第五章 现实
“算了，说些开心的事情，你知道吗，你的秀音粉丝已经突破千万了！”
客厅沙发上，温雪芸紧紧握着宋楚歌冰冷的双手，激动地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宋楚歌微笑地看着她，笑不达眼底。
以前，她还真切地觉得温雪芸是在真心地替她感到高兴，可是，不久后发生的那件事，才让此时的宋楚歌恍然发现——
原来温雪芸的目的已经那么明显。
“大家都说你是被天使吻过的嗓音诶！”
捧杀，不过如此。
一点又一点滋养她的骄傲。
“哪有啊～”
“对了，宫城呢？怎么你落水了他都不回来照顾你？”
温雪芸似是不经意间提起这个话题，眼底却闪过一抹嫉妒与愤恨的光，尽数落入宋楚歌的眼眸之中。
宋楚歌看着她，心中冷笑。
是啊，她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被温雪芸的话套进去的啊......
温雪芸自己每次在宫城面前却装作一副闺秀模样，留她一人似泼妇一般尖酸刻薄......温雪芸的目的，应该不简单吧？
“呵，就是啊......”楚歌装作附和，“不过他一向不都是这样的吗？我都习惯了......”
“所以啊，楚楚，既然你一点都不喜欢宫城，一定要尽早跟宫城离婚！”温雪芸握着宋楚歌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你可是宋家大小姐，怎么能这么委屈自己呢！”
“对啊，是不该委屈自己了。”楚歌赞同地点了点头，是该尽早和宫城坦诚相待了......
“你这么想就对了！”
然而，这话落入楼梯间偷听的男人耳中，却是另一番含义——
原来楚楚早就想和他离婚了？
原来是他一直在让她受委屈？
如果是这样，他是不是应该放手了？放她走？
可是为什么，她要叫他“阿城”？难道只是为了从另一面剖开他的心吗？让他尝一点甜头，然后又坠入无边无际的地狱？
若真是这样，他也甘之如饴。
宫城唇畔牵萦着一抹苦涩的笑意。
......
温雪芸七七八八搜寻了许多话题，啰嗦了半小时，终于在宋楚歌不动声色的言语走了。
走前还不忘嘱托宋楚歌好好休息，眼里满是忧心。
她真诚无比的表演，让宋楚歌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她了？
难道，自己的死真的只是一个梦？
如果不是一闭眼，那种窒息感还真真切切地停留在她的身体里……如果不是之后几年发生的事，像电影一样地在她脑海里回放，她还真的会以为，那只是一个梦。
可是……那都是现实。
赤果果的，残忍的现实。
让人来不及准备就掉进黑暗冰窟，无尽深渊的现实。
她的心早已凉透了。
她也不清楚自己的演技如何，有没有露馅。
不过从温雪芸正常的表情来看，她应该没有露出异样。
“刘叔，请问那个落水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宋楚歌透亮的声音里，瞬间没有了面对温雪芸时装出来的亲热，而是充满了冷冽。
“回少夫人，她已经醒了，本想要答谢少夫人的帮助，但是怕打扰您休息，就没有让她过来。”刘叔回答道，眼里不由飘过一抹疑云。
少夫人这转变……有点快。
“把她的详细资料给我。”
宋楚歌喝了一口热水，热水却暖不了心，氤氲的水雾在她精巧的鼻尖散开。
“详细到上学时每一次考试的成绩，以及她父母兄弟的资料。”
少夫人怎么突然想要一个小女佣的资料了？
尽管心中疑惑，刘叔还是恭敬道：“好的少夫人，我会尽力的。”
“刘叔，麻烦您了。”宋楚歌感激一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倒是要进虎穴看看，那个吃了她的老虎，到底背后有什么算盘！
刘叔看宋楚歌的目光带着几分惊讶，少夫人……怎么对他这么有礼貌了？
刘叔讶异地转身离开。
温雪芸在宋楚歌身边呆了多久，宫城就在暗处看了多久。
他到底还是没舍得让宋楚歌一个人呆在温雪芸身边。
他必须时时刻刻找人盯着前世害死楚楚的罪魁祸首！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地放她离开，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幸福......
耿执在书房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老板。
他家Boss对工作什么时候这么不上心了？
他忍不住出去找宫城，却在楼梯间发现他在偷看宋楚歌？
耿执心中不由叹息：偷看自己老婆，比整个集团的季度报告还重要吗？他家宫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恋爱脑了？
宋楚歌可是一直对宫少不冷不热的，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还天天往宋氏集团跑！
简直就是无视他家宫少！
可宫少他还是一厢情愿……唉......
他正摇头叹着气，宫城不知何时无声地走到了他面前，薄唇微抿，语气轻慢而漠然。
“那个女佣，先别动她。”
耿执愣了一秒，道：“是。”
刚刚还要封杀人家，怎么这会儿又变主意了？他家老板可真是捉摸不透。耿执烦恼。
宋楚歌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清亮的星瞳盯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拿起了手机，找到那个特殊的备注，把电话拨了出去。
一分钟以后，电话才被人接起。
这一分钟的时间，却像一个世纪一样。
足够她的期待一点又一点，像沙漏里的黄沙，渐渐流失，最后，胸中只剩下满腔的失望。
……
刚走出别墅的温雪芸，坐上白色大众车的驾驶座，系好安全带之后，戴上了蓝牙耳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发动了轿车。
“喂？温姐，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蠢货。
听到哆嗦的女声，温雪芸心里暗骂了一句，假意温柔道：“小椰，你别担心，宋楚歌不会怪你的。”
“真的吗？”
她温婉柔和的话，像是给了对方一颗定心丸。秦乐椰大大地松了口气。
她当时真的只是一时冲动，想到温雪芸跟她说过宋楚歌不会游泳……想到她死去的父母……
“当然是真的了，凭我对宋楚歌的了解，她本来就不会怪你的。”
“而且她有点嘴硬心软，你只要好好感激她，默默地为她做事，适当地卖点可怜，用点苦肉计，再适当地关心她几句，她就会完全信任你。”
“到时候……呵呵，你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温雪芸笑得温柔，温柔里却藏着刀。
“我知道了，雪芸姐。”
秦乐椰咽了咽口水，完全被温雪芸的温和又残酷无情的话吓到了。挂了电话后，还久久不能回神。
她……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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