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代价
但是赵远也意识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他完全没有重获自由的喜悦，他明白，他能重获自由的背后，是沉重的代价！
潘长存没有主动开口，赵远也不能直接发问。
沉默的氛围就这么一直延续。
途径君道城，车速慢了下来，潘长存问道：“要过去看一下吗？”
赵远看向窗外，原本应该姹紫嫣红的君道城，现在光秃秃的只剩下山头和孤零零的建筑了！
韩真这个贱人，真的把梅花树都给砍了！
还有乘载着它天马行空幻想的未来科技城，现在也没有了！就算有，以后也会变成韩真的作品！
可这明明是他的！是他的！
赵远心中无助地嘶吼，他回道：“不用！你直接告诉我吧，你是答应了什么条件才把我弄出来的？”
有韩真从中作梗，赵远这一次怎么可能只待了半年就出来了！现在能够救他的人就只有潘长存的岳父了，但是有韩真在，他也不是想救就能救的！
一定是达成了什么条件，让韩真愿意停手了。
潘长存故作轻松地笑了，“说什么呢？那会有条件啊！而且我也算是提前实现了我的冤枉，去大学当老师了！”
这代价真是不小，竟然被撤职了！
赵远闭了闭眼，又气又无奈，“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让你不要管我，你怎么还是......”
潘长存笑声清亮了几分，“我现在是副校长，可是副厅，准确的说我可是升职了呢！”
赵远没好气道：“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正的和副的差别有多大我也是知道的！一个副厅，说得好听，这不就是个闲职吗？那谁接管你的位置了？”
潘长存依旧笑道：“你不是说了，我本身也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面混，现在退出来不是挺好的吗？接替的人是陈柯峰。”
陈柯峰，就是那位陈秘书，跟李青青好上的那个同学。
潘长存辛苦把渡岭带上了正轨，眼看就要开花结果了，上面派下来了人把这果实给摘了，这样的作风是那个圈子里常见的。
救他的这个牺牲做的实在是太大了！这可是潘长存辛辛苦苦一年多才有的成果的，现在完全是给别人缝了嫁妆！
赵远沉声道：“那渡岭呢？你的愿望不就是让渡岭在你手中滕飞吗？”
潘长存自嘲道：“我能拉来那么多的投资，不都是靠你帮的忙吗？而且，最大的投资也是你看在我的份上才会做的，我都没有帮你把石文山给保住，还眼睁睁看着你出了事，我还有什么脸去实现梦想？”
赵远怔住。
还想着潘长存贬职已经牺牲很大了，想不到就连是文山都没有留下！
潘长存愧疚道：“抱歉，石文山的股份还是要卖出去，确实要让你优先购买，但事你出了事。韩真说只要优先权转给她，就让你只被拘役六个月，之后就会被释放！这个我没跟你商量，所以我单方面承诺过了，只要你一出来，你就会把优先权让出来的！”
赵远有些错愕地问道：“所以如果我不答应把优先权转给她，我还是要被关进去的？”
“嗯。”潘长存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以前去里面参观过，里面的日子很苦，一个人很难熬过来的！所以我觉得还是自由更重要，没了钱以后还能再赚回来！我也没多大能力，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受着！”
赵远笑了，“我怪你干什么？”
赵远确实没办法潘长存，相反他觉得自己还拖累了潘长存。
潘长存道：“原本你应该早点出来的，还能赶在过年之前出来。”
“没事！能出来已经很好了。”赵远轻笑道。
潘长存犹豫着说道：“赵远，说真的，不要太为难自己了！你现在已经自由了，公司也这样了，何必还要再跟韩家对着干呢？我也向姜家认输了，今后我也帮不了你了。”
赵远无奈地说道：“我以为只有降职，没想到你这次为了把我救出来，竟然做了这么多的牺牲！”
潘长存不在意地笑笑，“有什么的啊，都已经低声下气了十年，再有几十年也没什么的！”
那圈子中的黑暗，完全超过了赵远的预料。
把他救出来，潘长存做出的牺牲竟然会这么多！不仅没有了重要的职位，石文山的股份也没有保住，最后竟然还向姜家认错了！
赵远不敢看潘长存！他没有脸看潘长存！
从他一开始走出这一步棋子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想到了结果。
这一次能帮他度过难关的，就只剩下潘长存了！
他再三告诫潘长存不用管自己，这都是假的！
他了解潘长存，越是不让他救，他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他的！
他算计了潘长存的感情！
他开不了口让潘长存救他，他总不是跟他说，你可不可以救我啊？可以放弃你的理想，来救我吗？
但是他没办法了，如果不算计潘长存救他，他就真的要在牢里待上好几年了！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救他的结果竟然会这么严重！
潘长存的事业不仅没有了，就连家庭也妥协了，依旧要卑躬屈膝地在姜云膝下生活！
这十年来第一次向姜云反抗，原本是丝毫也不愿意妥协的，但是为了救他，潘长存妥协了！
要是没有赵远，潘长存任职期间只要犯什么错，那在这四年的任期里面，足以让渡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可以让姜云服软！
这四年会是潘长存人生转折的重要时刻！
可是因为救赵远，他都失去了。
赵远侧着头看着窗外，现如今他亏欠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而且都是无法弥补的！
以后的日子里，他都要活在愧疚当中，那他要怎么过啊？
窗外车水马龙，路人行色匆匆。
潘长存把赵远送到了他现在住的小区。
潘长存道：“就送你到这了，我下午还要上课，等到晚上再来找你一块喝酒。”
赵远答应了，随后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恳求一下，“老潘，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什么忙？”
“能不能让我去见吴倩倩一面？”
潘长存沉思片刻，回道：“这个我保证不了，我可以去找我岳父帮忙，但是他会不会帮忙，我就不知道了。”
赵远感激不已，“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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