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终章

第二百五十九章  终章

登基大典的礼乐尚未散尽，庄雨眠已立于金阶之上颁下三道圣旨：越空羽获封监国大将军统领三军，旧朝重臣经严审后半数留用。

而最令人哗然的《新蝶律》则明发天下——女子可入仕科举，商税减免三成，运河码头彻夜灯火通明。

越空羽接过监国大将军印信时，指尖在虎符上摩挲过先越皇族的纹样，终究化作一声轻叹。

女帝登基数月后，惠宁故居内，老宫女高声诵读着"今岁女子进士及第者十二人"的捷报，屋内太后撕扯着锦被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而廊下当年被残害的嬷嬷，正将滚烫的茶水"失手"泼在太后的身上。

寒窖里的白芷被铁链锁在冰柱旁，银蝶死士掀开厚重的帘幕，让她看清朱雀大街上百姓高举的万民伞，"女帝圣明"的金线在阳光下刺痛她溃烂的双眼。

转眼新朝已立一载，运河两岸新栽的垂柳抽出嫩枝。

越寻踏着落日余晖登上宫墙时，正见庄雨眠倚着栏杆，纤指轻晃着琉璃杯，琥珀色的杏花酿在杯中流转，映着晚霞泛起碎金般的光泽。

"陛下在看什么？"越寻伸手为她拢起一缕被风吹乱的青丝，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耳垂上那枚银蝶坠子。

庄雨眠轻笑，将酒杯递到他唇边："尝尝，可像当年我们埋在江南那坛？"

她眼底闪着狡黠的光，透着少女的娇俏，哪里有女帝的半分威严。

越寻就着她的手浅抿一口，故意皱眉："差些意思。"

果然见她眼睛一亮，像逮到机会的小狐狸般连连点头："我也这么觉着！"

"这么好的时节..."越寻揽过她的腰，下巴轻蹭着她发间银簪："不去趟江南，倒是可惜了。"

"阿寻说得对！"庄雨眠顺势环住他的脖颈，笑得眉眼弯弯："真不愧是我最疼爱的皇后。"

她发间淡淡的沉水香混着酒气，让越寻忍不住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什么时候走？"

"现在！"她答得干脆，指尖在他掌心轻挠。

越寻失笑："那朝政呢？"

庄雨眠狡黠地眨眨眼："老规矩。"

说罢，女帝拉着她的皇后，飞奔着朝出宫的密道跑去。

而御书房内，越空羽望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他伸手拾起压在砚台下的一张字条，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近日朝政劳累，朕要休息些时日，政务就有劳爱卿了！」

落款处，庄雨眠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

越空羽深吸一口气，捏着字条的手指微微用力，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又、来？"

"监国大人。"庄明霁捧着新送来的奏折踏入书房，见状不由失笑："这是陛下今年第三次偷溜出宫了吧？真是辛苦监国大人替她收拾烂摊子了。"

越空羽抬眸，眼底的无奈与纵容交织，最终化作一声长叹："不辛苦。"

他咬牙切齿地将字条拍在案上，"命苦！"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向窗外。

那里，一叶轻舟正悄然驶离宫墙下的水门，船头依稀可见两道相依的身影。

春风拂过，隐约传来庄雨眠清越的笑声，混着越寻低沉的嗓音，消散在夕阳下。

越空羽摇头轻笑，将字条收入怀中。

他转身推开窗，整座皇城尽收眼底：朱雀大街上花灯如昼，翰林院里还有女学士挑灯夜读，运河码头商船卸货的号子声隐约可闻。

更远处，万里山河隐在月色里，正静静等着那对偷溜的璧人踏遍春-色。

"罢了。"越空羽认命地翻开第一本奏折，提笔蘸墨时，唇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弧度。

他低声自语："谁让我摊上这么个陛下。"

夜风拂过御书房檐角的银铃，清音袅袅中，昭宁元年的春夜正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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