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7章 发现据点
两人屏息凝神，隐藏在浓郁的阴影中，仔细观察。
只见那几个妖精动作麻利地将装有球遁鸟的金属网捆扎结实，由两个较为强壮的妖精扛起。
他们彼此间用一种急促而拗口的方言简短交流了几句，语气中听不出多少喜悦，反而更像是在执行一项寻常的任务。
那个手持黄铜魔杖的妖精似乎是头领。
他发出几个短促的音节，另外几个妖精立刻安静下来，恭敬地点头，然后扛起猎物，转身朝着雨林更深处走去。
等级森严，秩序井然。
萨格莱斯和夜莺如同幽灵，悄无声息地跟在几只妖精身后。
为了防止暴露，萨格莱斯还暗中施展了两个消除声音的魔咒，防止发生因为踩到枯发出声响而暴露身形的蠢事。
这群妖精对雨林的地形了如指掌，在密林中小径般的通道中快速穿行。
约莫半个多小时之后，他们来到一面隐蔽的山壁前。
老妖精举起黄铜魔杖，以一种特定的节奏在石壁上一处看似普通的藤蔓上敲击了几次。
轰隆隆……
山壁发出一阵低沉的震动，紧接着，一道伪装得十分巧妙的石门缓缓滑开，露出一个向内延伸的、闪烁着不稳定火光的洞穴入口。
一股混合着烟熏和血腥腐臭的气味儿从洞内飘散出来。
妖精们依次进入。
萨格莱斯与夜莺也在石门闭合前的刹那，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洞内。
洞内别有洞天。
这显然并非一个天然洞穴，而是一处经过精心改造的据点。
通道两侧镶嵌着散发幽绿光芒的萤石，空气燥热，深处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和更加清晰的妖精交谈声。
他们小心地潜行，避开偶尔走过的妖精，发现这个据点规模不小，内部结构也相当复杂，仿佛一个巨大的地下村落或工坊。
最终，他们跟随小队来到了一个较为开阔的洞窟。
眼前的景象让即便冷静如萨格莱斯，眼中也不免掠过一丝震惊。
洞窟上方没有穹顶，能够直接看到天空，而底部则镌刻着一个粗糙却繁复的炼金魔法阵！
地面上布满了混合如尼文与某种未知符号的复杂纹路，几个关键节点上摆放着散发不同能量波动的材料。
其中一些，萨格莱斯能认出那是巨人的肢体！
而那几只被捕获的活体球遁鸟，正被那几个妖精粗暴地拖向法阵边缘一个临时储存活物的笼子里。
这些妖精的确不是在捕猎！
他们是准备用利用球遁鸟独特的魔法属性，进行某种危险的魔法仪式！
萨格莱斯对那个炼金法阵感到颇为眼熟，他皱着眉头观察了片刻，才发现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这是奎宁•拜琉斯•冈特在《血脉嫁接与纯化》一书中提及到的另一种炼金法阵，其用途同样是为了血脉嫁接。
暗中观察一阵之后，两人悄无声息地退离了那个血腥诡异的仪式洞窟，重新潜入错综复杂的通道网络。
萨格莱斯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快速评估着这个隐藏在山体中的据点。
整个洞窟呈巨大的碗状，穹顶高耸，岩壁上还残留着曾经火山熔岩流动的痕迹。
由此可见，这里极有可能是一座早已沉寂的死火山口。
经过粗略估算，此处约有三十余名妖精活动，大多身穿以藤蔓和羽毛编而成的简陋衣物，从事着搬运、打磨石器或处理魔法材料的基础劳作。
而像外界所见那样身穿袍服、手持黄铜魔杖的妖精，包括之前遭遇的那只，他们只见到三个。
这三只特殊的妖精显然处于统治阶层，因为它们偶尔会呵斥或指挥其他妖精。
萨格莱斯心中疑窦丛生。
这些妖精的行为模式、那个血腥的法阵，甚至包括这个据点本身，都透着一股极不协调的诡异感。
他需要一个答案。
他示意夜莺保持警戒，自己则悄然接近了一个正在费力打磨某块黑色石头的落单妖精。
就在对方毫无察觉的瞬间，萨格莱斯突然出手，一个精准无声的昏迷咒直接命中对方，同时他挥动魔杖，用漂浮咒将其迅速拖入旁边一个堆放杂物的黑暗裂隙中。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就将魔杖尖抵在昏迷妖精的太阳穴上使用了摄神取念。
强行侵入对方的思维后，萨格莱斯最初只感到一片混乱和原始，记忆碎片多是关于雨林生活、服从命令、进行仪式准备，以及一种对强大力量的模糊渴望。
这一切在这种环境中显得相对“正常”。
然而，萨格莱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和谐的地方。
这些记忆的“质感”并不统一，某些片段的边缘过于平滑，像是被精心打磨过。
他立刻换了个魔法，运用了更为复杂的“记忆重现”，如同审阅一部遭到篡改的书稿，细致探查起了墨迹掩盖下的原文。
他将妖精的记忆投射至裂隙石壁上，两人共同检视。
果然！
记忆被篡改的痕迹最终还是暴露了出来。
手法相当高明，几乎融入了背景，但这却骗不过萨格莱斯。
在那些被覆盖的底层记忆里，他看到了截然不同的画面：
这个妖精并非天生于此。
大约四年前，它和其他许多妖精一样，被一群隐匿身份的领导者从各自原本的生活地召集、迁徙，最终来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火山口据点。
他甚至还能从对方的记忆中清晰地看到了古灵阁巫师银行那标志性的大理石厅堂。
而它们自从来到这里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在被修改后的记忆中，一套全新的认知被修改者强行植入：它们被告知是潜藏这片土地的“火种”。能够通过一种特殊的魔法仪式，窃取并融合那些魔法生物的特殊能力，从而获取力量，变得强大。
最让萨格莱斯感到困惑的，是在所有记忆的最底层，深深地烙印着一段被反复强化的炽烈仇恨！
而这个仇恨对方的名字和模样，最终清晰地指向了一个目标——萨格莱斯·格林格拉斯！
萨格莱斯缓缓收起了魔杖，眼中掠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他松开昏迷的妖精，任由其滑落在杂物堆里。
夜莺也眉头紧皱，面色疑惑。
“你和它们……”
“一个都不认识。”萨格莱斯平静地回答。
缝隙中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过了一会儿，萨格莱斯才重新开口，像是在整理思绪：“它们被圈养在这里。记忆被大规模篡改过。它们来自世界各地，包括古灵阁。有‘妖精’花费数年时间，在这里建立了一个据点，给它们洗脑，教它们进行危险的血脉嫁接实验。”
他顿了顿，灰色的眼眸中绽放出危险的光。
“而其最终目的，似乎是让它们……仇恨我，并试图获得足以对抗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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