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动荡乱局

徽山的清晨向来雾气缭绕，今日却格外阴沉。

乌云压顶，仿佛一只无形巨手笼罩着整座山峰，轩辕敬意站在亭前，双手负后，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山下层层叠叠的院落。

"二爷，所有客卿已集结完毕。"

客卿洪骠恭敬地弯腰禀报。

轩辕敬意微微颔首，他今日穿了一身墨蓝色锦袍，腰间悬着一块温润白玉，看似儒雅，眼中却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他转身望向身后黑压压的人群——整整一百名客卿，皆是轩辕世家多年网罗的江湖好手，此刻肃立如林，静候指令。

"搜。"

轩辕敬意只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如金铁交鸣，在山间回荡。

百名客卿如离弦之箭，瞬间散入徽山各处。有人施展轻功跃上屋顶，有人潜入密林，更多人则是挨家挨户地搜查。

他们手持轩辕敬意的令牌，无人敢拦。

"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轩辕敬意对身旁的灰衣老者低声道，"老祖吩咐过，必须要找到轩辕青锋那位侄女。"

洪骠点头："二爷放心，轩辕青锋不过十七岁，能逃到哪里去？"

轩辕敬意冷笑一声："莫要小看了她。那丫头从小跟着她那个没用的爹读书，看似柔弱，骨子里却倔得很，也很机灵。"

与此同时，三房的院落中，轩辕敬宣正把玩着一把镶金匕首。

他生得一副好皮囊，眉目如画，只是眼中时常闪过的阴鸷破坏了这份俊美。

"三爷，二爷那边已经开始搜山了。"

一名心腹低声报告。

轩辕敬宣嗤笑一声："我那二哥总是喜欢大张旗鼓。"

他站起身，匕首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线，"走，咱们去长房看看。"

"这...大白天就去？"心腹有些犹豫。

轩辕敬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怎么？我见自己嫂子，还要挑时辰不成？"

二十余名三房豢养的死士紧随轩辕敬宣身后，气势汹汹地穿过徽山蜿蜒的石径，直奔长房所在的院落。

路上遇到的仆役纷纷低头避让，无人敢直视这位三爷的眼睛。

长房的院落名为"静心居"，名字雅致，却掩不住门庭冷落的现实。

轩辕敬宣一脚踹开虚掩的大门，惊得院内两名丫鬟失声尖叫。

"大嫂子，小弟来看你了！"

轩辕敬宣高声喊道，声音里满是轻佻。

院内正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素衣女子缓步走出。

她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面容姣好却略显苍白，眉宇间凝结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愁。

这便是轩辕敬城之妻，轩辕青锋的母亲。

"三弟此来何事？"她声音平静。

轩辕敬宣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这位嫂子，目光在她纤细的腰肢和丰满的胸脯上流连。

"大嫂子何必明知故问？大哥整日躲在书房里当缩头乌龟，留你一人独守空闺，小弟我看着心疼啊。"

对于这轻薄话语，这女子毫无任何反应，“你这一次来，又想要干什么？”

“自然是来带走嫂子的，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轩辕敬宣大笑，"我早就想要得到嫂子了，老祖宗说，他用完了嫂子，嫂子已经是我的人了，只是以前看着大哥面子，没有动手罢了。”

“意思，现在可以动手了？”

这妇人微微一笑，眼角流出眼泪。

轩辕敬宣冷冷一笑，旋即猛地挥手，"来人，请大嫂子去我那里做客！"

两名死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女子。

她完全没有挣扎，任由着人把他架走。

……

徽山的后山。

山风呜咽，卷起几片枯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又轻轻落下。

轩辕青锋贴着一株老松树干，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她的手指微微扣进树皮，指甲缝里嵌了少许褐色的碎屑。

三十丈外，二叔轩辕敬意正带着六名客卿四处搜寻，刀剑出鞘的声音偶尔传来。

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

"仔细搜！那丫头肯定就在这里！

轩辕敬意的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焦躁，"家主已经去了牯牛降，必须马上抓到他的女儿！"

青锋的睫毛颤了颤。

她的喉咙发紧，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一阵刺痛从掌心传来，她这才发现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肉里。

不能慌。越是危急越要冷静。

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借着树影的遮掩，向后退了半步。

"这边有脚印！"

一声厉喝传来，轩辕青锋浑身一僵，只见一名客卿正弯腰查看她方才站立处的痕迹。

她下意识摸向腰间——父亲给的锦囊还在。

那里面除了密道，还有三枚"青蚨镖"。

"分头找！"

轩辕敬意一挥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轩辕青锋的背脊渗出冷汗，大着胆子咬了咬下唇，借着众人分散的间隙，猫腰向山壁方向移动。

父亲安排的密道入口在一块形似卧牛的巨石后面，那里杂草丛生，极易隐蔽。

离巨石还有十丈距离时，青锋突然停住了。

前方草丛中，隐约有金属反光——是埋伏！

她屏住呼吸，慢慢退回一棵树后。二叔果然老奸巨猾，早就在密道口设了陷阱。

现在怎么办？

她急中生智，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子，运劲掷向相反方向的灌木丛。

"哗啦——"

"在那边！"客卿们闻声而动。

青锋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施展流云步冲向巨石。

五丈、三丈、一丈...她的手已经触到了冰凉的石面，却在此时听到一声冷笑。

"侄女，二叔等你多时了。"

轩辕敬意从巨石顶上跃下，剑尖直指她咽喉。

月光下，那张与父亲有三分相似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青锋的心跳几乎停止。

轩辕敬意，也是二品小宗师的高手，虽然不如轩辕大磐，轩辕国器，和自己的三叔，却也是个很了不起的高手。

起码轩辕青锋不是对手。

"你爹那个窝囊废，也配挑战老祖宗？"

轩辕敬意步步逼近，"不过正好，拿你去换他的命，倒也省事。"

青锋的手悄悄摸向锦囊。

"别动歪脑筋！"轩辕敬意剑锋一挑，割破了她肩头衣衫，"你以为就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

话音未落，青锋猛地侧身，三枚青蚨镖呈品字形激射而出！

轩辕敬意显然没料到她敢反抗，仓促间只格开两枚，第三枚深深扎入他右肩。

"贱人！"

他怒吼一声，长剑如毒蛇吐信般刺来。

轩辕青锋一掌劈出，却被轩辕敬意拽住了肩膀，猛然一记手刀砸在了轩辕青锋的脖子上。

轩辕青锋顿时晕死了过去。

他伸手拨开侄女额前散乱的发丝。

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此刻紧闭双眼，长睫在晨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他指尖在侄女颈侧一探，脉象紊乱却绵长。

“很好，正好可以送给老祖双修。”

几个客卿直接抬走了轩辕青锋。

轩辕大磐现在的居所建在悬崖边上，三面环崖，只有一条狭窄的石阶可以通达。

此刻，石阶上两名客卿正抬着一顶软轿艰难上行，轿中，轩辕青锋依然昏迷不醒，苍白的脸上沾着几缕湿发。

"快点！老祖等着呢！"

领头的老仆催促道，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尖锐。

软轿被抬进一座古朴的石屋。屋内点着数十盏长明灯，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正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寒玉床，床上盘坐着一位满头黑发的老者——轩辕大磐。

"来了？"

轩辕大磐睁开眼睛，眸中精光闪烁，完全不像百岁老人的浑浊眼神。

"回老祖，按您的吩咐，青锋小姐带来了。"

老仆恭敬地跪下。

轩辕大磐缓缓起身，走到软轿前。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拨开轩辕青锋额前的碎发，露出她光洁的额头。

"像，真像..."老祖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和你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老仆低着头不敢接话。

屋内静得可怕，只有长明灯的火焰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把她放到床上去。"

老祖突然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护卫们小心翼翼地将轩辕青锋平放在寒玉床上，她的青色长裙在白玉般的床面上铺开，如同一朵盛开的花。

"都退下吧。"

老祖挥了挥手，"明日午时再来。"

众人如蒙大赦，迅速退出石屋。

屋内只剩下轩辕大磐和昏迷的轩辕青锋。

老祖站在床边，俯视着年轻女子姣好的面容，嘴角渐渐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缓缓抬手，指尖凝聚出一缕淡金色的气息，轻轻点在轩辕青锋的眉心。

"睡吧，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就会明白，能为我献身，是你莫大的荣幸，还有你的那位父亲，真以为达到了天象境就可以改变什么了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轩辕大磐的手已经搭在了轩辕青锋的衣带上。

烛火摇曳，映照着轩辕青锋那张精致如画的脸庞，她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

"青锋，你放心，待我突破境界，定会好好待你，把一身本事传给你。"

轩辕大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手指轻轻一挑，那绣着金丝凤凰的衣带便松开了。

就在这一刻，一股刺骨寒意突然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轩辕大磐的手猛地僵住，瞳孔骤然收缩。

那不是普通的寒意，而是浓烈到实质化的杀气，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锥，直接刺入骨髓。

轩辕大磐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门外。

晨风闪耀，本该有护卫巡逻的山道此刻寂静得可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那味道浓得几乎能看见——不，是真的能看见。

远处的石板路上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

"谁？！"

轩辕大磐一声暴喝，声震四野，却无人应答。

他展开神识，瞬间覆盖整个徽山。

下一刻，这位轩辕家的老祖宗脸色剧变——在他的感知中，徽山上百个客卿的气息，竟然是全部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而是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不可能..."

轩辕大磐喃喃自语，额头渗出冷汗。

什么人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干出这种事情？

他猛地转头，看向庭院大门的方向。在那里，站着一个青衫年轻人。

那人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一袭青衫朴素无华，腰间悬着一柄没有剑鞘的长剑。

剑身雪亮，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却没有沾染一丝血迹，年轻人面容俊朗，眉目如画，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轩辕大磐真气暴涨，喝道，“你是谁？”

“赵渊。”

那年轻人抬起头，双眼直视轩辕大磐，“离阳靠山王，赵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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