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讨价还价了
韩狗剩一番话，惊的王雪梅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这是一个八岁孩子能说出来的东西？
大兄先前还说她无毒不丈夫，听听这小子说的东西，再看看她的，真的毒吗？
“把这些东西给我统统忘掉！”王雪梅重重拍了一下韩狗剩的后脑勺。
韩狗剩轻呼一声，“祖母，我其实本来就记得不牢，只是看见韩百岁这几个坏家伙才猛地想了起来。这些东西，好像只有遇见坏人，我才能想起来，平日，我是半点都记不得的。”
“去去去，睡觉去，少拿你这点小聪明在祖母我面前晃荡！”王雪梅没好气的说道。
这小子往后得注意着点，有走歪的嫌疑。
将韩狗剩等人赶回房间，王雪梅寻到了正坐在堂屋石阶上捣鼓红泥小炉的韩二爷。
归宁郡人有吃早茶的习惯，但却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吃得起早茶的。
茶叶那东西远比粮食金贵。
寻常人家都舍不得吃早食，更别说拿粮食去换茶叶这种东西了。
王雪梅家倒是有一些，但放了已有好几年了。
具体哪一年，王雪梅自己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是韩建拿回来的。
“凌澈他娘，把你家的宝贝茶叶拿出来一点，嘴上寂寞了，喝点儿醒醒神。”韩二爷说道。
王雪梅又折身进了屋子，将那不到一大把的茶叶悉数拿了出来。
“二叔，你都拿去喝吧，这东西放了太久了，怕是都已经没味了。”
“这东西经得起放，你收拾的又这么细心，好的很。”韩二爷打开包装闻了闻，登时喜笑颜开。
“年轻时这玩意顿顿离不了，如今可倒好，一年都吃不到一回。”
“往后日子会好的。”王雪梅淡笑。
韩二爷是阔气过的。
返乡之后那几年，他是村里为数不多能早上顿顿吃早茶的人。
“年年都说往后日子会好的，过着呗。”韩二爷笑着摇了摇头。
“年少从军我也曾想过当个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大将，如今啊，这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就好，过着挺好。”
他没有跟王雪梅客气，在陶壶里放了一小撮茶叶后，将剩下的非常宝贝的放入了怀中。
“二叔，有个事儿，我可得跟您老提一提。”
王雪梅没有跟着韩二爷一起伤春悲秋，感叹岁月无情，直截了当的转移了话题。
“你说。”
“您老平日里给从军和虎子讲故事的时候，少讲点儿过于血腥残忍的。”王雪梅说道，“刚刚狗剩那小子建议我，拿鞭子沾粪水打韩百岁他们三个，还有挑手筋脚筋、拔牙齿，脚掌心钉钉子之类的。”
“小兔崽子几句话吓得我一激灵，结果他说是虎子给他讲的，虎子能知道这些东西，肯定是二叔你说的吧？”
韩二爷愣了愣，“我有说过这些吗？我怎么记不得了？”
“您老就别怀疑了，这种事除了你，旁人也没人能知道的这么驳杂。”王雪梅说道，“狗剩这小子，小小年纪手段已经有些的偏激了。”
“应该是我说的，但我确实记不清了。”韩二爷摇头。
“我跟虎子和从军说的比较多的都是一些战场上的事情，比如如何杀敌。这个杀敌啊，可是非常讲究技巧和用力的，我们手中的刀那是有自己的力量的，你得让它自己动。”
“砍人也不能砍大腿、胳膊这些不致命的地方，得砍脖子，砍腰。砍脖子的时候也不能用蛮力和骨头硬磕，得转一下，用点儿巧劲。”
韩二爷竖掌为刃，做了个劈砍的动作，然后猛地一转。
“得这样，这一刀下去，神仙难医，敌人死了，还不至于伤了我们的刀刃。”
“但想要掌握这上面的力道并不容易，至少得杀敌过百才可，我这刀上的缺口就是这么来的。”
王雪梅：……
“二叔，我不上战场。”她幽幽说道。
她过来是来说这个事的吗？
韩二爷笑着一摆手，“虽然不上战场，但稍微懂点儿不多余。”
“我是说，以后您老少跟从军和虎子说那些残酷的刑罚。”王雪梅只好再度提醒了一遍。
韩二爷恍然点头，“省得，省得，我记着点。”
“狗剩这小兔崽子懂的确实有点儿多了，才堪堪八岁的年纪，居然都敢提刀杀人，这小子是个当兵的料。要不，我给他说点儿别的？”
“打住，您老还是别说了。”王雪梅果断拒绝。
韩狗剩往后会成为什么样子她不知道。
但王雪梅并不想现在就把他朝着这个方向培养。
不过，习武倒是可以，强身健体，往后也能有一门保命的本事。
王承岳拎着一身伤痕的韩百岁大步走了进来，“小妹，立文书，这小子承认欠钱的事儿了，赶紧把文书给他补上。”
王雪梅扫了一眼被打的不成人样的韩百岁，起身进了屋子。
研磨提笔，泛黄的纸张上很快便落下了王雪梅娟秀的字迹。
吹干墨迹，王雪梅拿着写好的三份文书走了出来。
“画押吧！”
王雪梅将文书摆在了韩百岁的面前。
韩百岁看着文书上那亮晃晃的二百两的字眼，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姑奶奶，您就饶了我吧，这不是我的主意，是韩西山那个老货啊，奥，还有徐舒那个贱人，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闭嘴，你什么狗尿性，你以为我不知道，画押！”王雪梅冷声说道。
韩百岁哆嗦着伸出了手，忽然高声说道：“我，我还知道个秘密！我可以都告诉你们，把这个东西毁了，我就说！”
“这意思是……跟我讨价还价呢？”王雪梅嗤笑。
“大兄，要不然挑了他的手筋脚筋扔给过路的商队算了。”
王承岳冷笑，“商队要这么一个废物干什么？扔山里，说不定还能帮我们钓一两个大猎物上来。”
韩百岁被吓得浑身一阵哆嗦，“等等，我说，我也画押，不讨价还价，绝对不讨价还价。”
“是韩西山那个老不死的王八蛋，他居然逼我玷污姑奶奶你的名节，让我晚上偷摸过来，把姑奶奶你……不过，这事我极力拒绝了，真的！”
“偷东西我答应了，但这个我真没答应，我的意思是，他恐怕还会找其他人，请姑奶奶您提防着点，对，提防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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