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草原生存
一旁的沈母见眉庄神情，心中一叹，起身将一旁的药碗端起，对眉庄道。
“我儿聪慧，看来又有新的想法。这里四面空旷，正是谈话之地，我去帮你把人叫来，你多多谨慎，切勿轻动。”
眉庄微微点头，对沈母盈盈一笑。
“母亲放心，您看我什么时候轻率过？”
眉庄知道，沈母对自己处理刘嬷嬷，苏云等事一直觉得该果决时不够果决，该谨慎时又过于冒失。
沈母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是靠着多年后宅生活的经验累积，但眉庄自然也有眉庄的考量。
当然眉庄也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多听听，查漏补缺就是。
沈母垂首看着此时坐在摇椅上抬头看她的眉庄。
眉庄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调养，之前因为怀孕显露的孕相已逐渐消退，不过比起刚离家入宫时的体态轻盈，风流袅娜，身形更添上几分成熟韵味。
此时只着一身青色家常衣裙，发髻轻挽，斜插一支玉簪，素面朝天，未着粉黛。
气色却十分红润，眉宇间也更加从容，眼神比之往昔也更为深邃。
虽然此时眉庄是一身轻松，仪态闲适地斜倚在摇椅一侧，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沈母，眼神也是放松地看着可以依赖的亲人。
但就算暂时拿掉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的慈母滤镜，沈母再看眼前的眉庄，已经是沉稳有谋，举手投足间自成一派气度。
沈母眼神轻柔的勾唇一笑，甚是神情轻松，入园陪眉庄生产已有三月，此事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沈母欣慰地轻抚眉庄的发髻，低喃一句。
“囡囡。”
幼兽已长成，已经可以独自面对风雨。
没有等眉庄回应，端着药碗回天然图画，帮眉庄去叫来苏云。
眉庄虽然没有听清沈母的低喃，但看着沈母像是卸下重担般的背影，也是跟着目轻柔一笑。
往躺椅上一靠，脑中过一遍苏云的消息，等着苏云的到来。
不一会儿，苏云走进凉亭。
“奴婢苏云给娘娘请安。”
苏云端着茶水轻步上前，目光低垂，神色谦卑，恭敬行礼。
眉庄从躺椅上起身，在石凳上坐下，一挥手示意苏云起身，手指往对面的石凳轻轻一点。
“不必拘礼，来，坐下说话。”
苏云依言起身，目光微抬，在眉庄的神色上略一停留，然后立刻垂眸在石凳看一眼后，略一沉思，镇定自若的放下茶水，落座。
“谢娘娘赐座。”
苏云姿态恭谨，双手交叠于膝上，但语气听着却还算从容。
眉庄饶有兴致地看着苏云，心中暗自点头。
“这段日子，在天然图画可还适应？”
“回娘娘，托您的福，一切都好。采月姐姐对奴婢颇为照顾，澜依也常来探望，一切都再好不过。”
“那就好。”
眉庄微微颔首，眼神直白在苏云身上上下端详。
苏云脸上原本的镇定从容，在眉庄审视的目光下，渐渐绷不住，手指不自觉地轻抠着衣角，不过神色还算镇定，倒不至于太过慌乱。
‘到底还年幼。’
眉庄眼神从苏云快要松动的衣角上移开，轻叹一声，语气温和道。
“你比澜依聪慧很多，对我这次唤你前来，心中想必也有几分猜测。”
见眉庄终于开口，听口气似乎并无责怪之意，苏云暗松一口气，但仍谨慎回应。
“想来是娘娘派去调查奴婢身世的人，给娘娘送来了奴婢的资料。”
眉庄微微一笑，点头认可。
“不错，刚刚收到消息，不过我更想听听你的版本。”
苏云听此，有些犹豫，眼神闪烁。但一抬头，眉庄看过来的眼神虽然还是一贯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
她不知道眉庄到底知道多少，自己又要说出多少，族里留下的东西要说出来吗？
而且惠妃这一问，明显是要根据自己的回答试探自己的态度，如果自己遮遮掩掩太多，恐怕就算有澜依，自己也会被调离天然图画，失去现有的庇护。
苏云深吸一口气，这一个月在天然图画的经历在脑中走马观花般迅速闪过。
想到被放到龙凤胎身边的澜依，那可是现在天然图画核心中的核心，想到自己虽然因为身世，没有被重用，但这一个月的生活却是自己最安稳的时光。
苏云，不，是阿勒锦·乌云，心中权衡再三，一咬牙，还是决定坦诚相告。
“娘娘，奴婢之前所说并非虚言，奴婢的部落原本生活在科尔沁和准格尔之间，奴婢的部落人少力弱，还是在两个大部落之间，草地自然不能和他们相比，部落时常面临饥荒。”
“到了秋冬，人和牲畜都需更多草料，我们部落无法像其他大部落那样储备充足，还能时常得到朝廷的赏赐。”
“每逢冬天，日子愈发艰难，族人不得不四处迁徙，寻找草场。但草场就是草原游牧部落的生命线，好的的草场争夺何其激烈，因此族人们常常食不果腹，牲畜也因缺乏草料而大批死亡。若再遇大雪更是要被夺去无数牲畜与族人性命。”
苏云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她当时虽然未出世，但听着长辈们口中的艰辛，心中也能感受到那份沉重。
“像这样的日子，是草原上大部分小部落的常态。”
眉庄听此也跟着轻叹，跟着低声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所以，之前秋冬之际，常有外族犯边之事，因为生存资源不足，只能冒险越境，到中原内地寻求一线生机，因为不抢是活不下去的。”
苏云虽然对生存资源这个词很陌生，但也能明白其中意思。
不过对眉庄刚才这句明显不符合满蒙立场的话，也是微微一愣，但看着眉庄看来的眼神，知道眉庄就是故意的，眼神一抬一收之间，所有异样的情绪瞬间收敛，全当没听见。
然后继续说。
“后来。部落不知从何处得知一个方法，可以长期保鲜草料，让牲畜在冬天也能吃到新鲜的草料。”
眉庄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低声念叨出三个字。
“娘娘您说什么？”
苏云没有听清眉庄的声音，疑惑地看着眉庄。眉庄轻咳一声，示意苏云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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