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放阴
华妃对皇帝的信任自然感到心花怒放，眼中光芒更盛。
“皇上对臣妾如此信任，臣妾自然竭尽全力。”
连问都不问皇帝具体何事，就一口答应。
一旁的敬妃默默聆听，心中虽有所思，回宫前眉庄告诉她，宫中不久会起大风浪。会淹死很多人的大风浪。
两人早就交流，甚至一起推演过。
当时还觉得眉庄猜想的疯狂不可思议，但经过昨天的寿康宫，就觉得也不是什么不可能。
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静待皇帝下一步的指示。
皇帝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平静却透着威严。
“宫中的宫人每年一选，年年都有不少包衣入宫，经过先帝和皇祖父两朝，人员已经太过繁杂，也是时候好好清理一番。”
清理宫人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华妃闻言，更是一皱眉。
“皇上，民间大户人家也多讲究只有进人买人，哪有往外清理的道理？这不是让皇家的颜面受损吗？”
外面向来以往外卖人意味着家族开始走下坡路。
华妃向来是花团锦簇，轰轰烈烈的性子，而且华妃对宫人大方，常常施恩，清理宫人的事自然不喜欢。
皇帝却淡然一笑，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宫人太多易生是非。”
华妃还在考虑皇帝易生是非是何意。
一旁的敬妃却已领会其意，轻声附和。
“皇上所言极是，放一些宫女回家团聚，既能彰显皇上的仁政，减轻宫中开支；而且遣散宫女出宫，令其父母为其婚配，也有利于为我朝繁衍子嗣，自然是大大的好事。”
皇帝点头赞许，对敬妃的应对颇为满意，更是对敬妃的恭顺感到满意，敬妃也许没有华妃的强硬手腕，没有皇后的名正言顺，更没有惠妃的聪慧过人。
但也正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只要皇帝提出问题，一定会给出最妥帖的答案。
华妃见此也明白，今日这事皇帝已经有了决断。
连忙也跟着附和。
“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回去让各宫仔细盘点，将年岁已高，久未归家的宫人登记好，择日安排她们出宫。”
“不光是宫女，太监也清理一波出去。”
“还有不光是年岁已高，其他无用的或是不安分的，一并清理出宫。”
华妃对皇帝的语气的坚定吓一跳，但也明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大事，才让皇帝如此决断。
立刻点头应允，就要去安排。
倒是敬妃连忙询问皇帝。
“皇上，具体如何清理，您是否有特定的名单或标准？”
“而且宫女都是在旗包衣家的女儿，遣散后也是放还回家，就算家里有什么变故，也可以让各自的佐领代为安置。但太监多是被卖入宫的，定然无家可归，安置还是要提前斟酌好。”
“太监送去景陵和孝陵守陵，也算替皇家尽忠尽孝，还能有个安稳去处。”
“至于标准，宫女年满二十五岁且无特殊情况者，太监年满四十岁或体弱多病者，皆在遣散之列。各宫需详查细审，确保无误。”
听到这个范围，华妃和敬妃都有些皱眉，这个范围？
宫里哪个娘娘身边没有几个离不开的老人，而且各宫的掌事太监和女官也多是年岁大些，经验丰富之人，遣散他们恐谁都不舒服，而且这么突然恐怕会影响宫内运转。
“皇上，那各宫掌事是否酌情留用？”
这次是华妃直接向皇帝提出。
皇帝沉吟片刻，能在后面怡亲王的清理中留下的，确实需要留用，不然确实少人。
“各宫的掌事和各处的女官确需留用者，酌情考虑。”
这时敬妃轻声问道。
“皇上，粗略估算，这次遣散的宫人恐怕也不在少数，而且遍布各宫各院，倒是各宫姐妹问起，臣妾和华妃娘娘应该如何回应？”
这不年不节，又不是什么特殊年份，这么大规模的遣散宫人，不是上赶着让人猜测宫中出了什么变故吗？
“你觉得呐？”
对敬妃的询问，皇帝有些兴趣的问道？
‘是她和华妃应该如何回答，而不是为什么要做这回事？’
这是对皇帝本身为什么完全不问，只要有个过得去的理由让她能张嘴就成。
‘敬妃什么时候这么上道。’
对皇帝的反问，敬妃故作思考片刻后，道。
“皇上，前不久惠妃妹妹诞下皇嗣，既是皇上登基后怀的第一胎，还是龙凤双胞胎，岂不是天大的喜事？”
“而且再半月就是六阿哥和晞和公主的满月宴，为庆贺皇嗣降生，让一些宫人回家团聚，也让一些体弱多病，不能劳作的宫人得以休养。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华妃闻言，当即皱起眉头，不愿意让惠妃独占风头，虽然她对皇帝的子嗣并无偏见，但这理由一放出去，不是给惠妃脸上贴金吗？
“皇上，阿哥和公主们都还太小，还没长成，万一以后有个什么，也不好。不如想个为太后祈福的理由。”
华妃这话一出口，皇帝和敬妃都开始皱眉。
这话几乎是明摆着说，怕两个孩子立不住，给皇帝想推动的政策蒙上阴影。
华妃的考虑不无道理，但当真不好听。
以敬妃的观察，皇帝绝对顺了几下情绪。
孩子刚生，健健康康的，就当人家爹的面说万一孩子养不活的话，实在给人添火气。
都说皇帝喜怒不形于色，但此刻眉宇间的不悦却显而易见。
敬妃赶紧跟着换话题。
“臣妾等经的世事太少，难免思虑不周。皇上看可有其他方面，可指点臣妾等。”
华妃对皇帝这么明显的不悦有些惶恐，但更多的是委屈。皇上第一次这么明显地对她表露出不满，之前给甄嬛下毒都没有这么冲着她脸色难看。
她也是为皇上考虑。
连敬妃话中思虑不周把她也带上，都没有反应。
皇帝转动几下手中的念珠，对华妃的提议不置可否，对两人斩钉截铁道。
“这次就以为两个孩子祈福为由，对外放阴。”
“而且此事形成定律，之后每年都对外遣散部分宫人，要让宫里的宫人动起来。”
说完，对敬妃一挥手。
“你先去让各宫，开始统计名单，此事就在下月，安康和晞和的满月当天施行。”
敬妃领命退下，对后面皇帝和华妃的后续对话不再关心。
华妃看着对皇上情深义重，但总是在某些时刻做些和皇帝的利益相悖的事。而皇帝对华妃的态度....
敬妃自然没看到，她刚告退。
皇帝伸手拉着华妃的手，引着华妃坐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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