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不甘堕落，不愿顺从
“炼化诡异不详之力，投身堕族，是一条走向长生的路，却也亦是枷锁。”
环顾着身下翻腾的血池，楚无双喃喃低语着。
他心中，此时带着纠结、正在权衡一些选择。
他是帝庭楚家的帝子！这一世有望争仙的存在。
可帝庭的众多始祖，包括那位第一始祖在内，都要去投靠堕族。
只是……他却不甘心。
投身堕族，固然能够获得诸多好处，甚至将来有望成为堕仙，乃至不朽堕王。
然而，沾染诡异和不详之力越深，身上的枷锁也会越重。
而且，在那些真正的堕族面前，他们这等后天形成的‘堕灵’，永远都只会是二等生灵，无论变得再强，本质上也只是奴仆！
“吾，楚无双，不甘为奴。”
楚无双眼眸中划过一道电弧，权衡之后，他做出了决定。
他获得了帝庭真仙的传承，更是修炼出了一道仙气。
有此底蕴潜力，何须向他族臣服？又何须向外人低头？
“吾，欲斩去此身修为，剔除体内诡异不详，再修真身，换得大自由、大逍遥……”
低声的声音从楚无双口中诵出。
哗啦啦！在他脚下，血池进一步汹涌腾起。
于此同时，一道道法则神链，从他体内涌出，要将四周天地封锁。
“无双……”恰在此刻，一道低沉声从天穹上落下，传入楚无双耳边。
闻声后，楚无双的神情淡定、眸子中一片清明。
“始祖。”
他回应着那道声音，同时更加疯狂的施展神通，要斩去肉身，重铸新躯。
“你当真要这么做么？真的想清楚了？”
虚空中，浮现出了一道苍老的身影。
那是一个看上去快要入土的老人！他干枯消瘦，口中气若游丝。
然而在老人身上，却有着长生的气息流淌。
老者是帝庭的第二始祖！
望着老者，楚无双微微点头，应道：“始祖，我意已决。”
“况且始祖您，不也不愿意堕入黑暗，成为那所谓的堕族么？”
说到这里，楚无双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他和帝庭的第二始祖，算是一路人。
这位帝庭二始祖，从来就没有想过炼化诡异之力，更没想过去成为所谓的‘堕祖’。
“哈哈哈！”
听着楚无双的话，帝庭二始祖也大笑了起来。
他笑声中带着腐朽气息，像是生锈的风琴在吹奏，声音断断续续，很是刺耳。
“我帝庭内，像是你这样清醒的后辈，却是不多了。”帝庭二始祖笑声方落，又继续开口道。
他目光苍凉，带着几分无奈。
在他话落之时，周围的天机变得混沌，被无形的力量隔绝。
“放手去做吧！”
“我替你遮蔽这方天机，你若成功，就用此物离去，前往其他大世界也好、去往天魔殿的地盘也罢……”
“帝庭之地，不可久留了。”
帝庭二始祖郑重开口道，他将一枚传送令牌丢给了楚无双。
他的言语间，带着沉重。
楚无双听到他的话，脸色一凝，心情也不禁变得沉闷，他低声道：“始祖，难道局势，真要坏到了那一步？”
“快了。”帝庭二始祖点了点头。
得到这个回应，楚无双不再多言，继续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帝庭二始祖所说的快了，是指东延界的世界屏障快要被撼动，堕族也快要降临！
“希望你能成功，走得更远……”
“也希望楚枭那小子，真的化作变数，逆改天命。”
帝庭二始祖叹息道。
楚无双闻言后，沉默着。
他没有直接反驳帝庭二始祖的话。
但他内心中，却绽放着骄傲、自信、以及无敌和必胜的信念！
何须要楚枭来成为变数！
堕族之祸也好，天地大劫也罢，有他楚无双一人，足矣。
半空中，帝庭二始祖背负双手，飘然而立着。
他看得出楚无双的内心想法，但他没有多说什么。
有些事，他就算干涉，也没有意义。
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助帝庭内部的天骄们一臂之力。
只要不愿意归顺堕族、还有自己想法的帝庭天骄，他都会或明或暗地出手相助。
对于灭世天顷的大劫、对于堕族的入侵，他看不到扭转的希望。
不过他却带着一丝侥幸！
万一，真的扭转了局面呢？
念及至此，帝庭二始祖心绪有些混杂。
他曾获得过一尊无上存在的残破记忆。
按照那残破记忆中的信息，所谓堕族的修炼路，全都是错误的，那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炼化诡异不详，确实能够成仙，乃至走到真仙之上。
可那也仅此而已了。
哪怕真的打破了枷锁，沿着诡异堕落之路，走到了尽头……最后也会迷失、会沉沦，甚至堕入永恒深渊！
倘若堕族之路真的可行，他这个帝庭二始祖，也不会一直坚持当前所走的道。
可惜，帝庭大部分修士，都听不进劝，就连帝庭第一始祖，也坚信投身堕族是顺应天命？
呵呵！这是何其可笑！
那哪里是在顺应天命，那只不过是在走一条死路。
想到这里，帝庭二始祖嘴角带着几分自嘲。
……
另一边。
金乌古族内。
一口冰封的木棺材内，忽然火光绽放。
紧接着，木棺被焚为灰烬。
“我，这是重生了？”
一道虚弱的意志，从虚无中苏醒。
片刻后，火光尽散，一个倾国倾城的少女，缓缓显现身影。
少女没有任何的法力修为，就像是一个很寻常的凡人。
她瞳孔赤红，如同两颗炙热恒星。
“天顷，仙域崩，不朽之王喋血身亡……”
“异域堕族……”
少女喃喃自语着，她脑海中无数模糊画面闪烁。
片刻后，她眼神中的赤红退散，心神思绪，也从开始变得清晰。
“我从终古纪元而来。”
“我名……我名为何？”
少女托着腮，她脑海中的记忆不全，有些残缺。
她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以及一部分关于自身的信息。
但意识深处有一道信息告诉她，她是重生者！来自那个仙域都崩塌毁灭，堕族献祭万灵的终古纪元！
“金乌古族……”
“这是我的族群。”
少女拼命想要回忆起那些丢失的记忆，但无论她如何努力，却始终想不起半点。
有一部分记忆信息，仿佛被某种伟力斩断了，不可窥探。
“是这件东西让我重生了么？”少女忽然看向了自己的掌心处。
在她的手中，抓着一枚金色的戒指。
戒指看上去并没有特殊之处，就像是由普通的凡铁打造而成，但在其戒指核心处，镶嵌着一块蜿蜒复杂的古咒符文。
符文之内，隐隐有时空天道的气息萦绕。
少女端详着符文，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
许久过后，她捏住戒指，一步踏出、整个人突然从原地消失了。
就在少女消失的刹那，一道道神念轰然降临，落在了少女复苏的位置处。
“怎么回事？”
“老夫分明感应到，有我族天骄复苏？为何这里空空如也？”
一个穿着星袍的金乌古族始祖显化身形，威严的凝视四周。
他伸出手掌，调动神通法力，不断掐指推算。
可任由他如何去推算，却始终一无所获。
“怪哉！”
穿着星袍的金乌古族始祖蹙着眉。
见推演无果，他最终只得放弃。
……
天魔殿。
虚空禁区、以及一些供奉禁地内，毕业也在生出剧变！
不少惊人的气息，轰然复苏。
一些矗立万古纪元的神源、仙棺、特殊封印物……纷纷被破开。
天地寰宇内，异象不断演绎。
那是逆活者们在归来！也是一些古代怪胎在复苏。
无数天魔殿的弟子们，一个个遥望苍穹，心中有说不出的震撼。
别说是这些弟子，即便是过了几万年、十几万年的圣域境老祖们，也从未见过这等景象。
一些人在漫天异象之中，悟出机缘，当场突破！
楚枭的道场内，他坐在山巅之上，也在观摩见证着这场盛景。
“群雄复苏，古今天骄共处一世……恢宏大世！当真是恢宏大世啊！”楚枭身旁，燕扶居感叹着开口道。
他声音激动无比，带着几分亢奋。
楚枭闻言，却是一言不发。
大世确实来临了。
但，这是大浩劫的开端！
往后的三千域，会很动荡。
年轻天骄也好、老辈强者也罢，大多数人，怕是都会沦为炮灰。
天魔殿驻地内，异象之景，持续了整整半年！
许多天魔殿的修士，都在为之议论感叹。
但那些走到了真圣、至圣、乃至极道帝境的古老存在们，皆感觉到了一股压抑。
他们深知，从东延界域形成至今，最璀璨的一个纪元来临了。
只不过，璀璨之后，就是天顷！
当然，也可能还等不来天顷，东延界就会沦陷，彻底变成堕土。
有天魔殿的古老存在，甚至不禁在心中发出疑问：“未来能有希望么？”
相比面对那所谓的大世，众多古老存在们，更宁愿追求安稳。
可惜，无论众人带着何等心态，不管是惧怕、还是期待，天势大潮，都已经浩浩荡荡的碾来。
不管是顺流而下，还是逆流而上，都注定逃不开，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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