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 冤家路宰
翌日正值礼拜日。
镇民们见几日无事发生，纷纷放下心来，换上洋装前往教堂参加弥撒。
阿威奉九叔之命前来查探，大摇大摆走进教堂。
安妮依旧站在门口迎宾，热心帮乡民学习西洋礼仪。
望着教堂中衣着光鲜，时尚满满的人群，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自觉正在开化风气、传播新知、提升人们的生活质量，一高兴又捐了一百大洋。
阿威在省城待过，也受过西洋熏陶，熟练地蘸了圣水，在堂中踱步观察。
被天雷重创的恶魔再度堕回地狱，教堂此时的确安全，却仍弥漫着一股令人不适的气息。
略通术法的阿威对此尤为敏感，身体自发地排斥此地。
非常认同的轻声嘟囔，“师父说得对，这儿风水肯定有问题。”
大卫今日没有露面。
迟迟等不到货，又联系不上在林中伐木，发泄怒火的屠龙，急得在家团团转。
一连几个电话催问上头，却全无音讯，生怕屠龙撇下他独吞了那批“货”，焦灼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镇长却毫不着急。
成功迎来神父、贪下一笔拨款的他正乐呵呵数着赃款，拨弄算盘记账，时不时朝嘴里丢颗大蒜，嚼得津津有味。
大蒜味儿熏得大卫够呛，赶紧推开窗户：“爹地，别吃大蒜了，臭死人了！”
镇长摆出一副“你不懂”的笑容：“你这趟出去真是白学了！大蒜可是好东西，用处多着呢！你也来两颗？”说着就把盘子推过去。
大卫嫌恶地推开，又焦虑地望望窗外渐暗的天色：“已经第四天了，人还没到，消息也没有！你说他会不会携货跑了？”
“跑？能跑哪去？他一个道士，敢明目张胆黑吃黑，这事传出去，他师门能放过他？别瞎操心！现在路不好走，赶尸本来就慢！”镇长不急不缓，继续拨着他的算盘珠。
夜色彻底笼罩小镇时，林潭和秋生刚好办完赶尸差事返回酒泉镇。
才到镇口，又好死不死的再度撞上屠龙的队伍！
两人迅速闪身道旁，交换眼神：
‘怎么又碰上他了？’
‘纸人一天前就被他撕完了，谁想到他走得这么慢？还跟我们同一时间到！’
‘怎么办？’
‘他功力太深，硬拼不过。等他先走，我们去找师父！’
打定主意，二人悄悄隐藏身后，屏息凝神，静待其先行离去。
夜色如墨，北风呼啸，镇口墙头的火把在风中摇曳不定，投下扭曲跳动的阴影。
“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整齐而僵硬的蹦跳声。
还没入睡的镇民闻声变色，纷纷熄灯，关门闭户。
安妮从没见过赶尸，好奇地披上衣服来到窗边。
恰巧看见屠龙道长的队伍经过。
其中一个老色批意外瞥见窗后的安妮，痴迷于对方美貌，立马忘了跳跃，停在楼下“唉唉唉！”地流着口水，蹦跳打招呼。
安妮觉得新奇，想不到这“尸体”竟然还能发出声音，还能动？
屠龙道长气得几乎吐血，猛摇手中摄魂铃让他归队，可“尸体”却充耳不闻。
见状，只能使出“物理控尸”，一巴掌狠狠掴去，“尸体”一边脸顿时肿起老高。
立马老实了，乖乖归队，却仍不死心地频频回头张望。
安妮目送队伍消失，这才重新回到床上。
潜伏在暗处的林潭与秋生悄然现身。
林潭望向安妮未关闭的窗户，想起这姑娘日后可能会被那老色批得逞，心中暗骂：死了还不安生！
指间弹出一张驱邪符，精准贴在房门之上。能不能挡住，就看天意了。
屠龙一行径直前往教堂。
见队伍影子消失，两人正要从藏身的菜摊后钻出，忽闻身后恶风袭来！
秋生反应极快，一把推开林潭，自己同时矮身下蹲。
一只铁拳裹挟狂风，擦着他的头皮轰过，狠狠砸在摊位的支撑木桩上！
碗口粗的木桩应声而断，碎木爆裂飞溅，竟然砸出十几米远，深深嵌进墙体！
屠龙狞笑着自黑暗中现身：“两个小杂毛，还想往哪儿躲？！”
话音未落，又是一拳直捣秋生面门。
秋生双臂交叉硬格挡，只觉得如同被狂奔的卡车撞上，整个人踉跄倒退出七八步才勉强站稳，两条手臂剧痛发麻，几乎失去知觉。
骇然望向屠龙，心底寒气直冒。
“师兄！”林潭疾扑而上，一记扫堂腿猛击屠龙下盘。
可对方依然纹丝不动，反而垂下头，投来一个看待蝼蚁般的邪恶微笑。
屠龙腿部肌肉猛然贲张，一脚雷霆般踹出！林潭仓促间翻滚闪避，尚未站稳，又一记重拳已经迎头砸下！
狼狈地再次扑向摊位底下，落地翻滚躲闪——
轰隆！
整座菜摊在她身后四分五裂，木屑菜叶漫天飞溅！
“师妹！”秋生目眦欲裂，抄起地上一根断椽猛冲过去，用尽全力砸在屠龙背上，椽木应声而断，屠龙却恍若未觉，如同挠痒痒一样，还对他投去一个不屑的目光。
林潭鲤鱼打挺起身，心知比拼武功绝无胜算，瞬间将法力催至极致，助跑飞扑一脚猛踹！
这一脚蕴含法力，将屠龙踹得倒退数步。
秋生见状，也立刻催法力灌注四肢，摆开茅山拳架。
屠龙拍了拍胸口的脚印，终于收起戏谑：“不错，有点意思。”
两人更不答话，心知这人不可能放他们离开，招招带着杀意，想活命只能拼，一左一右疾攻而上！
秋生主攻，拳脚带风；林潭策应，刁钻偷袭。
屠龙以一敌二，从容拆解数招摸清底细后，陡然加催法力，一把抓住林潭挥来的手腕反向猛拧！
林潭顺势凌空翻滚卸力，虽保住了胳膊，人却被屠龙紧跟的一脚狠狠踹中腹部，如断线风筝般砸向墙壁！
“噗——”一口鲜血喷出，林潭萎顿落地。
“师妹！”秋生急怒攻心，不顾一切飞扑而上。
可他的全力一击仍被屠龙轻易架住，随手一甩便将他砸向巷口！
屠龙身形如鬼魅般追上，抬脚便朝秋生头颅狠狠跺下！
千钧一发之际，林潭勉强掷出天雷锤！
法器雷光迸射，屠龙运功硬接，仍被电得浑身一麻动作迟滞。
秋生反应极快，接过弹飞的法锤，趁机一锤重重砸在屠龙毫无防护的腹部！
“呃啊！”屠龙终于痛吼一声，倒飞出去。
秋生正欲乘胜追击，掏出青铜更锣，却见屠龙浑身冒着黑烟，扭动着脖子，凶戾无比地重新站起身。
“天雷锤？！雪阳那老东西的法器……原来是他的徒孙！”屠龙眼神愈发阴毒，“真是冤家路窄！”
心想要是林凤娇的徒弟，这路就更窄了！
“你敢侮辱我师爷！”林潭闻言勃然大怒，挣扎爬起抢过天雷锤就要再战。
“老混蛋！”秋生猛敲手中更锣！
“咚——！”
古老锣声炸响，屠龙猝不及防，神魂剧震，出现了一瞬的恍惚僵直！
就在这一瞬！
林潭已飞扑而至，天雷锤直轰其面门！
屠龙惊怒交加，勉强抬手格挡，另一只拳头已凝聚十成功力，带着破风之声狠狠砸向林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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