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输了学狗叫
姜绾臻皱了皱眉，一时想不透。
柳清沅走上前，歉疚道。
“舍妹被宠坏了，性子跳脱好胜，并非有意针对姜二小姐，还望你别放在心上。”
姜绾臻摇摇头，真心实意道。
“柳大小姐言重了。三小姐直率可爱，我不会介意的。”
她望着柳清沅温和的眉眼，心里暗暗赞叹。
这般端庄大气，待人真诚，才是真正的世家贵女风范 。
陆策折扇一收，目光扫过满厅众人，故意扬高了声音。
“堂堂姜府二小姐，诗会上写不出半首诗词，竟要靠投壶来博眼球，真是叫人大跌眼镜。”
他话锋一转，看向姜绾臻，阴阳怪气。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是乡下来的女子，怕是没见过这般场面，更别提舞文弄墨了。”
这话几乎是指着鼻子骂她粗鄙无知了。
姜徽玉站在一旁，偷偷勾起了嘴角。
陆策哥哥这话够犀利，看姜绾臻还怎么装从容！
姜绾臻抬眸，眼底终于有了几分冷意。
“陆公子才华横溢，可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亦是乡野之景？”
“难道因它写的是田间芦苇，便算不得佳作？”
陆策一噎，随即冷笑。
“伶牙俐齿！”
姜绾臻莞尔。
“愧不敢当。”
陆策深吸一口气，不知想到什么，语气忽然缓了下来。
“方才看姜二小姐投壶确有几分能耐，既然有这现成的物件，不如添些彩头？”
还没等姜绾臻应答，他又自顾自道。
“你我再比一局投壶，十箭定输赢，至于赌注……”
话音一顿，他眼中闪过恶意。
“便学三声狗叫，如何？”
满厅顿时鸦雀无声。
柳清沅脸色微沉，侧首对陆策道。
“陆公子，这赌注未免太难堪。”
陆策却笑了。
“柳大小姐放心，我陆策向来公平，若我输了，照样学狗叫，绝无二话。”
他看向姜绾臻，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傲慢。
“怎样？敢接吗？”
满厅人屏息凝神，目光或同情或讥讽，都钉在姜绾臻身上，暗暗揣测她是否会接下这场赌局。
“陆世子，如此对一位姑娘步步相逼，这便是大丈夫所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五皇子谢砚修缓步走来。
“参见五皇子殿下！”
方才的喧闹瞬间敛去，厅内只剩下低低的呼吸声。
谢砚修抬手虚扶。
“今日诗会是为赏春散心，诸位不必拘束。”
陆策见是五皇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忙解释道。
“殿下误会！我不过是想与姜二小姐添些玩趣，绝无羞辱之意。”
谢砚修淡淡颔首，目光在他与姜绾臻之间转了一圈。
“玩趣也好，较量也罢，总得守着分寸。”
“既是赏春诗会，别失了雅兴才好。”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明眼人都瞧得出，这是在护着姜绾臻。
姜绾臻对着谢砚修福了福身，声音清润。
“多谢五殿下，殿下仁厚，绾臻记在心里。”
她直起身，看向陆策，神色比先前多了几分冷冽。
“陆世子既已开口，想必是有十足把握。”
“我若不应，反倒显得我怯了，让人觉得我姜家女儿胆小如鼠。”
谢砚修听着，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
他方才已经替她解围，她顺坡而下，便可免了这场赌局。
原以为自己是行了一桩善事，如今看来，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凝神之际，听见姜绾臻道。
“只是这赌注，我觉得还不够有趣。”
陆策皱眉，满脸戒备。
“你想怎样？”
“方才陆世子说要学狗叫。”
姜绾臻语气平静。
“依我看，既然要赌，不如尽兴些。”
“若是输了，要到柳府大门前学三声狗叫，如何？”
这话一出，满厅的议论陡然拔高。
“我的天！去柳府大门？这要是输了，全京城都得传遍了！”
“姜二小姐胆子也太大了，一点转圜余地都不留？”
“陆世子先前把话说那么满，这下怕是不好收场了……”
陆策脸色骤变，眼底闪过慌乱。
在厅里丢人也就罢了，去大门口学狗叫？
要是输了，那他陆策以后还怎么在京中贵胄圈里立足？
“你……”
他指着姜绾臻，一时语塞。
她微微勾起唇角，将他先前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陆世子放心，我姜绾臻说一不二，若我输了，同样去大门口学三声狗叫，绝不耍赖。”
“这赌注，够公平了吧？”
谢砚修眼底笑意更深。
好一招借力打力。
这姜家二小姐，又一次超乎他意料。
周围的议论声更杂了。
“陆世子的投壶技术可是京里出了名的，从小玩到大，就没输过几次！”
“可姜二小姐方才投壶也厉害啊，那几箭看着平平无奇，偏偏都中了，说不定是个深藏不露的？”
“我看悬，陆世子玩这些取乐的把戏最上心，姜二小姐一个姑娘家，哪能跟他比？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姜绾臻迎上陆策的目光，眼神坦荡。
“陆世子怎的不说话，难道是……不敢？”
陆策被这话激得心头火起，顿时梗着脖子道。
“谁说我不敢！赌就赌！”
“不过是去大门口叫三声，我陆策还玩得起！”
他心里笃定，姜绾臻不过是侥幸投中几箭，真要比起来，绝不是自己对手。
投壶开始，两人果然旗鼓相当。
陆策箭法刁钻，专挑壶口边缘投，箭箭擦着壶壁落入，引得一阵低呼。
姜绾臻却更显从容，手腕轻扬，箭矢总能稳稳当当扎在壶底，连中六箭。
“陆世子这手法够绝的，擦边也算中，够险！”
“姜二小姐这才叫稳呢，看着不费力，却箭箭扎实！”
到了第七箭，姜绾臻指尖捏着两支箭矢，反手一扬。
两支箭竟像长了眼睛般，一前一后钻进壶口，稳稳落定。
“双箭齐中！这手法少见！”
“厉害啊！这得手上多稳的功夫？”
陆策眼中掠过一抹阴狠，同样掷出双箭，中了。
姜绾臻挑眉，拿起三支箭矢。
手臂微抬，三箭呈斜角飞出，在空中划过三道弧线，齐齐扎进壶中，箭尾还轻轻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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