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除夕之夜
事实上这几位妃嫔除了两位美人，都先于她入宫，有些从王府就开始跟着李瑛。
其中贤妃比李瑛还要大两岁。
“圣人共有九子四女。”惠仪缓缓讲述：“其中二子一女由先后所生。”
长子次子以及三子惠仪没提，含糊带过。
“四子成安王任太仆卿，是故去的德妃所出，五皇子六皇子早夭。七殿下就是咱们娘娘所出。”提到八皇子，惠仪看向程知蕴，抿唇不敢往下说。
“说罢，早晚要知道。”程知蕴面无表情，仔细看去，眼里有哀伤。
“八皇子同九殿下乃双胎，不足周岁，便……便去了。”惠仪也心痛，若不是先贵妃，八皇子又怎么会生病早夭！
这是她们娘娘一生之痛。
程知蕴手不自觉攥紧，是她的错，不过她儿与贵妃都已离世，那便尘归尘土归土，一切恩怨皆消散了吧。
“娘娘……”惠仪忧心的唤她一声。
“无碍。”她努力放平心态，放空自己。
惠仪见状只好继续：“长公主早早出嫁，嫁与荥阳郑家，二公主出自淑妃，也已经出嫁。三公主是昭容所生，前些年嫁到江南去了，四公主母妃低微逝去，后由昭仪抚养，去年出嫁，嫁到范阳卢氏去了。”
程知蕴叹口气，如今这宫里，人是越来越少了。
裴安昭犹豫片刻问道：“我听说九殿下早早娶妻生子？”
说到这程知蕴喜笑颜开：“是啊，阿睿娶妻崔氏，崔氏争气，早早给阿睿添了两个小郎君，你是没见，虎头虎脑的，可精神了。”
提到自个孙子，程知蕴也高兴：“正巧崔氏在宫中，今日你们妯娌两个先见个面，也好了解彼此脾性。”
“今日吗？”裴安昭道：“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太过仓促了，先不见了吧。”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年龄差不多的贵女，对方虽说早已为人母，但她还是有些紧张。
程知蕴转念一想，也是，不如等人齐全的时候再介绍她们认识。
“也罢，那就过几日再说，总有机会见到。”
裴安昭松了一口气。
“在宫里小住几日如何？”程知蕴留她住下。
裴安昭又提起一口气：“不不不，不了。多谢娘娘美意。”
“哈，别紧张。”程知蕴拍拍她手：“你们年轻人都喜欢外头的热闹，没事。只是有空了常来看我。”
裴安昭赶忙应下。
又提心吊胆的用完午膳，裴安昭被放出宫去，李瑜留在宫里。
明日是除夕夜宴，她受邀参加第二场家宴，李瑜特地派人告诉她，不用着急进宫，到时候他去接她。
并且礼物的事也不用她操心，他命人收拾好，将礼物清单给她一份。
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在进行填改。
裴安昭大体看看，没什么特别需要改变的，因此她没有进行太大修改，只给李睿多加了两瓶酒，上次见他挺喜欢喝。
给李睿的妻子加了一套护肤品，装进陶罐里。
据说李睿正妻已经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四岁，小儿子才抱在怀里。
裴安昭思索后，给四岁小孩准备了木质拼图，非常邪恶的把文字说明抠下，只留一张图纸给他。
小孩抱在怀里，裴安昭从超市里找到一对小孩带的长命锁加进去，还加了一罐小儿沐浴露。
她想的很开，人家用不用是他们的事，但这送不送就是她的问题了。
也无须害怕有人动手脚，毕竟她们送礼都会有专人进行查验，没有问题之后才会送过去，那边一定也会有人在查验一番。
准备好一切，静静等家宴到来。
李瑜特地派人告诉她，除夕之夜没有宵禁，她可以先出去逛逛。
自己一个人逛没得意思，裴安昭托腮等候，可谁知时间这么长，越等越漫长。
于是她起身，带碧荷清芳出去转。
夕阳刚沉入山脊，长安城一百零八坊的鼓声响起。
这一夜，宵禁的威严被全城鼎沸的人声彻底冲散。
整座城池翻滚着驱傩的喧腾、守岁的烛火、爆竹的脆响和上元不灭的星河。
裴安昭从马车下来，步入热闹街道的那一刻，体会到了人们除夕夜的狂欢。
路上挤挤挨挨，汇聚成人的海洋。
在这里随处可见行走的人们，裴安昭放眼望去，没有什么马车，牛车，全是步行的人们，围绕着看热闹。
她在人群中踮起脚，侍女连忙护住她。
只见长安朱雀大街上，千余人组成的驱傩队伍正在游行。
领头“傩翁”“傩母”戴着苍老木刻面具，宽袖翻飞如垂云。
身后“护僮侲子”的孩童面具稚拙灵动，蹦跳着击打腰鼓。
再往后是青面獠牙的“疫鬼”与执戈扬鞭的“神将”，鼓铙震天中，人群有些年纪的人口里念念有词。
人们跟着驱傩队伍一起走，还有些小孩子跳着笑着随队伍跑。
裴安昭也跟着一起挪动，还是碧荷抓住她道：“女娘，咱们不能走太远。”
她也想起来，还有夜宴要参加，顿时哀嚎一声：“早知道就不答应去了。”天下难买早知道。
清芳捂唇笑，这宫里召见，哪能是她说不去就不去的，女娘又在说傻话了。
裴安昭悻悻回府，碧荷安慰她：“宫里比这热闹许多嘞。”
她眼里闪过向往之意，年节的宫中啊，是最热闹的。
每当这时，都会在宏伟的麟德殿，举行盛大的宴会。
她犹记得，那次前殿人手不足，她被叫去前殿帮忙。
那时候殿内整夜灯火通明，无数的王公贵族、外国使节济济一堂，觥筹交错。
还有乐舞伎献上胡旋舞、霓裳羽衣舞等，耳边胡笳、琵琶、箜篌之音绕梁不绝。
那案桌上更是珍馐美味罗列，来自西域的葡萄酒、波斯的金银器皿交相辉映。
只一眼就让人难以忘怀，心生向往。
“您应该早些去参加宫中宴会的。”她忍不住感慨：“那场景，令人见之难忘。”
裴安昭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好奇，什么样的场景，会让碧荷如此难以忘怀？
而在岁末黄昏，长安城内千家万户张灯结彩之际，而皇宫内更是灯火通明，里面正上演着令无数人都向往的震撼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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