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张海侠（11）
张海侠看着林见微的眼睛，试图从那片璀璨的星光里分辨出她话语里的玩笑和认真。
可女孩的眼眸太过明亮，盛着一整个银河，晃得他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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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微像见好就收，心情颇好地伸了个懒腰：“好了，很晚了，送我回家吧。”
“好。”张海侠应得很快。
其实……他还想再待一会儿。
夜风很舒服，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流逝得总比想象中快。
他推动轮椅，目光扫过略显冷清的街道，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这里不好打车，要不要……” 后面“我送你”三个字几乎含在嘴里，变得模糊不清。
这样会不会太唐突？
林见微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他的轮椅，几乎没任何犹豫，“好啊！”
她侧身坐到了他的腿上，还调整了一下姿势，找到一个舒服的“座位”，然后回头看他，小手向前一挥，“出发吧，司机小张！”
张海侠被她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弄得一怔。
“微微，”他有些无奈地唤了一声，从轮椅侧边的储物袋里拿出了一个……崭新的头盔，递了过去。
林见微乖乖接过头盔，“？” 这装备也太齐全了吧？
“微微上次问我的，要不要戴头盔，我回去查了。”
张海侠顿了顿，
“虽然法规通常不强制，但交警叔叔极度建议戴头盔。”——所以，他准备了。
“一个轮椅坐俩人，属于超载，交警肯定会查的。”
“我的轮椅最大承重限制是300斤，够我们两个人坐了。”
“电动轮椅被视为医疗辅助器具，使用者不需要考取驾驶证。”
“轮椅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机动车道上，所以不可以‘实线变道’。”
“不可以走机动车道，只能走人行道。”
“普通电动轮椅最高时速就6-10公里/小时（自行车15左右），我的这辆改装过，最高可以30，所以‘飙车’是不可能的。”
“而且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以最高速度在人行道上穿梭，那会对其他行人构成极大威胁。”
（PS：上次的问题：“坐轮椅用不用带头盔呀？”
“一个轮椅坐俩人，交警会不会查我们？”
“这轮椅承重可以吗？”
“电动轮椅要不要考证？”
“轮椅可以实线变道吗？”
“可以走机动车道吗？”
“可以飙车吗？”）
林见微听着他一条一条甚至有点可爱地回答着她之前那些明显是玩笑的问题，笑声从指缝里漏出来：“那我们上次不是一次性犯了很多个规定！”
想起上次两人“招摇过市”，简直是在法律的边缘疯狂试探。
张海侠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没事，我是驾驶员，我负责。”
林见微耍赖，晃了晃脑袋：“没事的没事的，我没有驾驶证！扣不了我的分。”
张海侠沉默了一瞬，“我有……”
林见微笑得更厉害了，笑过之后，她忽然想起什么，歪头看着他，“对了，我上次问的问题你都记得哎。”
张海侠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脸，“嗯，我也好奇。”
你说的话，我不会忘。
因为
张家人记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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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家啦，拜拜”林见微站在楼道口，转身朝着还停在原地的张海侠用力挥了挥手。
“对了，”她语气调侃，“回去的路上注意点，万一被交警抓了，我可不去局子里捞你哦。”
张海侠也挥了挥手，唇角微扬：“好。”他答应着。
林见微转身哒哒哒地跑进了楼道。
轮椅上的张海侠目光追随着楼道里声控灯一层层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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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流速，果然还是比正常快。
他操纵轮椅，沉默地融入夜色。
张海侠还在浴室，刚刚到家，一身的汗，虽然他没怎么动弹，但是……不说了。
“叮咚——”
“叮咚——”
浴室里伸出一只湿漉漉的手臂，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抓过手机。
屏幕亮着。
【楼仔】：今晚晚点回来，你别等我了。
【林见微】：到家了吗
【林见微】：虾仔到家了吗？
水珠顺着指尖滴落在屏幕上。
【张海侠】：到家了。
【张海侠】：怎么
【张海侠】：我在洗澡
林见微呲着个大牙，时机刚刚好。
ദ്ദി(˵ •̀ ᴗ - ˵ ) ✧
迂回一下先。
【林见微】：担心你呢。
【林见微】：大傻子。
浴室的花洒还在哗啦哗啦地喷洒着热水，但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了。心脏像是被泡在温热的蜂蜜水里，涨得发酸，又滚烫得厉害。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冲上眼眶，连带着全身的皮肤都仿佛在微微发烫。
正在兢兢业业喷洒着45度热水的花洒：？？？你清高，你了不起，身体热热的是因为心情吗？你无视我！有本事你不洗啊！！！跳河里洗啊！
手机再次震动。
【林见微】：洗澡？我要看。
【林见微】：给我看下。
张海侠看着这直白得近乎耍流氓的要求，手指一抖，手机差点滑进洗手池。
【张海侠】：这……不好吧。
那边立刻甩过来一长段话。
【林见微】：此言差矣！想扒你内裤的人很多，给你洗内裤的人有吗？请你晚上吃饭的人很多，能给你买早餐的人有吗？想请你喝酒的人很多，喝醉照顾你的人有吗？生病的时候关心的人很多，能给你买药带去你看病的人有吗？嘘寒问暖的人很多，能真给你雪中送炭的人有吗？追求你的人很多，愿真心对你好照顾你的人有吗？平时说话的人很多，当有困难帮你的人有吗？所以用心体会，到底什么人真正值得知足与珍惜，没错，只有我。对了你要跟我视频不？
一大段文字劈头盖脸地砸过来，逻辑清奇却又诡异地带着点歪理，张海侠被这强大的信息量冲得有点懵，脑子还在处理“扒内裤”和“洗内裤”之间的辩证关系，手指却已经下意识地跟着那套“歪理”走了。
【张海侠】：好像有点道理……
林见微乘胜追击：
【林见微】：难道你是一个不爱干净的人嘛，认识这么久都没见过你洗澡！
张海侠有点急了，生怕她真的误会，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解释：
【张海侠】：我不是……
【张海侠】：我现在播一个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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