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张海侠（9）
林见微站在自家楼下，朝他挥了挥手，笑容在傍晚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朦胧：“虾仔，我到家了。”
张海侠停在几步之外，点了点头，“嗯，那，再见。”
他的目光极快地从她脸上掠过，最终定格在她头顶那片只有他能看见的虚空。
57-7-14-60
数字无声跳动。
很好，还有很多天。
他操纵着轮椅，转身融入逐渐亮起的路灯光影中。
张家办事处。
张海客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看向回来的张海侠，语气是惯常的沉稳：“海虾，今天怎么样？”
张海侠停在桌前，“今天，还可以。感觉她对我放下些防备了。”
他语气猛地一顿，“等等，”
他抬起头，看向张海客，“今天我出门的时候大概是13点，17点回来的，所以我和她在一起满打满算只有4个小时。”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轮椅扶手上敲了一下，语速加快，“可是……她头顶上的时间，流逝了10个小时。”
张海侠抬起眼，“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脑袋上的时间流速和正常的时间一致。” 这种加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为什么？
张海客闻言，神色凝重了几分。他将手边一份关于林见微的调查报告推到桌子中央：“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女孩背景很干净，身体健康，又很年轻，排除生病的可能。”
张海侠的指尖微微发凉，声音低沉下去：“所以这个倒计时，有可能是死亡倒计时吗？”
张海客沉默地点了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一旁的张海楼看着张海侠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还以为他是在惋惜一条即将消逝的年轻生命。他走上前，拍了拍张海侠的肩膀，“虾仔，也许……这数字代表什么其他的含义呢？”
张海客没有理会张海楼的打岔，“虾仔，不管怎么样，你继续跟进。观察，记录，弄清楚这倒计时的确切含义。”
“是。”张海侠应道，声音听不出情绪。
张海楼顺势推过张海侠的轮椅，将他送回房间。一路无话。
移动到床上时，张海侠的目光扫过轮椅角落，那束狗尾巴草安静地待在那里。
那个女孩……确实有让人喜欢的魔力。漂亮，大方，真诚，他希望她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能一直这样亮下去，希望她想要的都能得到。
【系统提示：好感度 +1%，当前好感度：53%！】
可那串数字，每天都在减少
如果……如果那真的是死亡倒计时的话……
他能做些什么呢？
他并非全知全能，无法与未知的命运抗衡。
许久，他深吸一口气，眼底翻涌的情绪被强行压下。
陪伴她，体贴她。
用余下的时间，换取最多的相处。
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天刚蒙蒙亮，张海侠几乎是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摸过了枕边的手机。
6：00
他点开一个收藏好的视频，发送。
【张海侠】：［视频］
视频内容：一位主人去医院打狂犬疫苗，原因并非被狗咬伤，而是他前几天摔伤了，早上醒来发现自家狗狗正在帮他舔舐伤口。
他觉得很有意思，微微会喜欢吗？
发完消息，张海侠将手机放在一旁，开始例行晨间的活动，但注意力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安静的手机屏幕。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手机毫无反应。
张海侠等了好久好久，甚至拿起来仔细检查了信号格，又拍了拍手机。是手机坏了吗？
直到时针指向十点，手机才终于“叮咚”一声。
他几乎是立刻拿起手机。
【林见微】：家狗们，大家觉得我做得对吗？
【林见微】：狗狗受伤了就要舔一舔[坏笑][吐舌]
张海侠忍不住低笑出声，胸腔都传来微微的震动。
该说她骨骼清奇，思维总是如此跳跃又出人意料吗？
【系统提示：好感度 +1%，当前好感度：54%！】
【张海侠】：这算是……狗笨还勤快？
林见微回复得飞快。
【林见微】：人咬吕洞宾，下次不给你舔了。
【张海侠】：哈哈哈哈
张海侠用手指按住自己的眼角，感觉自己快长出皱纹来了。
【林见微】：对了。
【林见微】：早起找的第一个人就是我吗？
【张海侠】：是。
【林见微】：我很开心。
扑通扑通扑通
张海侠拿起手机，对着昨天的狗尾巴草拍了一张照片。
【张海侠】：［图片］看。
【张海侠】：你带回去的狗尾巴草，被我放在花瓶里，好好养了起来。
【林见微】：用来插瓶，也别有一番意境嘛。
张海侠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将盘旋在心里一晚上的疑问问出了口。
【张海侠】：微微带狗尾巴草给我，是为了嘲笑我吗？
【张海侠】：是不是觉得我前天晚上吃狗尾巴草草籽吃到中毒的样子，很傻？
林见微：？？？
虽然确实是，但她不承认。
【林见微】：不是哦。
【林见微】：狗尾巴草的花语，是沉默和约定。很像你。
顺便反咬一口。
【林见微】：人咬吕洞宾+1
……很像他？
张海侠目光再次落向那瓶绿油油的狗尾巴草。它们看起来那么普通，带着乡野的粗糙，却能在任何环境下坚韧地生长。它不像玫瑰那般热烈直白，它是内敛的。
【系统提示：好感度 +2%，当前好感度：56%！】
原来……在她眼里，他是这样的吗？
【张海侠】：是我小人之心了，抱歉。
【系统提示：好感度 +1%，当前好感度：57%！】
林见微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听见好感度播报，摸了摸下巴。
咦？原来产生愧疚感也会让人加好感度吗？这攻略对象的情绪触发点还挺别致。
她双手一摊，其实，这种事情再发生一百次又何妨呢？
正所谓穷寇莫追？不，她偏不。她就喜欢痛打落水狗！૮ • ﻌ - ა！
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打。
【林见微】：抱歉就完了？补偿我［小狗伸手］［小狗伸手］
屏幕那头的张海侠看着那两只不停晃动讨要的小狗爪子表情包，指尖无意识地抠了抠手机边缘。好像……确实有道理。误会了人家小姑娘的好意，光道歉是有点单薄。
他正思考着该补偿什么，林见微的新消息又跳了出来。
【林见微】：你喜欢干净的女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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