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张海侠

林见微走出去老远，直到拐过街角，才停下脚步。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刚刚添加的联系人——“张海侠”，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小蜜蜂，看见没？”她在脑海里对系统说，“有了好奇心，就像在心里埋了颗种子。他会忍不住琢磨我，琢磨我头顶那串数字，琢磨我这个人。琢磨久了，视线就黏在我身上了。而注视得久了，就是心动的开始。”

小蜜蜂系统嗡嗡地绕着手机飞，记笔记记笔记！“宿主高见！”

张海侠操控着轮椅回到张家办事处。门几乎是立刻就从里面打开了，张海楼一脸关切地探出身。

“海虾，你回来了！今天感觉怎么样？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张海侠摇摇头，神色却不像出门时那般平静，“海楼，推我去会议室。我有事要跟海客汇报。”

张海楼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点头：“好。”他走到轮椅后，推着张海侠穿过静悄悄的走廊，走向宅邸深处的会议室。

会议室内，张海客正在翻阅文件，看到他们进来，抬了抬眼：“回来了？有什么事？”

张海侠操控轮椅来到会议桌旁，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我今天在外面，遇到了一个女孩。”

张海客挑了挑眉，等着下文。张海侠很少会主动提起陌生人。

“她的头顶，”张海侠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悬浮着一串数字。是倒计时。正在一秒一秒减少。”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

张海客放下文件，身体微微前倾：“数字？倒计时？”

“是的。”张海侠肯定地点头，“我非常确认那不是幻觉。而且，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有。至少，我视线所及的其他人都没有。”

张海客的目光锐利起来，转向张海楼：“海楼，你去确认一下。顺便，彻底调查一下这个女孩的信息。”

“好。”张海楼立刻应声，表情严肃。

“她叫林见微。”张海侠补充道，“我……加了她的联系方式。”他省略了对方提出“第二次见面”才交换方式的细节。

张海客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赞许，起身拍了拍张海侠的肩膀：“干得不错，海侠。这个发现很重要。”无论是那诡异的数字，还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本身，在张家人看来，都绝非巧合。

张海侠微微笑了笑，没说什么。

几个小时后。

张海楼将一叠刚打印出来的资料放在桌上。

“查到了。林见微，本地人，父母早亡，没什么亲戚，独自生活。履历很简单，看起来……普通得有点过分。”张海楼总结道，“我派人远远看了一眼，脚步虚浮，气息寻常，不像练家子，更不像‘它’的人。最重要的是——”他看向张海客和张海侠，强调，“我的人，没有任何人看到她头顶有什么数字倒计时。”

张海客拿起那叠资料快速翻阅着，眉头微蹙：“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至于数字……”他看向张海侠。

张海侠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静却笃定：“我应当没有看错才对。”

张海客沉吟片刻，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这样，海侠，既然你有了她的联系方式，就先由你跟她保持接触。找机会，把她约出来，我们需要近距离再确认一次。”

“好。”张海侠点头应下。

张海楼也点头：“我会安排人做好万全准备。”无论那女孩是什么来头，有什么目的，在张家的地盘上，都翻不出太大的浪花。

张海侠操控轮椅离开会议室，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新添加的联系人，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片刻。

【张海侠】：林小姐，今天谢谢你。有机会的话，想正式请你喝杯咖啡。

消息发送成功。

张海侠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等待着回应。

几分钟后。

【林见微】：不觉得你的搭讪方式很老土吗？不去。

张海侠：“……”

他看着屏幕上那行字，一时竟有些失语。老土？他人生中第一次主动邀请异性，得到的评价居然是“老土”？

好任性。他忍不住回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恣意妄为吗？好像没有。他的青春大多奉献给了家族和训练。

会议室内，气氛甚至比讨论某些凶险古墓还要凝重几分。张海客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投影屏上那寥寥几句的聊天记录。

“这就是目标目前的回复。”张海客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当前任务：将她约出来。大家集思广益一下。”

张海琪双手抱胸，靠在会议桌边，看着那句“老土”和“不去”，嗤笑一声：“呵，这女孩很拽嘛。”

坐在角落的张千军万马挠了挠他那头乱发，一脸“这题我好像会”的表情：“我年轻的时候也这么拽，后来被我师傅揪到后山结结实实打了一顿，就好了。”他说得一脸认真，仿佛提供了什么绝世良策。

张海楼闻言，眼睛一亮，立刻跃跃欲试：“这个我在行！海客哥，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套她麻袋？揍一顿肯定就老实了！保证她下次不敢说不去！”

他话音未落，张海客一个干脆利落的胳膊肘已经砸在了他脑袋上。

“嗷！”张海楼痛呼一声，抱着头委屈大叫，“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千军万马先提议的！怎么就揍我一个！”

张海琪一个眼刀飞过去，张海楼瞬间噤声。

张海客揉了揉眉心，有点头疼：“根据初步调查，这个林见微是个资深宅女，社交圈极窄，不喜欢出门是她的常态。用强肯定不行，我们需要策略。”

“宅女啊……”张海琪若有所思，“那硬约肯定约不出来。要不，先线上培养培养感情？投其所好？等她放下戒备再说？”

张海楼揉着脑袋，小声嘀咕：“行吧行吧，你是女生，听你的。你们女生的心思真难猜……”

林见微舒舒服服地窝在小沙发里，面前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张家会议室内的实时画面和声音。

她惬意地往嘴里丢了一片薯片，嚼得咔嚓作响。

“啧啧，看看这群活了几百年的大佬们，为怎么约女孩子出来愁秃了头。”

“等着别人来费尽心思攻略自己的感觉，真爽啊！小蜜蜂，下个世界我们还能这样吗？当个快乐的钓鱼佬？”

小蜜蜂系统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你在想屁吃。宿主请你有点敬业精神，你是攻略者！不是被攻略者！”

林见微撇撇嘴：“知道啦知道啦，我这不是正在攻略嘛？你看，他已经开始为我费神了，第一步非常成功！”她又瞄了一眼，光屏上，张海侠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屏幕。

“嗯……下一步，他要怎么接近我呢？她舔了舔手指上的薯片渣，眼睛弯成了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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