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玉佩多得是

她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她甚至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只胸膛剧烈起伏，嗬嗬喘着粗气。

心神激荡之下唇瓣剧烈哆嗦，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深谙趁病要命的道理，陆蓁蓁自也懒得等柳眉顺气，直接又加了把火。

“柳氏手中这枚。”

指着柳眉，陆蓁蓁故作茫然的困惑，“看其成色和雕工，正是儿臣当时所赠之物，柳氏为何说为信物？”

陆蓁蓁眨眨眼，水眸清澈。

端的是真挚不解。

亲眼得见，柳眉脑中轰然一响。

看着陆蓁蓁和她身边侍女手中那四五枚一模一样的玉佩，再呆滞的转会视线盯着自己手里这枚。

泼天的荒谬感将她淹没，混杂着丝丝缕缕愈来愈浓的恐惧。

这怎么可能？

“你胡说！”

维持不住弱柳扶风的假象，柳眉尖利嘶喊，眼下纹路丑陋，“陆蓁蓁，你血口喷人！”

指着陆蓁蓁的手颤抖僵硬，“这玉佩明明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怎么可能是你雕刻的？我和你关系又没那么好，你怎会送我玉佩？你撒谎。”

柳眉倏地又跪地，乞求若怜的望着南宫擎啜泣，“陛下，她在撒谎，她陷害我，我明明就是公主。”

陆蓁蓁神态自若，反倒轻叹。

“此言差矣。”

似悲悯又无奈，“我虽与顾家有过前缘，但早已放下，既嫁入东宫，心胸岂会如此狭隘？莫说是你，便是曾经背叛我、算计我的庶妹陆惜惜，念在姐妹一场，我也曾命人送去了一枚同样的玉佩作礼，此事自有认证，我为何不能送你玉佩了？”

“你。”

柳眉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气得几乎浑身发抖。

南宫擎看了半晌，意味深长的瞥了身侧太监一眼，后者心领神会的退下。

而现下，他已由起初的惊喜化作被愚弄的不悦。

愠怒涌上，骤然拍了龙案。

“够了，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东宫的，你既说这玉佩纹样是仿自丫鬟翠羽的贴身玉佩，那这丫鬟现在何处？”

“她母亲又是何人？”

迎了南宫擎的审视，陆蓁蓁仍旧淡淡启唇，  “禀父皇，丫鬟翠羽，非京城人士，而是儿臣母亲当年在江南临安府游历时偶然救下的。”

临安府三字落下，陆蓁蓁清晰瞥见南宫擎瞳孔几不可察地微缩。

心下了然，继续道，“据翠羽所言，她本是临安府青阳县人士。”

陆蓁蓁继续道，字字句句激起南宫擎心湖涟漪，“其母乃当地一名绣娘，未婚生女，独自将其抚养。”

“翠羽年幼时，其母染病离世，临终前将这枚玉佩交予翠羽，只说是她生父留下的信物，却未言明生父身份。”

“翠羽母亡之后，因翠羽是私生女故被视为家族之耻，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险些饿死。”

“幸得儿臣的母亲路过，见其可怜，便将其买下带回京城，儿臣与她投缘，见之心喜便将她留在身边，现正在陆家。”

尘封的记忆被放出，南宫擎的身体前倾，握着龙椅的手背青筋暴起。

眼底不知何时起了红。

情绪复杂翻涌。

“临安青阳县，绣娘。”

南宫擎喃喃自语，仿若陷回忆，低低叹气，“是了，朕曾微服私访，在青阳县停留过一段时日。”

声音低沉下去，懊恼捏了鼻梁，“那时朕年轻气盛，被刁民所害受伤，偶遇一绣娘，名唤芸娘。”

他顿了顿，沙哑继续，“她那时不知道朕的身份，朕与她相处虽短却情愫暗生。”

“朕离开时曾留下一枚玉佩作为念想，也承诺日后定会寻她。”

“谁知天意弄人，朕回京后朝局动荡、政务缠身，待朕终于得空派人再去寻她时却闻她早已病故，只留下个不知所踪的女儿。”

难得起的愧疚丝丝缕缕的绕在心头，南宫擎看向陆蓁蓁，已是急切求证，“翠羽今年多大？朕现在……”

“不！”

柳眉脸色惨白，扯着嗓子凄厉到变调。

极致的怨毒，“陛下，我才是芸娘的女儿，陆蓁蓁在撒谎啊。”

柳眉目眦欲裂，“我母亲芸娘亲口告诉我，当年在西子湖畔救了微服私访的您，她在小木屋里悉心照料了您整整半个月，您亲口承诺要许她富贵。”

“这枚玉佩就是您当时留下的定情信物，她临终前都告诉我了。”

柳眉膝行几步，仰着脸凑到南宫擎面前。

“陛下，您看看我，我才是您的女儿。”

“我跟您长得多像啊，那翠羽根本就是陆蓁蓁编造出来陷害我的，陛下，您千万不要被奸人所骗啊。”

愈发惊疑，南宫擎眉峰紧拧，萦着探究的怀疑。

“你母亲也叫芸娘？”

“是，千真万确啊陛下。”

柳眉拼命点头，声声泣血，“母亲她等了您一辈子，到死都念着您。”

“她临终前让我一定要找到您，陛下，我才是您的骨肉啊。”

她再次举起那枚玉佩，身子伏地瑟缩，哭得是肝肠寸断。

“仅凭一枚玉佩，你如何得知朕就是你的父亲的？”倏地，南宫擎眯眸，危险渐渐袭上。

“我……”

着实没想到她突然问询，柳眉一愣。

就这一空档，陆蓁蓁恰如其分的好奇附和。

“是啊父皇，儿臣也是今日听您所言才知这玉佩的机缘，否则还当翠羽只是寻常家的丫头呢，翠羽平日也说她并不知道生身父亲是谁。”

“若儿臣没记错，柳氏之前一直在顾家深居简出，未曾见过父皇，怎么就如此笃定自己为皇室骨血了呢？”

突然好似想到什么，陆蓁蓁掩唇低呼。

水眸煞有介事的轻眨，“该不会是之前我跟惜惜谈论猜测称这花纹式样像是宫里的，你便大胆猜测来此一出吧？”

“此话本就是我闲谈之时的言论，当不得真的。”

陆蓁蓁说的极快且没有气口，柳眉根本搭不上话。

好不容易等她落了话音，柳眉甫一启唇，却是再度被打断。

脚步声急促响起，李德全匆匆而入，跪地禀报。

“启禀陛下，奴才已当面向陆惜惜核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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