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以死证清白

“陛下竟也怀疑臣妾？”李贵妃不可置信，眼中瞬间蓄满泪水。

“臣妾在大秦受尽屈辱，好不容易才保全清白归来，如今怀了龙裔，却要被这般污蔑吗？”

梁皇的眼神很复杂，身为一代雄主，他虽宠爱李贵妃，却也深知朝堂与后宫的复杂。

叶图西的质疑并非无稽之谈，其中的蹊跷，他不得不谨慎。

“既如此……多说无益。”

李贵妃见梁皇眼中的怀疑未消，凄然一笑，带着决绝道：“臣妾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说着，她猛地转身，朝着殿中那根朱红立柱撞去，动作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爱妃！不可！”梁皇大惊失色，伸手想去拦，却已来不及。

“拦住她！”叶图西等人也惊声高呼，可距离太远，根本无法阻止。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李贵妃的额头撞在立柱上。

她的娇躯软软倒地，长发被鲜血浸透，殷红的血珠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爱妃！”

梁皇双目赤红，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软倒在地的李贵妃搂入怀中。

鲜血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淌，沾湿了梁皇的龙袍。

李贵妃气若游丝地开口：“陛下……臣妾十五岁入宫伴驾，十六岁诞下小秋……入宫十载，从未敢干预朝政分毫……上次秦川掳走臣妾，陛下要提兵杀他泄愤时，臣妾虽痛不欲生，却也从未怨怼过陛下……”

她颤抖着抬起染血的手指，轻轻抚上梁皇的脸颊，声音微弱却带着决绝：“若陛下仍不信臣妾……待臣妾死后，可让人剖腹取子！用滴血认亲之法，证臣妾清白！证龙裔正统！”

“剖腹取子？！”

满朝文武闻言，连呼吸都停滞了几分。

叶图西也僵在原地。

他本以为李贵妃是故作姿态，可竟能说出“剖腹证清白”的话，难道自己真的冤枉了她？

此时的梁皇心如刀绞，那还有什么怀疑：“爱妃莫要说胡话！是朕错了！是朕不该听信旁人之言，错怪了你！御医！快传御医！”

“不！臣妾要说……”李贵妃艰难地摇了摇头，泪水混着血水滑落。

“其实，臣妾早有孕吐之兆，只是不敢确定……直到被秦川掳走途中，上吐下泻愈发严重，才知已有身孕……那狗贼，只把臣妾当棋子，根本不顾臣妾腹中孩儿死活……”

“那逃亡的路上太过痛苦，臣妾好几次都差点坚持不下去……可想到这孩子从未见过自己的父皇，臣妾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臣妾对那秦川的恨并不比陛下您少！”

她死死抓紧梁皇的衣袖：“可是陛下，此时对大秦开战，绝非良机啊！叶飞扬元帅六子，已有三人丧命于秦川之手……他力主开战，分明是想借陛下的百万雄师，报他叶家的私仇！此事若成，叶家在军中威望更盛，恐对陛下不利，对我们大梁江山不利啊！”

“妖妇休得胡言！血口喷人！”叶飞扬越听越不对劲，指着李贵妃厉声反驳。

绝不能让这妇人挑拨自己与陛下的关系！

“给朕闭嘴！”梁皇骤然转头，眼中满是震怒，“没看到爱妃快不行了吗？再敢喧哗，朕先斩了你！”

叶飞扬被怼得脸色铁青，想要再劝解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现在的梁皇心思全在李贵妃身上，触怒他无疑是自寻死路。

“陛下明鉴……臣妾，怕是不行了……”李贵妃的声音越来越弱，气若游丝间，突然双眼一闭，彻底昏死过去。

“爱妃！爱妃！”梁皇抱着她的身体，声音里满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后宫佳丽三千，唯有李贵妃是他真心疼爱、视作知己的人，他绝不能让她死在自己面前！

“御医呢？御医都死哪去了！快！快救人！还愣着干什么！”

梁皇的咆哮响彻大殿，十几名御医飞快冲进金銮殿，连药箱都险些摔落在地。

梁皇抱着李贵妃后退半步，双目猩红地盯着御医们，咆哮道：“若是救不活爱妃，朕要你们所有人，都给她陪葬！”

御医们一个个面如土色，连忙围上前，用尽自己的毕生所学。

把脉、施针、取药，整个金銮殿内，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金属药具的碰撞声，以及梁皇压抑的粗喘，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母后！”

撕心裂肺的呼喊打破大殿的凝重，五皇子耶律秋跌跌撞撞地奔入殿内。

当他看清梁皇怀中李贵妃血染衣襟、气息奄奄的模样时，那叫一个目眦欲裂。

“父皇！母后怎会变成这样？！是谁害了她？！”耶律秋冲到梁皇面前嘶吼着。

梁皇脸上满是愧疚，沉默了好一会才声音沙哑道：“是朕……是朕错怪了你母后……方才叶将军质疑她腹中孩儿的来历，朕竟也怀疑她与秦川有染，才逼得她……”

“什么？”耶律秋整个人都愣了。

他早已知晓母后与秦川的私情，却万万没料到两人竟会珠胎暗结。

可以说在场的人里，没人比他更清楚那孩子是谁的，此刻耶律秋心中翻江倒海，又惊又乱。

母后不仅给父皇戴了绿帽，竟还要让父皇稀里糊涂替秦川养孩子！

“父皇！”耶律秋猛地揪住梁皇的龙袍下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母后十五岁入宫伴驾，十六岁生下儿臣，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从不与外男接触，您怎能仅凭旁人一句话，就怀疑她的贞洁？”

他双目赤红，声嘶力竭地喊道：“今日若母后有个三长两短，儿臣纵是粉身碎骨，也要向所有污蔑母后的人讨个公道！”

“放肆！竟敢对陛下如此不敬！”

“五皇子休得无礼！快松开陛下！”

殿中文武群臣纷纷怒喝，梁皇却抬手制止了众人，语气满是疲惫：“罢了……是朕的错，怪不得他。你们放心，朕定会让御医尽全力，救回爱妃！”

“救？”耶律秋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偏执，“若母后真有不测，儿臣便不再认您这个父皇！届时定要起兵造反，搅得梁国天翻地覆，让所有害过母后的人都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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