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树倒猢狲散

“醒了？”

冷硬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把刚睁开眼的秦凌岳吓得一个机灵。

“岳……岳父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在这儿？”秦凌岳艰难地睁开眼，看清来人后又愣住。

“你还有脸问我？”贺宏猛地一拍桌子，眼中满是怒火。

见贺宏发这么大的火，秦凌岳更是一脸茫然，小心翼翼地问：“岳父大人，到底出什么事了？您倒是跟我说清楚啊……”

“出什么事了？”

看着秦凌岳这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贺宏再想到自己被晟渊帝勒令回京、变相剥夺兵权的事，怒火更盛。

“混账东西！给我滚过来！”

“岳……岳父大人……”

秦凌岳整个人一颤，哪里还敢怠慢，连忙战战兢兢地挪到贺宏面前，头都不敢抬。

啪！

秦凌岳刚站定，贺宏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记耳光来得又快又重，直接把秦凌岳打懵了。

“岳父大人，您…您为何打我？”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耳边还嗡嗡作响，眼神里满是愤怒与不解。

刚从梁国死里逃生，先被秦川暴打一顿，如今又挨了岳父的耳光，秦凌岳那叫一个愤怒又委屈。

“我打你愚蠢！打你蠢的无可救药！”贺宏恨得牙根痒痒。

“就你这点脑子，连头猪都比不上！若不是生在帝王家，你连街边讨饭的都不如，连个屁都不是！”

“我？我！贺宏，你别太过分了！”秦凌岳气得竟忘了辈分，直接喊出了贺宏的名字。

被直呼其名，贺宏反而冷静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年我把女儿嫁给你，真是瞎了眼！原以为你是块可塑之才，没想到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自己蠢也就罢了，还要连累旁人跟着你倒霉！”

“你说谁蠢？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小心我跟你翻脸！”秦凌岳胸口剧烈起伏。

贺宏脸色阴沉，字字如冰锥：“蠢货！我问你，前线作战时，我是不是再三警告过你，不要轻举妄动？被秦川坑过一次还不长记性？这次暗杀秦川，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敢擅自行动？失败一次还不够，居然还一路追到梁国皇城，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杀他？”

他上前一步，语气更冷：“你勾结白莲教余孽，真以为陛下不知道？陛下暂时不治你的罪，不过是怕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动你，军中势力必然动荡，我不得不出面维稳，林家也不会坐视不理！你真当自己藏得好？”

“父…父皇全都知道？”秦凌岳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都开始发抖。

他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没想到早被父皇看在眼里。

贺宏嗤笑一声，满是嘲讽：“蠢货！陛下当年可是踩着兄弟尸骨上位的狠角色，执政这么多年，把大秦治理得日益强盛，你那点小伎俩，在他面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你说自己被白莲教掳走强迫，这种鬼话我都不信，你觉得陛下会信？”

“最要命的是，你居然还被梁皇生擒！”贺宏的声音陡然拔高，“对陛下来说，这比你勾结白莲教更严重！皇家颜面，全被你丢尽了！就因为你，这次大秦跟梁国谈判，至少损失了上亿两白银！”

“这……我……”秦凌岳彻底傻眼了，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

当初被秦逸轩等人一忽悠，他就只想着杀了秦川夺权，哪曾想会酿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你要是真能杀了秦川，倒也不算白折腾！结果呢？秦川不仅活着回来，还因祸得福，更得圣心！陛下甚至把自己珍藏多年的金丝软甲都赏给了他！”

贺宏还在怒斥，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秦凌岳心上。

“什么？父皇把金丝软甲给了老七？”秦凌岳眼睛刷了一下就瞪大了，“岳父大人，您求了陛下这么多年都没得到，父皇居然……居然赏给了他？”

“这算什么？”贺宏自嘲一笑，语气里满是无力，“秦川开口要五千万两白银，陛下虽没全给，却也批了三千万两！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有了这笔钱，秦川就能大肆招兵买马，他的势力会迅速壮大，你我再难制衡！”

“三……三千万两？”

这个数字让秦凌岳脑海中空白了一瞬。

国库常年亏空，就是老四的汇通钱庄的全部家底也才五千万两，父皇居然一次性给了秦川三千万两？

这简直是把半个国库都送出去了！

贺宏看着他这副样子，长叹一声：“我为了阻拦此事，出面跟陛下争辩，结果陛下说……在京城给我安排了一处养老的宅子，让我回京颐养天年……”

他顿了顿，死死盯着秦凌岳，“秦凌岳，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父皇这是……要夺您的兵权？”秦凌岳难以置信。

贺宏是他在军中最大的靠山，若靠山倒了，他就彻底成了无根之木。

“不错！老夫曾是大秦军中第一人，地位无人能撼动。可一旦就此回京养老，若无重大战事，这辈子恐怕再无翻身之日。”

贺宏面色凝重地点头，语气里满是无奈：“而你，没了我在军中的支持，那些原本拥护你的武将，对你的忠心也会日渐消减，最后只剩表面敷衍。”

“不会的！就算岳父退居幕后，您在军中的威望还在啊！他们看在您的面子上，肯定还会帮我！”秦凌岳彻底慌了神，语气里带着一丝侥幸。

他不敢想象，没了贺宏，自己在朝中会过得有多艰难。

“秦凌岳，你太天真了！要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树倒猢狲散！”贺宏却冷笑着，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

“我刚退下时，或许还有些武将念及旧情，帮你一两回。可日子一长，见你再无出头之日，谁还会把你这个‘失势皇子’放在眼里？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

“那……这可怎么办？要不，让我母后出面周旋一下？”秦凌岳六神无主，只能想到最后一根稻草。

他母亲林妃如今执掌后宫，又是晟渊帝青梅竹马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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