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谁的会元
“会试开始放榜了……”
这一声，不啻于一场惊雷，击在每个举子的头上，同时震动整座京师。
会试考中者，称作‘贡士’，第一名叫会元。
贡士，原意是诸侯岁献，贡士于天子，也就是上贡人才的意思。
后来引申成为中了会试的读书人的称呼。
因为贡士，就可以参加殿试。
而殿试不刷人，这就意味着，已经成为天子门生，一只脚已经踏入官场。
若是厉害些，通过朝考，就能被点翰林。
等待他的，将是高官厚禄和前程似锦。
正是，一试定终身！
这一天，欧阳家没有营业，而是在家焦急的等待。
“哒哒哒！”
突然，远方街道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每一声都踏在一家三口的心间。
欧阳冉，姜氏和欧阳焕都不约而同的起身，向外探望。
却见这匹马疾驰而过，只留给他们一阵烟尘。
庄毅悠闲地品着茶。
不一会儿，又听到一连串的马蹄声，仍然不是报喜。
一家三口刚坐下，就见苏家来了，赶紧出门相迎。
庄毅也起身，有礼貌的作揖。
“哥儿，昨晚休息的可好？”苏羲一进门，就找庄毅套近乎。
庄毅微微一笑，道：“还行吧。吃的好睡得香……”
正说着。
忽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外面传过来。
“会试捷报……”
差役的报喜声音很大，传的很远……
“报喜名次是从后往前的。”苏羲一下子激动起来，说不定自己的名次很高。
庄毅没说话，心里只在想，你这么关心，干嘛来这。
苏老太太也一改往日的颜色，找庄毅亲切的攀谈。
人家到底是老人，又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不能过于怠慢，庄毅也就一直保持温和的态度，她问什么，庄毅想下就答什么。
只要是不涉及隐私，基本上都言无不尽。
因此，老太太掌握了庄毅不少事，不知怎的，七弯八拐，就拐到庄毅的婚事上。
这是长大的烦恼么？
庄毅眼珠一转，无奈道：“这事，恐怕连我爷爷奶奶、爹和娘都做不了主。”
苏老太太心领神会，不再问这个，但依旧很热情。
他的孙子，苏羲一颗心早就飞了出去，飞到自己家中，盼着仆人早点过来送喜讯。
哒哒哒……
在焦急等待中，一匹快马由远及近传来，然后戛然而止。
稳稳的停在了门前。
苏羲一下子站起身来，用力的用拳击掌，终于轮到我了。
正要上前，却见差役取下背上竹筒，打开圆盖，取出喜报。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会试捷报，恭贺隆昌府欧阳焕欧阳老爷会试高中，高中第三十八名！”
这清晰嘹亮的一嗓子，宛如在苏羲的头上炸雷，苏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高中了，还是三十八名！”
欧阳焕激动的手在抖，他的大伯和娘也忘了动作。
苏家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欧阳焕这么厉害。
唯有庄毅一直很淡定，起身道：“给赏钱。”
“哦，哦。”欧阳冉这才反应过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子，递给了差役。
差役掂了掂重量，乐呵呵的走了。
“快，快燃放鞭炮。”姜氏急道。
噼里啪啦一阵响。
欧阳焕还宛如活在梦中，不敢相信自己中这么高的名次。
事实上，他的功底摆在那儿，自启蒙以来，欧阳焕的水平一直是同龄人的前列，只是幸福来的太快，他有点承受不住。
庄毅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啦。”
“同喜，同喜。”欧阳焕这才回过神来，激动的向家人和苏家分享喜悦。
苏家也给他好脸色。
“这下好了，三妹真是好福气，竟嫁给第三十八名的贡士。”
“是啊，可惜啊，三姐不能过来，否则……呵呵。”
“别说了，你们看欧阳公子的脸都红了。”
这下，都不在直呼其名，一口一个‘欧阳公子’，直接点的，叫他一声‘三姐夫’。
欧阳焕乐得合不拢嘴。
“喜报，喜报！”
一听到这声音，苏羲蹭的就站起身来，便看到一名差役骑着一匹白色骏马，驰骋而来。
和前面差役一样，停在了欧阳家门前。
“会试捷报，恭贺贵府少爷会试高中，第一名，会元！”
而差役的声音先到。
什么？
会元？
苏羲张大了嘴巴，瞧着报喜的差役一阵发愣。
少爷，贵府的少爷，除了自己还有谁，呜呜呜……我TM中了会试的会元。
苏羲差点泣不成声。
“哥哥（弟弟）的喜报。”苏家人也是这样想的，集体起身。
苏老太太更是高兴得手上的拐杖一戳一戳，每下都戳在地，声音充满了威严。
“还愣着干什么，快给赏钱啊。”
“对对。”苏家人纷纷慷慨解囊，足足有三十两重。
报喜的差役攥着手里的银子，喜上心头。
早有惯例，第一名会元，绝对不说出姓名，给够银子再说，这样自己能拿钱，对方又高兴，一举两得。
至于这算不算‘陋规’，就没人计较了。
收了银子，差役自然要卖力干活，只见他麻利的取出喜报，当众念道：“奉礼部之讯，荆阳府庄毅庄先生会试登科，荣膺会元，特来报喜！此乃天不负才，家门光耀！”
词儿一套一套的往外出，差役心里还得意，瞧我这张嘴，说的多么好，值你们给的钱。
却见面前的众人脸色大变，一个比一个铁青。
“哥儿，你是会元！”欧阳冉和姜氏激动地道。
欧阳焕也很激动，但他一点都不意外，要是毅哥儿不中，那才是最奇怪呢。
庄毅起身，直接拿出两个银锭，每个重五十两，是标标准准的库平银。
“辛苦小哥送一趟。”庄毅接过喜报，打开一看，果然是自己。
差役脸都快乐开了花，忙道：“庄先生，恭喜！礼部有言，请先生好生休息，不久便是殿试。”
“替我多谢那位大人。”庄毅作揖。
差役翻身上马，立刻回去。
庄毅目送差役远去，转而看向欧阳焕，笑道：“这一轮我赢，下一轮再比高低。”
一句话，便让欧阳焕无比振奋：“好，再比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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