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投献
送走了七大姑八大姨后，庄毅第二天跑去找左俊生、汪哲。
他们知道庄毅会来，早就备好了饭菜。
加上邀请的万柔等五大才女，一群伙伴有说有笑，热热闹闹。
“唉，要是我再努力一些，今天就和你把臂同游，接受无数人的祝贺，用不着再等几年。”
看汪哲故作深沉，庄毅噗的笑出了声。
“你还是好好练一练文吧，我是经过乡试一遭，知道你写的文还不过关。”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
汪哲笑不起来了，难怪林大儒说他，火候不足。
果然是真的。
“什么时候走？”左俊生问庄毅道，“在家过年么。”
“我就是为这个回来。”庄毅道。
在外面总是空落落，到了家才踏实。
大家玩笑到中午，庄毅又去了闵清逸家中，向她行拜师礼。
作为举人，以后就不会再到她那里学了。
要么继续考，如果考失利，就会在国子监进学。
闵清逸微笑道：“早就知道你会有出息，没想到这么早，快起来吧。”
“谢，恩师。”庄毅起身。
又说了会儿话，吃了一顿午饭，庄毅才腆着肚子回家。
还没走到家，就听到巷子里人声鼎沸。
“庄老爷回来了！”
庄毅还没到巷口，就听到一个兴奋的声音传了出来。
庄老爷？
庄毅闻言，嘴角抽搐一下，这才走进巷子，随即被巷子里兴奋的人群给围住了。
“小老儿干活是一把好手，恳请老爷收留，做牛做马……”一个老爷子态度恭敬，表情无比激动，以至于说话颠三倒四，让人苦笑摇头。
“庄老爷，咱家已经是举人了，缺个厨子不是，我在本地做了十年厨子，保证做饭香。”
这边王婆卖瓜般自荐当庄毅府上的厨子，那边来一个，主动请缨当护院。
还有把自家闺女推出，要给庄毅当丫鬟。
庄毅定睛一看，是两个扎着小辫子的萝莉，顿时一脸黑线。
随后弄懂了一件事，这大概就是封建时代的特色，投献。
投献，就是全家或个人投到有功名的门下为奴为婢，失去人身自由。
换来的，则是达官显贵减免甚至免税的特权，遇到好心的，能省下一大笔开支。
于国，百害而无一利；对于个人来说，则是划算的买卖。
庄毅之前是秀才，离当官还差得远。
现在是举人，基本上跻身权贵阶层之列，加上秦王保举，皇帝的认可，名声一下变得很大。
投献来的人，以后子孙都要算在他的门下，那可是既风光又得益的大好事。
“毅哥儿，来，快过来。”
听到动静的母亲王氏，在院门口兴奋的挥了下手，将庄毅唤了过来。
有了母亲的解救，庄毅才从人群中穿过巷子，到院子里。
之所以顺利，大家对庄毅这个举人老爷还是很恭敬的，见王氏喊庄毅，便自觉的给庄毅让路。
“毅哥儿，快看，你说怎么办！”祖母拉着庄毅到了里屋。
屋里，桌上桌下堆放的各种礼品。
“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就送这么多？”庄毅诧异。
王氏眼睛放光：“说啥都要放下，娘都拦不住。”
是你没拦吧，老娘。
庄毅不好说啥，只得道：“娘，这次算了，以后不要收了。”
“为啥？你以前中秀才什么的，别人都送了，你也接受。”王氏有些心疼。
奶奶也这样觉得。
庄毅道：“此一时彼一时，秀才只是功名的开始，举人已经开始功名。如果皇帝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去做官，哪能再像以前一样收贺礼。”
“那我赶紧给他们都退回去。”
听了这话，王氏顿感这些礼品，还地契、银票什么的，分外的烫手。
在她心中，儿子还是占第一位的，不能因为礼品耽误了儿子的前程。
“第一次没经验，就算人情往来。您记住哪些人送的，他家有喜事还回去就是了。不过日后，就别收了。”
看母亲不舍得又要退回的纠结，庄毅笑着说道。
王氏这才松了口气：“放心，娘会记账，把这些写一本账，今后慢慢的还。”
庄毅点头。
至于巷子里的投献，庄毅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和爷爷奶奶、爹娘沟通了一下后，便独自走出院子，来到院外和大家亲自说清楚。
“不瞒诸位，以我的情况，暂时不需要护院、大厨之类，土地却可以归到我名下。”
自愿投献是为了躲避赋税徭役，巷子里投献土地的这些人生活都比较苦，被徭役赋税折磨的比较惨。
所以，庄毅接受投献土地，算是给他们一个活路。
朝廷并不禁止投献，但严格限制土地规模，万一中了进士，或者到吏部做官，都要如实上报土地数目。
庄毅的仕途一帆风顺，自然没必要搞太多，给人留下把柄，于是只按照朝廷规定的面积接纳土地。
而在允许的范围内，庄毅还做了一件事，就是两份地契。
第一份是真正的、但不需要履行的契约。
第二份是地契。
地租方面，男主只要一成地租，算是意思一下。
不少人听说这好事，都改了想法，想把地‘献’给庄毅。
“我只是举人，能接纳的土地有限，倘若我中了进士，再来接纳新地吧。”
这样一来，拿到佃约的村民喜极而泣；没拿到的，也满心期待和衷心祝福。
庄毅送走了他们，在家吃了晚饭，趁天色还早，又跑去万家。
一是为了躲避这些俗事，二是去看万老爷子。
“庄老爷来了，恭喜庄老爷高中，快请进，外面冷，仔细别冻着啦。”
他家的门房，比以往更热情，直接送来一个暖手炉。
庄毅握在手里，谢过门房，然后像回家似的，去找万柔。
“哟，庄老爷来了。”万柔一看到他，就开起了玩笑。
“那可不。”庄毅故意摆起谱来，“把你家的好茶来一碗，给我尝一尝。”
万柔噗嗤一笑：“好茶没有，想喝的话，自个儿到大街上，买一碗尝尝。”
“呵呵，”庄毅笑了起来，又问：“你爷爷呢？”
“在家读书，非常刻苦。”万柔小声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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