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借钱的艺术
汉德挺了挺胸膛，带着一丝骄傲的说到：
“当然！
我们在欧洲大陆的关系网根深蒂固！
特别是在莱茵河畔。”
“很好！”
党建国身体微微前倾，说到：
“汉德，我们合伙做一笔大生意怎么样？
你出机器设备和关键的‘运输’保障，我出土地、工人和核心生产技术。
利润，我们按股份分。”
汉德顿时来了精神，但装作谨慎地问道：
“生意？
亲爱的党，虽然我们两国关系在好转，但毕竟……
有些敏感领域……”
党建国明白他的心思，立刻打断他，并且清晰地划出界限，说到：
“放心！
不是与国家合作！
是我私人！
我会在香港注册一家完全属于我个人的公司。
我们的合作，完全通过这家公司进行，
只涉及纯粹的民用工业品生产和贸易，
绝对不碰任何该死的禁令或者军控协议！
我保证！”
听到是“私人公司”、“民用”，汉德松了口气，兴趣更浓，就说到：
“党，我的朋友，说说你的具体想法？
我对能赚钱的生意，总是充满热情的！”
党建国结合着刚才收到汉德透露出的信息，抛出了他重新设计的方案：
“据我掌握的确切消息，
西德的汽车制造商宝沃（Borgward），就在不久前，已经正式宣告破产了！”
他顿了顿，观察着汉德的反应，果然看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继续说道：
“他们位于不莱梅的工厂里，还有一条相当不错的Isabella轿车生产线！
我估计，宝马（BMW）和奔驰（Mercedes-Benz）这些巨头看不上这种‘过时’货色。
以你家族在德国的关系和军方运输渠道，一千万马克（约合90万英镑）以内，应该能把它完整地拆运出来，送到我在粤省的地盘上！
这条生产线，算作你入股我‘东方实业’的实物资本，我给你……20%的股份！”
“20%？！一条完整的汽车生产线才值20%？”
汉德瞬间坐直了身体，眼中精光爆闪，商业本能让他立刻进入讨价还价状态，说到：
“党！我的老朋友！
这可是一条能下金蛋的生产线！
90万英镑？
光是打通关节、拆卸、运输、确保它安全抵达远东，这其中的风险和成本就难以估量！
20%？太少了！
这绝对不行！至少40%！”
汉德开始了狮子大开口。
党建国不为所动，脸上依旧挂着从容的微笑，但眼神锐利如刀，气场全开，说到：
“汉德，我们是老朋友了，坦诚点。”
党建国慢条斯理地继续分析道：
“利用家族在驻德英军中的关系运作，再用皇家海军的军舰（或租用军用运输船）把它运到香港，整个过程的实际花费，绝对超不过20万英镑！
这其中，大部分还是‘人情’费用。
至于风险？
在女王陛下的军舰护航下，能有什么风险？
20%，已经体现了我的诚意和对你能力的信任！”
汉德被点破成本估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但立刻换上更“诚恳”的表情，说到：
“党！账不能这么算！
人情才是最贵的！
我们要打点伦敦的官员，要安抚香港的帝国官僚，还要确保整个链条上的人守口如瓶！
这都需要真金白银和巨大的政治资本！
20%？连成本都覆盖不了！
30%！这是底线！”
党建国沉吟片刻，仿佛在认真考虑，然后缓缓伸出三根手指：
“23%。这是我能给的最高价了。
别忘了，土地、招募培训成千上万的工人、投入核心生产技术、后续的运营和市场开拓，所有大头风险和投入都在我这边。你的机器只是开始。”
汉德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红木桌面，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盯着党建国看了足足十几秒，终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25%！党！25%，我们立刻签协议！而且，”
汉德抛出一个诱人条件说到：
“我保证，我的股份只享有分红权，公司所有的决策权和表决权，都归你！
我只管分钱，绝不插手管理！如何？”
这是汉德最大的让步，也是汉德看中党建国能力和背景，决心绑定长期利益。
党建国心中飞速盘算：
25%的纯分红权，放弃表决权，意味着自己对公司拥有绝对控制权。
虽然比预期多了2%，但换来了对方的彻底放权和运输保障的承诺，可以接受。他展颜一笑，伸出手：
“成交！
25%的分红股，表决权归我。
另外，我会在香港设立一家全资的国际销售公司，负责所有海外市场的独家销售。
你的股份和分红，将体现在这家销售公司里。
销售渠道由你负责搭建，但财务总监和主要财务人员，我们双方各派一半，共同监管。
公平合理吧？”
党建国此举既给了汉德海外销售的巨大利益空间（激励其卖力），又通过财务共管防止对方在销售环节做手脚。
潜台词很明确：
敢搞小动作，合作到此为止。
汉德听到“独家海外销售权”和“由我负责渠道”，眼睛再次放光！
这意味着巨大的操作空间和利润！
至于财务共管？他完全理解，这是商业合作的常态。
他哈哈大笑，用力握住党建国的手，说到：
“公平！非常公平！亲爱的党！
那么，你们国内市场呢？难道不一起做？”
党建国呵呵一笑，带着点自嘲的说道：
“国内市场？
汉德，你觉得现在能卖出去几台小汽车？
饭都吃不饱呢！
先搞定外销，赚外汇是正经！”
党建国这话就半真半假了，但能够既点明了现实，也暂时回避了国内市场的敏感问题，也只好这么说了。
汉德想到大陆的现状，深以为然，再次大笑起来，说到：
“哈哈！党，你真是个务实的生意人！
那么，让我们为即将到来的滚滚财源，干杯！合作愉快！”
汉德兴奋地举起咖啡杯和党建国碰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
就在党建国起身准备告辞时，汉德忽然叫住了他。
他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迅速开出一张支票，双手郑重地递到党建国面前。
“党，我的老朋友，请收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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