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六章 结局[1]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哈莉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了多久，直到四肢都变得麻木。密道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声，空洞而沉重。

终于，她动了。

她慢慢地、僵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泪水已经流干，只在脸上留下冰冷的痕迹。

她捡起掉落在不远处的、属于自己的冬青木魔杖，然后迈开脚步，向着来时的路，向着霍格沃茨的方向，一步一步地挪了回去。

当她穿过密道的入口，重新踏入城堡的走廊时，她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等她。

在大厅的入口处，灯火通明。

赫敏和罗恩站在最前面，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她的深深担忧。

德拉科与他的家人站在他们的身边。

金妮、纳威、卢娜……韦斯莱家的每一个人，弗雷德和乔治并肩站在一起，冲着她挤出一个安慰的微笑。

小天狼星和卢平站在他们身后，目光中满是骄傲与心疼。

唐克斯站在卢平的旁边。

而在所有人身后，静静站着的，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没有任何人死去。大家都还活着，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等待着他们的英雄归来。

这本该是最完美的结局。

但是哈莉笑不出来。她想起了那两位老人最后消散的身影。

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沉重得快要无法呼吸。

不，这不应该……

他们也应该活下来。

她拯救所有人的计划，并不是要用他们的生命来换取。

斯内普黑曜石般的眼睛扫过哈莉的脸，他似乎看穿了她所有的悲伤。他穿过人群，走到了她的面前。

“那两位老头……？”他用他特有的、低沉的声线问道，言简意赅。

哈莉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她点了点头，声音沙哑：“他们……牺牲了自己。”

人群中传来几声压抑的抽泣，有些听不懂的人露出了迷茫的表情，而像小天狼星这样知情的人，则露出了沉重的神色。

斯内普却摇了摇头。他伸出手，轻轻地、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地，搭在了哈莉的肩膀上。

“他们没有牺牲，”他说，“这是他们很多年前就在谋划的事情。他们只是想要回到属于他们的年轻的时候，去完成一些未竟的遗憾。”

他说道。

“所以，你不要伤心了。”

哈莉猛地抬起头，那双失神的绿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彩：“真的吗？”

斯内普对上了她的视线，郑重地点了点头。

随着他点头的动作，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城堡的石壁上开始流淌着温暖的金色光芒，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旧书和壁炉火焰的安心味道。

就在这时，从城堡深处，缓缓走出了两个身影。

他们是两个老人，一个有着标志性的半月形眼镜和银白色的长胡须，另一个则气度不凡，眼神依旧锐利。

在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个面容慈祥的金色头发的老奶奶。

阿不思·邓布利多。盖勒特·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朝着人群挥了挥手，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熟悉的、狡黠而又温和的光芒。

“好久不见，孩子们。”

哈莉呆住了，她一时忘了哭，只是傻傻地看着那个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校长。

邓布利多“哦”了一声，似乎觉得这还不够，他回过头，又朝着城堡的大门里招了招手，用一种轻松愉快的语气说：“你们也出来吧，别害羞了。”

哈莉的心脏在一瞬间漏跳了一拍。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她用力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透过朦胧的泪光，她看到，有两个身影从邓布利多身后走了出来。

一个男人，有着一头不羁的黑发，脸上带着阳光的、有点得意的笑容。一个女人，有着一头美丽的红色长发和一双与她一模一样的、温柔的杏眼。

詹姆和莉莉·波特。

他们站在那里，对着哈莉挥着手，笑容灿烂。

詹姆还冲着她，比了一个大大的、“好样的”的手势。

哈莉一时忘记了哭。

泪水还挂在睫毛上，但她的大脑已经被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冲击得一片空白。

她的目光越过自己朝思暮想的父母，望向了那个这一切的缔造者——阿不思·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闪着一如既往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智慧光芒。

他轻松地耸了耸肩，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你是知道的，哈莉。在真正见识到了穿越时间的方法之后，回到过去就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个解释太过轻描淡写，却又似乎蕴含着宇宙间最深奥的哲理。

哈莉的脑子乱成一团，一个半透明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汤姆呢？”她磕磕绊绊地问。

听到这个名字，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露出了真诚的歉意。“我很抱歉，孩子。他的旅程已经结束，当我们来到这里时，我没有见到他。”

哈莉的心沉了一下，但邓布利多的话锋随即一转。

“不过，”他话语里又带上了一丝轻松的调侃，“这个世界的汤姆·里德尔，也就是你们所认识的伏地魔，现在已经作为我和格林德沃的养子了。哦，对了，明年开学，他就会成为你们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

哈莉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什么？！真的没关系吗？他可是……”

他可是伏地魔啊！那个杀人如麻的黑魔王！去当霍格沃茨的老师？

“没有关系。”邓布利多温和地打断了她，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人们的记忆会发生一些小小的改变，他们会觉得这一切的发生都是那么的自然，就好像事情本该如此。”

他说着，缓步走到哈莉的面前，那只曾经苍老而有力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哈莉的肩膀。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温柔，充满了鼓励。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回到了最好的轨道上。”

“你也应该往前走了，哈莉。”

就如同他们一般。

时间的轨迹或许会重来一次，或是两次。

但无论怎样，时钟都不应该停留在远处。

总有往后前进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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