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回霍格沃兹

看着斯内普那张比地窖石头还黑的脸，哈莉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再混乱的场面也必须由她来终结。

“我去地窖和你们解释。”她越过一脸“我闯祸了”的弗雷德和乔治，绕过斯内普，率先朝楼梯走去。

“哦？伟大的波特小姐终于决定亲自收拾她惹出的烂摊子了？”斯内普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但他没有阻止，而是转过身，黑袍一甩，用他那特有的、仿佛在巡视地牢的步伐跟在了后面。

他的行动，无声地默许了这场解释的必要性。

哈莉示意赫敏他们留在楼上，然后快步走下地窖。

斯内普的实验室门口，小天狼星正颓然地坐在一把椅子上。

他已经变回了人形，但看起来比阿尼玛格斯形态还要沮丧。

他身上还残留着一股浓郁的镇定剂气味，眼神涣散，显然药效还没完全过去。看到哈莉下来，他的脸上充满了愧疚和无措。

“哈莉……”他沙哑地开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哈莉没说话，她先是看了一眼小天狼星，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浑身散发着“我很不爽”气息的斯内普。

“是的，那是迷情剂。”

哈莉的第一句话就让空气凝固了。

她坦然地承认，然后迎着斯内普那瞬间变得无比锐利的目光，继续解释道：“但是，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他说，蛇怪的生理构造很特殊，对于古老的魔法蛇类来说，迷情剂里蕴含的强大力量可以刺激它们的生命核心，帮助它们恢复受损的身体和魔力。它说，这是一种不会和蛇怪本身魔力冲突的药剂！”

她的话音落下，地窖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小天狼星的表情从愧疚变成了茫然。

而斯内普，他脸上的怒火和不耐烦，正在一点一点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哈莉感到陌生的、冰冷刺骨的惊惧。

“……波特，”斯内普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几乎听不到一丝情感，“再说一遍，是谁告诉你这个理论的？”

“是他，那条蛇怪。”哈莉理所当然地回答，“他看起来那么虚弱，我只是想帮他……”

“愚蠢。”

斯内普打断了她，这两个字像是从冰封的深渊里捞出来的一样。他缓缓地放下抱在胸前的手臂，向前走了一步，那双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哈莉，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在我漫长的教学生涯中，我听过无数愚蠢到令人发指的借口和幻想。但是，‘用迷情剂治疗蛇怪’……”他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声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愉悦，只有无尽的嘲讽和后怕。

“迷情剂，只有一个作用，波特。那就是制造一种虚假的、强迫性的、足以摧毁理智的迷恋。它不能治疗，不能恢复，不能刺激任何东西，除了持有者心中最黑暗的欲望。它是魔法界最阴险的药剂之一，因为它不杀死身体，它奴役灵魂。”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锤子，敲碎了哈莉所有的天真和笃信。

“他……那条蛇怪，”斯内普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意识到巨大危险后的森然，“它在对你撒谎。”

哈莉的脸变得茫然了起来。

汤姆撒谎她是信的，汤姆·里德尔这个人，嘴巴里就没一句真话，她是真的信的。

但是这种对于它本人……算了，本蛇吧。

对于它本身一点好处都没有的谎为什么要撒？

斯内普的语气重了起来，“它欺骗你，让你心甘情愿地去为它弄来一瓶全世界最强大的精神控制类药剂！让你把这枚炸弹带进家里，放在它的身边！用你那被格兰芬多式同情心塞满的大脑想一想，它是想用这个来做什么？！”

……啊，它自己喝了。

哦不对，她带给它的是另外一瓶。

小天狼星也猛地站了起来，他终于从镇定剂的余韵和混乱中反应过来，脸上血色尽失。他想到的不是斯内普，而是哈莉自己。那条蛇怪，诱骗哈莉弄来迷情剂……

是想对哈莉下手吗？！

“药剂，在哪儿？”斯内普的语气不容置喙，他向哈莉伸出了手。

哈莉摇着头，声音细若蚊蚋：“我已经把药剂给它了。”

斯内普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猛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楼上走去。他的每一步都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仿佛不是去质问，而是去宣判。

小天狼星惊恐地看着斯内普的背影，跟了上去。

三人重新回到餐厅时，赫敏他们正焦急地围在那里。看到斯内普那张如同死神降临般的脸，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斯内普径直走到那个装着蛇怪的巨大玻璃缸前，他的目光穿透玻璃，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直刺缸底那条慵懒盘踞的蛇怪。

“药剂，在哪儿？”他问。

“他在我的房间里，”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动摇，“我去问他。”

“我跟你去。”斯内普说。

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小天狼星和哈莉紧随其后，其他人也满脸惊惧地跟了上来。一行人沉默而迅速地冲上楼梯，来到了哈莉的房间门口。

门一推开，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条蛇。

那条巨大的蛇怪正优雅地盘踞在哈莉的书桌上，鳞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健康而危险的光泽。它抬起头，那双金色的蛇瞳里满是看好戏的玩味，哪里还有半分需要“治疗”的样子。

斯内普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书桌前，用冰冷的目光与蛇怪对视。

“药剂，在哪儿？”他问。

嘶嘶的笑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直接响起。

我当然把它送出去了。一份绝妙的礼物。

你们亲爱的校长如此亲切地收下了。看来我们之间的小小……协议……需要最后一点诚意的推动。

死寂。

整个房间里，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斯内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比羊皮纸还要苍白。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所有的个人情绪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种属于战争状态的、绝对的冷静和急迫。

“我们必须立刻返回霍格沃茨。”他斩钉截铁地说，转身就朝外走。他甚至没再看那条蛇怪一眼，仿佛那已经是一个既成事实的灾难，现在最重要的是止损。

“波特，”他头也不回地命令道，“跟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直沉默的德拉科·马尔福，突然上前一步，鼓起了毕生的勇气。

“教授！”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我也想回去！我想……我想去看看我的父母……拜托了。”

斯内普的脚步停顿了半秒。他回头，锐利的目光在德拉科那张混合着恐惧与期盼的脸上扫过。

他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跟上。”

想要解释但是并没有机会解释而且好像现在多说点什么都只会被人说闭嘴的哈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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