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行吧，你俩吵着
假期进行到了一半，凤凰社选择了开一次会议。
长长的厨房桌子上，凤凰社的核心成员们围坐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羊皮纸上的情报和巡逻报告散落各处，会议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下一步该怎么走。
哈莉坐在桌边，感觉自己像是被审判的中心。每一个投向她的目光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我们不能也不需要这样被动下去了，”小天狼星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拳头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以及一抹焦躁，“伏地魔正在积蓄力量，我们都知道。每次行动都只是防守，这永远赢不了战争。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穆迪那只魔眼骨碌碌地转向他，没有说话。
“出击？怎么出击，布莱克？”斯内普拖长的、带着嘲讽意味的声音从桌子的另一边传来，“去马尔福庄园门口游行示威吗？”
小天狼星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鼻涕精。我说的是他的魂器。”
这两个字一出口，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度。这是大家心照不宣，却又不敢轻易触碰的核心。
“我们现在有一个暑假的时间，”小天狼星继续说道，他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哈莉，“我们已经有了那一位给我们的线索，无论是哈莉，还是赫敏，再或者是德拉科罗恩他们，孩子们也有能力参与进来。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找到并摧毁它们！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给他致命一击！”
“不行。”斯内普的声音像冰锥一样刺穿了小天狼星激昂的计划，“这太危险了。”
“危险？”小天狼星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战争本来就是危险的！难道我们要等伏地魔把魂器都保护起来，再一个个去送死吗？”
“我说的是，不应该让哈莉参与进来。”斯内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天狼星。
罗恩和德拉科坐在桌前，疑惑的看了一眼对方。
罗恩用气音：“只有哈莉吗？”
德拉科：“好像是这样。”
罗恩不可置信，虽然如今的他并不害怕直面伏地魔，但对于斯内普的双标还是不舒服：“那我们算什么？”
德拉科想了想，用之前韦斯莱双胞胎的话回答他：“隔壁邻居吧。”
小天狼星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向后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哈莉？斯内普，哈莉在霍格沃茨面对的危险，比我们坐在这里喝茶要多得多！她是詹姆的女儿！你以为她会害怕这些吗？波特家的人从不畏惧战斗！”
这句话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斯内普。
他也站了起来，身形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更加瘦长。他的声音不再是平时的慢条斯理，而是压抑着一股罕见的、几乎要破笼而出的激烈情感。
“她是莉莉的女儿！”
斯内普上前一步，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某种哈莉从未见过的、混杂着痛苦与狂怒的火焰。
“詹姆·波特的傲慢和鲁莽会让她去送死！而莉莉的女儿，应该被好好地保护起来！莉莉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她的安全，不是为了让你，布莱克，把她当成你实现个人英雄主义的工具，推向一个连邓布利多都感到棘手的战场！”
“你敢提莉莉？”
“我比你更有资格！”斯内普毫不退让地逼近他，两人之间几乎只剩下一臂的距离，“你只想着让她成为第二个詹姆，一个鲁莽的、渴望荣誉的格兰芬多。而我，只想让她活下去！像莉莉希望的那样，活下去！”
“詹姆的女儿从不退缩！”
“莉莉的女儿应该拥有一个安全的生活！”
争吵声在压抑的厨房里回响，但内容却早已偏离了战术讨论。它变成了一场关于过去的拉锯战。哈莉坐在原地，感觉自己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
詹姆的女儿。莉莉的女儿。
他们争论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两个早已逝去的灵魂在她身上的投影。一个是她从未见过的、勇敢无畏的父亲，一个是她只在记忆碎片中感受过温暖的、牺牲的母亲。
她看着眼前两个因为她而对峙的男人，一个代表着她必须承担的战斗宿命，一个代表着她从未拥有过的被保护的权利。
詹姆的女儿。
莉莉的女儿。
她低着头，发起了呆。
在其他人看来，她或许是因长辈的激烈争执而感到不知所措，然而在哈莉的脑海里，一场更加波澜壮阔的内心风暴正在上演，只不过这场风暴的主题是——吐槽。
上辈子我怎么就没这个待遇呢？
这个念头荒唐地冒了出来，带着一丝黑色幽默。
她几乎想笑出声。
一个，小天狼星，打了鸡血似的要把她塑造成少年英雄，恨不得立刻就让她扛着格兰芬多的大旗去跟伏地魔单挑。
另一个，斯内普，这个上辈子把刁难她当成终身事业的男人，现在却摆出了一副老母鸡护崽的架势，言辞凿凿地要捍卫她“被保护的权利”。
这简直是魔幻现实主义。
就只是因为她变成了女孩，所以这个世界的逻辑也跟着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尤其是斯内普。
斯内普在主张她的生存权？
还把“莉莉”挂在嘴边，说得那么情真意切，仿佛他才是那个矢志不渝的守护者。这比看见一条龙在厨房里跳踢踏舞还要离谱。
她忍不住开始回忆。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哦不，是“他”，在干什么来着？
上辈子，当他最需要保护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两条从阴暗小巷里钻出来的摄魂怪。当他拼死保护了自己和达力之后，等来的不是安慰，而是魔法部那封冰冷的、要开除他学籍的吼叫信。
从头到脚，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没有人告诉他真相。他就像一头被蒙住眼睛的野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向一个又一个的斗兽场，从密室里的蛇怪，到墓地里复活的伏地魔。
而现在……
哈莉抬起眼，重新看向那两个还在用眼神厮杀的男人。一个因为“詹姆的女儿”而激动，一个因为“莉莉的女儿”而愤怒。
行吧。
你们吵。
爱咋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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