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决斗！一定要决斗！
罗恩的吼声让餐厅瞬间安静下来，但这种安静只持续了几秒钟。
德拉科挑起一边眉毛。
他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从长袍内袋里掏出了一面小巧光滑的镜子。
“行啊”，他懒洋洋地说，“你们不说，总有人愿意说。”
哈莉认出那是双面镜。德拉科对着镜子低声念了一句，很快，镜面上就浮现出弗雷德和乔治那两张一模一样的、挂着商业假笑的脸。
“哦，瞧瞧这是谁，马尔福大少爷”，弗雷德的声音从镜子里传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需要订购一批‘速效逃课糖’吗？还是最新款的‘便携式沼泽’？”
罗恩一看到自己的两个哥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马尔福不说，他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猛地站起来，想去抢德拉科手里的镜子：“马尔福！你把它给我！”
德拉科轻巧地一躲，把镜子举得高高的，对着镜面里的双胞胎，慢悠悠地问：“别急着推销。我问你们，斑斑那只老鼠，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镜子里的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
“啊，斑斑”，乔治拖长了声音，“那可是我们韦斯莱家的一个传奇……”
“一个关于爱与陪伴的动人故事”，弗雷德接话道，“怎么，你想听？”
罗恩急得满头大汗，徒劳地在下面蹦着想要够到镜子：“你们俩敢说一个字试试！”
德拉科瞥了一眼上蹿下跳的罗恩，嘴角勾起一丝不耐烦的冷笑。他对着镜子，干脆利落地说：“一百加隆。”
镜子里的气氛瞬间变了。
弗雷德和乔治脸上的假笑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认真、甚至可以说是虔诚的表情。
“他不是老鼠！”弗雷德语速飞快地说。
“他是个阿尼马格斯！”乔治紧跟着补充。
“是个大活人！”
“叫小矮星彼得！”
“我弟弟抱着一个中年男人睡了十二年！”
“还亲过他！”
兄弟俩一唱一和，语速快得像是在念咒语，生怕对方抢了自己的功劳，也生怕德拉科会反悔。
罗恩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他像一尊石化的雕像，保持着向上伸手的姿势，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
“成交”，德拉科满意地说道，然后干脆地关掉了镜子。
他转过头，用一种全新的、混杂着震惊、恶心和一丝诡异同情的复杂目光，上下打量着已经石化的罗恩。
餐桌上死一般的寂静。
小天狼星再也憋不住了，虽然说之前也没憋住，只是笑的更加猖狂了一点而已。
他“噗——”的一声，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德拉科看着罗恩，慢吞吞地、一字一顿地确认道：“所以……你亲过……小矮星彼得？”
罗恩的身体晃了晃，最终无力地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发出了绝望的呜咽。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餐桌上的气氛凝固了。小天狼星那震耳欲聋的笑声和罗恩绝望的呜咽声形成了尖锐而残酷的对比。
德拉科看着罗恩，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
一开始，他纯粹是想看笑话，那种能让他嘲笑韦斯莱一整年的顶级笑话。但当“抱着一个中年男人睡了十二年”这个事实在他脑海里具象化后，一种生理性的恶寒，甚至是一丝战栗的同情，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那不仅仅是愚蠢或可笑了。
那是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作呕的欺骗。
被一个油腻、背信弃义的叛徒，在自己最私密的空间里，以宠物的名义潜伏了这么多年……德拉科代入了一下那个场景，都觉得想要同情罗恩·韦斯莱。
他的嘴角还挂着嘲讽的弧度，但眼神里已经染上了一层疼惜。
“罗恩，”他慢吞吞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同情，“这已经超越了可悲的范畴了。这简直是恶心。”
这句评价，尤其是“恶心”这个词，以及那个同情的腔调，比任何尖酸刻博的嘲讽都更能刺痛罗恩幼小又脆弱的心脏。它一下就把罗恩从受害者的羞耻感，推向了与肮脏为伍的耻辱感。
罗恩猛地抬起头，都快哭出来了的蓝眼睛死死地瞪着德拉科。
他通红的脸上满是屈辱和狂怒。语言已经失去了作用，辩解只会显得更可笑，沉默又等同于默认。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用最直接、最剧烈的方式，来发泄这股屈辱。
“马尔福！”罗恩吼了出声，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椅子因为动作过大而向后翻倒，发出一声巨响。他拔出了自己的魔杖。
“到地下室去！我们决斗！”
哈莉和赫敏立刻站了起来，打算跟去看看。
小天狼星也憋住了笑，咳嗽了几声，“好了，孩子们，都把魔杖收起来。”
但德拉科和罗恩谁也没有听。
德拉科看着罗恩那副豁出去一切的疯狂模样，心底那点转瞬即逝的同情立刻被高傲和好胜心所取代。
或者说，两者诡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他觉得韦斯莱可怜，但他更觉得，这场决斗是韦斯莱唯一能找回点脸面的方式了。
那么他就成全他。
德拉科优雅地站起身，理了理自己一丝不苟的长袍，也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好啊，韦斯莱”，他冷笑着，“如果你觉得被我用‘昏昏倒地’咒打到下个星期二醒来，就能让你感觉好一点的话，我非常乐意效劳。”
“闭嘴！如果你要是中了我的石化咒，我保证你会躺到下周三。”罗恩冷笑了一声，率先转身，大步流星地向通往后院的门走去。
德拉科轻哼一声，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个是羞愤欲绝的受害者，一个是既想嘲笑又感到恶心的旁观者。
他们身后，是哈莉和赫敏无奈的呼喊，以及小天狼星时不时真的憋不住泄出来的一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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