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夜闯美容院
两人走到了商业街，或者说，在外人看来，是沈清川一个人走到了商业街。
商业街上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
南城是一个几乎没有夜生活的城市，只有少量的店铺晚上是开着的。
商业街上，这会儿已经冷清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
美容院安安静静的在哪里，和白天没有什么区别。
也不知道这个商铺到底经历了什么。
沈清川走了过去。
他们今天白天离开的时候，将大门又重新锁上了，现在，又一次打开。
白天的美容院里因为没有灯光，外面的阳光能透进来的有限，所以是非常阴暗的。晚上就更不用提了，不仅仅是阴暗，是黑。
一进美容院，沈清川就感觉到了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但他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不是单纯的黑。
黑和黑，也是不一样的。
有很多人觉得，瞎子眼里的世界，就是黑色的。或者，是人闭上了眼睛的那种感觉。
其实不是的。
人即便是闭上了眼睛，也能感知到光。
黑色，也是一种颜色。
看不见的人，眼睛里的感觉，是两只眼都睁着，然后蒙住了一只眼睛。
这时候，这只眼睛的感觉不是黑。
是虚无。
这只眼睛好像不存在一样，失去了视觉的能力。
沈清川跨进美容院之后，就有这样的感觉。
好像感官被剥夺了。
他一瞬间感觉到了非常的不舒服，于是往后退了一步。
退后一步，就到了门外。
视力顿时就恢复了。
外面有月亮，也有路灯，虽然不是特别明亮，但是能看见的。
美容院里面，却像是一个深潭，将一切光线都吸走了。
幸亏沈清川现在也是个身经百战的人了，面对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事情的时候，也很镇定了。
万幸，在认识顾星桥开始就来了个大的。
一下子把他的承受能力拉高了许多。
现在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
不算什么。
“星桥，这美容院里是不是不对劲，进去之后，我好像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嗯，我也感觉到了，这里的空间不对。”顾星桥说：“肉眼凡胎，在里面确实会受到影响。这样，你打开我的包，里面有一根黑色的绸带。”
顾星桥的包就像是一个百宝箱，里面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沈清川果然从里面找出一根黑色的绸带，软软的，还很舒服。
顾星桥说：“用它蒙住眼睛。”
沈清川照做了。
幸亏这是晚上，街上没有人。
要是有人在，那就很奇怪了，好像要做什么有趣的游戏一样。
这绸带虽然是黑的，但是有些薄透，从绸带往外看，还是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
顾星桥说：“你闭上眼睛。”
沈清川依言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只觉得有一阵风穿过。
“眼睛可以睁开了。”
沈清川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又好像一样。
“现在你能看见了。”
沈清川又一次走进了美容院。
迈过破烂的门槛，美容院里，灯光明亮起来。
精致的摆设，光明的灯，甚至空气中都有淡淡的香气。
顾星桥走在他身边，低声说：“这就是美容院没有破坏之前的样子。”
“嗯。”沈清川应了一声：“我知道，之前我来过。”
沈清川开始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这里还没有那么破败。
虽然已经被打砸了，但是人为的打砸是有限的，只是为了泄愤，不至于像是鬼片那么可怕。
不用顾星桥说，沈清川也知道，现在他看见的模样，不是真实的模样。
沈清川说：“是不是有人困在这里，重复昨天的故事？”
差一点就唱了起来。
两人继续往里走。
美容院里虽然恢复了正在营业的模样，但却没有客人。
一个人都没有。
优雅的音乐传来，在整个美容院里流淌。
在这之前，这一定是个生意非常好的地方。
有人哼起了歌儿。
就在不远的前方。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朝歌声的地方走去。
美容院里，有一个一个的包厢。
客人做美容是一件私密的事情，有些可以在大厅里坐，有些必须一个人一个房间。
他们慢慢走了过去。
歌声，是从右手边的一个包厢里传出来的。
顾星桥走了过去，推开了门。
真实世界的门，她是推不开的。
她能推开的门，证明这门，本来就是不存在的。
门被推开了，里面是一个布置的淡雅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张床，就是美容院里的那种床，床头有一个洞，让顾客趴在上面享受按摩的时候，可以将脸露在外面。
还有一个梳妆台。
梳妆台边，坐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身形很高挑，穿着一身白色浴袍。
一头大波浪长发。
沈清川和顾星桥都没有说话，就站在门口，这么看着她。
女人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缓缓回头。
这一刻，沈清川屏住了呼吸。
他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
比如说，女人回头，没有脸。
比如说，女人回头，人的脑袋上长了一张猪脸。
他做足了各种心里准备。
只是很遗憾。
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惊吓，当然也没有惊艳。
平平淡淡的。
女人只是脸上，贴了一块白色的面膜。
然后她一挑眉：“你们是什么人？”
顾星桥走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美容院的老板啊。”
美容院的老板唐蝶？
唐蝶的照片沈清川是见过的，如果再次见到，一定能认出来。但是现在的唐蝶贴着一层面膜。
面膜遮住了五官，只留下一双眼睛。
沈清川这就不敢肯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唐蝶了。
“你是唐蝶？”
“当然。”唐蝶说：“你们呢，美容院已经打烊了，有什么需要的话，连我给请明天再来吧。”
“这样啊。”顾星桥说：“那我先咨询一下可以吗？我来一趟也不容易，免得明天白跑一趟。”
“当然可以。”
做生意的人，态度十分的好。
顾星桥说：“我想问问，你这里可以化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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