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地菇
“嗯。”
顾星桥的声音低沉。
“是什么？”
顾星桥一时没有回答。
柏飞航最着急。
他看了看沈清川，又看了看沈清川对着说话的地方。
“是什么，沈队，嫂子说什么？”
沈清川只是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因为顾星桥什么都没说。
但是顾星桥的表情挺凝重的。
仔细对比一下的话，倒是没有百鬼夜行那天严重，但是也不太好。
等了好一会儿，顾星桥才说：“那些脑花，都是从这里出去的。”
沈清川瞪大了眼睛。
虽然他是一口没吃，但依然觉得一阵恶心。
别说那些脑花有问题，就算只是一些正常的食材，从这样的地方出去，也够恶心的。
沈清川道：“你能感觉到什么？”
“对，这个浴室里的水，和红汤火锅店里的气息是一样的。虽然法医检测出来的结果，确定和人脑无异，但是我感觉不到魂魄的气息。这，不是人脑。”
科学和玄学的碰撞，谁也说服不了谁。
法医坚信仪器检验出来的成分。
顾星桥相信自己的直觉。
顾星桥说：“我们去别的人家看看，我怀疑，这栋楼里不止这一个地方。”
三人出了门，去了对面。
果然。
这种八十年代的楼房，是某单位盖的，所有的房间布置都是一样的，浴室里的浴缸，也是一样的。不是住户自己买的，是盖楼之后的标配。
这个浴缸里，也一样有浑浊的水。
不过比刚才那个浴缸里的水，要多一些。
柏飞航忍不住说：“这会不会是下水道里的水？”
沈清川不知道。
顾星桥没说话。
他们又往楼上走去，索性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了起来。
果然每个房间都有浴缸，每个房间的浴缸里，都有这样的水。
水有多有少，但水质看起来是一样的。
看了第五间的时候，顾星桥说：“我感觉这水里有东西，把水放干看看。”
浴缸底部，应该都是有放水的塞子的，要不然洗完澡怎么清理呢？
这个浴缸底部肯定也有。
但是水太浑浊了，塞子被淹没在水里，看不见。
顾星桥这么一说，沈清川皱起了眉头。
见沈清川皱眉，柏飞航着急道：“怎么了怎么了？”
看得见听不见，真是太让人着急了。
沈清川说：“星桥让我们，把这浴缸里的水放掉。”
这下柏飞航也皱起了眉头。
没有别的原因，这水实在是太恶心了，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病毒，有没有什么妖术？
谁也不想伸手进去摸塞子在哪里。
沈清川道：“把浴缸破坏了行不行？”
“行。”
那就好办了。
沈清川四下一看，找了块砖头，往浴缸壁上砸去。
浴缸比想象的脆弱，啪的一声，就砸破了。
两人都往后退了几步，水顺着破洞的地方，慢慢的流了出来。
随着水位下降，水里果然有东西露了出来。
几人都看呆了。
柏飞航忍不住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看起来，像是一个个的蘑菇。
都不大，扁平的，白色红色交织在一起，一朵一朵的，只有三四岁孩子的拳头那么大。
难为在那么脏的水里，竟然能有那么干净鲜嫩的颜色。
看起来，似乎有一点眼熟，但一时又叫不出口。
顾星桥缓缓道：“这就是供应给火锅店的脑花，你们仔细看，是不是长的一样。只不过这些都还在培养中，还没有长大成熟罢了。”
顾星桥这么一说，两人都反应过来了。
还真是。
这就像是缩小版的脑花，一点儿不差。
沈清川迟疑了一下：“所以，这东西确实不是人脑，它是某种……植物？水生植物？”
别管恶心不恶心，在什么环境里养大。
只要不是人脑，问题就小了很多，那都不是一个档次的问题了。
一个人杀人，一个顶多是食品安全卫生方面的问题，连贩毒都算不上。
最多也就是罚款，销毁，坐牢也坐不了几年。
顾星桥也是第一次见这东西，十分新奇。
她扯沈清川：“快，手机拍照，发到群里。”
这么新奇的东西，要分享给大家看看，正好问问这是什么。
活到老，学到老。
沈清川拿出顾星桥的手机，对着拍了几张，发到群里，然后问：“师兄弟们，谁知道这是什么？”
还非常顺手的发了一张顾星桥常用的表情包。
他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学什么都快，这两天用顾星桥的手机发了几回信息以后，已经能够精准的模仿她的语气和神态了。
果然，群里没有一个人怀疑的。
而且，群里也确实博学多才。
很快就有人说。
“这个东西哪儿来的，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这语气，妥妥的一把年纪。
沈清川经常因为这一点感觉奇怪。
顾星桥很年轻，她的师兄弟们，年纪也都不大。
群里有自己的要求，为了好辨认，都是用自己的照片做的头像。所以沈清川划拉过一遍成员之后，知道他们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就是三四十岁。就算是有驻颜有术的，也不该超过五十。
但他们聊天的时候，总是老气横秋的，有些人的想当年一出来，好像七老八十一样。
奇奇怪怪的。
沈清川飞快打字：“这是什么？”
“这叫地菇，是一种菌类。”
果然是一种蘑菇。
沈清川松了口气，要是食品安全问题，就可以移交给别的部门了。这几天他碰见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实在不想再多一点。
这东西虽然培养的环境恶心了点，但是应该也没毒。要不然的话，这些日子在火锅店吃蘑菇的顾客，早就有反应了。
“这东西被人吃了，有毒吗？”
“那可不兴吃，这东西不是有毒的问题。这玩意儿，不是能吃的。”
沈清川追问：“吃了会怎么样？”
“你吃了它，它就会吃你。”
柏飞航看不见顾星桥，但是能看见顾星桥的手机。
沈清川发消息开始，他就已经凑了过去，一起看手机上的消息。
三个脑袋凑在一起，虽然手机屏幕上只印出两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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