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甄嬛传-云辛萝17
因为他在担心胤禛之余,其实自己也很是没什么底气,毕竟他现在比他这个儿子也好不了多少。
但他有那个能力解决好一切,可胤禛现在却……
被皇阿玛拒绝,胤禛的倔强瞬间就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他非但没有起身,反而挺直了脊背,扬高了声音,一字一句道。
“皇阿玛!”
“若不能娶柔则为嫡福晋,儿臣宁愿长跪于此!”
“此生此心,已非她莫属,再无他人可入儿臣之眼!”
“求皇阿玛成全!”
玄烨闻言,笔尖一顿,一滴朱红墨点滴落在奏折上,缓缓晕开。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直射向胤禛道。
“胤禛,你这是在威胁朕?”
“儿臣不敢!”
“儿臣只是…情之所钟,无法自拔!”
“求皇阿玛体谅!”胤禛毫不退缩地迎上玄烨的目光,尽管手心已因紧张而渗出冷汗,但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的很。
“好!”
“好一个情之所钟,无法自拔!”玄烨气极反笑道。
“那你就跪着吧!”
“朕倒要看看,你的‘情’能让你跪到几时!”
身为皇帝也好,身为父亲也罢。
此刻他的权威被自己的儿子如此挑战,加之他确实认为此事欠妥,玄烨的怒火直接就被点燃了。
他也不再看胤禛,埋头继续处理政务,就好像殿下跪着的只是一尊雕像。
时间在沉寂中缓慢流逝。
乾清宫殿宇深广,即使是在白日,光线也难以完全照亮每一个角落。
胤禛跪在阴影交界之处,身形挺拔如松,却又透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就好像他在做多么伟大的事情一样。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期间有大臣前来觐见奏事,见到跪在殿中的四贝勒,无不面露惊诧,却又不敢多问,只能小心翼翼地绕过他,禀报事宜后匆匆离去。
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殿内那种近乎凝滞的低气压,谁也不傻,怎么可能去触霉头?
李德全悄悄端来茶水,想劝胤禛一句,却被玄烨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
因为玄烨也想给他一个选择,就像他选择云辛萝一样。
如果老四真的那么喜欢,那他…也不是不能成全,只希望他不要后悔才好。
午后,得到消息的十三阿哥胤祥急匆匆赶来。
他是胤禛最亲近的兄弟,听闻四哥竟在乾清宫外跪求赐婚,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担忧。
他快步走到胤禛身边,蹲下身焦急地问道。
“四哥!你这又是何苦?”
“快起来,这般顶撞皇阿玛,只会让事情更糟!”
“先起来,也好再从长计议啊!”
胤禛此刻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膝盖处传来刺骨的疼痛,但他却还是摇了摇头,声音虽低却异常的固执道。
“十三弟,不必劝我,我意已决!”
“若不能得偿所愿,跪死在这里,也好过回去备受相思煎熬之苦。”
胤禛在昨日,就将柔则当成了八月十五那日,让他牵肠挂肚的人,所以也将自己的所有执念,都放在了柔则的身上。
也正是因此,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动摇他的决心。
胤祥看着他眼中的炽热与偏执,知道再劝无用,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自然知道,中秋夜四哥遇见一绝色女子之事,如今见四哥如此,便明白那女子定然就是这乌拉那拉·柔则了。
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悄然漫上胤祥的心头,那夜惊鸿一瞥,月光下的侧影何尝没有在他心中激起涟漪?
只是他素来敬重四哥,那份刚刚萌芽的好感立刻就被他深深地压了下去。
此刻,他也只能用力拍了拍胤禛的肩膀,低声道。
“四哥,你…保重。”话落,胤祥起身,进入殿内试图为胤禛说情,却被玄烨以“不必多言”斥退。
夕阳西下,暮色开始笼罩紫禁城金色的琉璃瓦。
胤禛此刻却也已跪了将近四个时辰,嘴唇干裂,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微微摇晃,全靠一股意志力在支撑。
消息早已传遍整个后宫和各位皇子的耳中,各种心思在暗流涌动。
太子胤礽也闻讯而来。
他站在汉白玉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门外的胤禛,眼神复杂难辨。
他想起中秋那晚令人心驰神摇的相遇,那个让他和老四都瞬间失神的女子。
原来老四找到她了?
竟是乌拉那拉家的嫡女?
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失落和空荡。
但他很快将这情绪归咎于对老四如此冲动行事的鄙夷。
他并未多言,只是驻足片刻,便转身离去,背影在夕阳下拉得老长。
亦有其他与胤禛交好或别有用心的阿哥、大臣、宗亲前来劝说,但胤禛却都充耳不闻,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只是偶尔抬起渴求的目光,望向那扇紧闭的殿门。
殿内的玄烨,并非真的对殿外情况一无所知。
李德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悄声汇报一次四阿哥的状况。
听着儿子如此倔强顽固,玄烨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他恼怒胤禛的不知变通和顶撞,但那份毫不作伪的执着,却又隐隐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某个角落。
华灯初上,夜幕彻底降临。
胤禛的脸色在宫灯照耀下显得惨白如纸,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最终,在胤禛跪了整整一天一夜,体力即将耗尽之际,李德全这才手捧明黄圣旨,走了出来,站在胤禛面前。
“四贝勒胤禛接旨~”李德全尖细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胤禛猛地抬起头,混浊的眼神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用尽最后力气,挺直身体,嘶哑地道。
“儿臣…胤禛接旨!”
李德全展开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四子胤禛,恪勤恭慎,今已适婚娶之时。乌拉那拉氏嫡女柔则,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兹指婚予皇四子胤禛为嫡福晋。择吉日完婚。尔等需琴瑟和鸣,勿负朕意。钦此!
圣旨读罢,胤禛就像是被注入了新生一般,重重地叩首,声音因激动,有些哽咽地道。
“儿臣…谢皇阿玛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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