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巅峰对决，竞标会上的疯狂
十一月中旬北京梅地亚中心。
这座在日后将见证无数商业神话与资本沉浮的现代建筑，在1988年的这个冬天，第一次因为一场商业活动，而吸引了来自全国的目光。
中国第一届中央电视台黄金时段广告资源稀缺时段招标会在这里正式拉开帷幕。
会场之内，群英荟萃。
来自全国各地的数百家知名企业代表，将能容纳近千人的多功能厅，挤得座无虚席。
茅台五粮液健力宝、海尔……
这些在日后将叱咤风云的商业巨头们，此刻都悉数到场，他们的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标王”这个新生事物势在必得的野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兴奋而又充满了火药味的气息。
江建国拄着他那根标志性的铁桦木拐杖，带着苏秀云和项目组的核心成员，平静地坐在会场相对靠前的位置。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四处交际，互换名片。
他只是静静地闭着眼，仿佛在假寐，那张带着伤疤的脸上，古井无波，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而就在他斜后方不远的位置。
林晚秋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白色阿玛尼职业套装，戴着一副遮住了半张脸的墨镜，如同一座冰山，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她同样一言不发，但那双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却如同最锐利的鹰隼，死死地锁定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怨毒与战意。
宿命的对决，即将在这座全国瞩目的舞台上，正式上演。
……
上午九点整。
伴随着央视著名主持人那激昂的开场白招标会正式开始！
“各位来宾，各位企业家朋友们！欢迎来到我们第一届央视广告‘标王’的招标现场！”
“今天，我们将共同见证历史！见证中国第一个‘广告标王’的诞生！它，将获得在未来一年内，《新闻联播》前这一黄金时段的独家广告播出权！它的品牌，将随着电波，响彻大江南北！”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台下便立刻响起了一片骚动。
三百万！
在那个万元户都还算稀有物种的年代这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仅仅是起拍价，就足以让在场超过一半的企业，望而却步。
短暂的沉寂之后。
一家来自南方的知名白酒企业，率先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三百一十万！”
“三百二十万！”
另一家家电企业，紧随其后。
“三百五十万！”
价格，开始以一种稳健而又激烈的方式，向上攀升。
江建国，依旧没有动。
林晚秋，也没有动。
他们就像两个最有耐心的顶级猎手，静静地等待着那些小鱼小虾们，将水搅浑，将价格抬到一个足够的分量之后，再发动那致命的一击。
竞价，越来越激烈。
当价格，被一路推高到八百万时。
场上的竞争者，已经只剩下了寥寥数家。
所有人的额头上，都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每一次举牌，都代表着一次需要巨大勇气的豪赌。
终于。
当茅台的代表咬着牙将价格喊到“九百八十万”这个接近千万大关的数字时。
全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所有人都被这个恐怖的数字，给镇住了。
主持人，开始举起手中的拍卖槌，用那充满了煽动性的声音，进行着最后的倒数。
“九百八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九百八十万第一次！”
“九百八十万第二次！”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标王”即将被这家老牌国酒企业收入囊中时。
一个清冷而又充满了自信的女声第一次响彻了整个会场。
“一千五百万。”
是林晚秋。
她缓缓地摘下了脸上的墨镜，露出了那张美丽却又冰冷的脸。
她甚至没有举牌，只是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报出了一个让全场所有人都瞬间石化的数字。
“嘶！”
整个会场，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疯了！
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
她竟然直接从九百八十万将价格跳涨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一千五百万！
这，已经不是竞价了！
这，是一种充满了蔑视与傲慢的——碾压！
她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她和他们，不是一个量级的选手。
茅台的代表，脸色涨红，最终还是颓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号牌。
他知道他们已经出局了。
主持人的脸上，爆发出了一阵狂喜的光芒！
他做梦也没想到，第一次招标会就能拍出如此惊人的天价！
他举起拍卖槌，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一千五百万！这位来自香港秋海贸易的林小姐，出价一千五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动过的角落。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跟随着他，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那个拄着拐杖，闭目养神的老人身上。
整个会场，所有人都知道。
如果说还有一个人有实力也有可能去挑战这个疯狂的价格。
那就只剩下他——建国集团的江建国。
江建国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没有去看林晚秋，也没有去看主持人。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了主席台上方那面鲜红的五星红旗之上。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他，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他没有说话。
只是用手指，在号牌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苏秀云，立刻会意。
她站起身，用一种同样平静，却又充满了力量的声音清晰地报出了建国集团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报价。
“两千万。”
“轰！”
如果说林晚秋的一千五百万是投入湖面的一块巨石。
那么，江建国的这两千万则如同一颗真正的深水炸弹，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轰然引爆！
整个会场，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两个同样来自“民间”的企业家，所展现出的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疯狂气魄，给彻底地震惊了！
震撼了！
这，已经不是一场商业竞标了！
这，是一场赌上了全部身家与荣耀的——宿命对决！
林晚秋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她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她没想到！
她做梦也没想到！
江建国这个泥腿子，竟然有如此恐怖的魄力与财力！
竟然敢跟她玩这种“梭哈”的赌命游戏！
“两千一百万！”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数字！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与不甘，而微微地颤抖着！
她不能输！
她绝对不能输！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她已经赌上了一切！
苏秀云看了一眼身旁的江建国。
江建国，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两根手指。
苏秀云心领神会。
“两千五百万。”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
“两千六百万！”
林晚秋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江建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丝如同看着掉入陷阱的猎物般，充满了讥讽的笑容。
他知道鱼已经上钩了。
他再次举起了手。
这一次他没有让苏秀云代劳。
他亲自开口，用那沙哑而又沉稳的声音，说出了一个让整个时代，都为之疯狂的数字。
“三千万。”
“疯了……彻底疯了……”
台下，所有的企业家，都用一种看待疯子的目光，看着台上那两个已经彻底杀红了眼的竞争者。
三千万！
在1988年！
为了一个仅仅只有几十秒的广告时段！
这，已经无法用任何的商业逻辑去解释了！
这，就是一场纯粹的意气之争！
一场用金钱，来堆砌的疯狂的豪赌！
林晚秋的眼睛，彻底红了！
她的大脑，被那熊熊燃烧的嫉妒与仇恨，彻底地烧坏了！
她只有一个念头！
压倒他！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必须压倒这个男人！
“三千零八十八万！”
她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出了这个她所能承受的极限数字！
她，将自己最后的一分一毫，都押了上去！
她像一个输光了所有却依旧不肯离开赌桌的赌徒，用那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江建国！
她要看他如何应对！
她不相信！
她不相信这个男人，还能拿出比这更高的价格！
整个会场，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最后的对决！
江建国看着那个状若疯魔的女人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怜悯。
他，没有再举牌。
他只是静静地将手中的号牌轻轻地倒扣在了桌子之上。
他，放弃了。
林晚秋看到这个动作，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劫后余生般的狂喜！
她赢了！
她终于赢了！
她用一个疯狂的天价，终于将这个男人，给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三千零八十八万！秋海贸易！三千零八十八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主持人的声音，已经因为过度兴奋而彻底破音！
“三千零八十八万第一次！”
“三千零八十八万第二次！”
“三千零八十八万第——”就在他手中的拍卖槌，即将重重落下的瞬间。
一个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意外，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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