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假装正常

“小姐，该喝药了。”

洛海棠接过药碗，刚要喝，突然觉得头晕眼花，眼前的阿福变成了两个。

阿福咧开嘴笑了，嘴角咧到耳根，声音也变了：“我的好容器，咱们又见面了。”

洛海棠“啊”地一声，药碗掉在地上摔碎了。

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阿福身上冒出黑气，钻进自己的身体里。

等黑气全钻进去，阿福“咚”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洛海棠慢慢站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黑气，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堕神，又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陆岁岁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岁岁小姐，将军府派人来请，说海棠小姐醒了，想跟你说说话。”

是张婶的声音。

陆岁岁揉着眼睛起来：“海棠姨醒了？那我去看看。”

她换好衣服赶到将军府，洛海棠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她来，笑着招手：“岁岁，过来。”

陆岁岁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洛海棠昨天还哭哭啼啼的，今天怎么这么高兴？但也没多想，跑过去坐在她身边：“海棠姨，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洛海棠给她递了块桂花糕，“多亏了你，不然我就惨了。”

陆岁岁接过桂花糕，刚要往嘴里放，就见洛海棠突然捂着头“哎呀”了一声，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汗珠。

“怎么了？”陆岁岁赶紧扶住她。

“头好晕……”

洛海棠闭着眼睛，身体晃了晃，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怯懦，看到陆岁岁手里的桂花糕，还有点懵。

“岁岁，我刚才……”

“你刚才给我递糕点啊，”陆岁岁盯着她的眼睛，没看到黑气，“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洛海棠摇摇头，又点点头，小声说：“我好像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坏人……”

她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事了？那些绣娘……”

“知道错就好，”陆岁岁见她不像装的，心里稍微松了点，“以后别再跟坏东西打交道了。”

正说着，洛海弘大步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海棠，听说你醒了，我给你带了……”他看到洛海棠坐在院子里，眼睛一亮，赶紧跑过去，“你感觉怎么样？”

“大哥……”洛海棠看到他，眼圈一下子红了，“对不起，我之前……”

“别说了，”洛海弘摆摆手，把食盒打开，里面是些精致的点心，“大夫说你身子虚，多吃点好的。知道错就改，以后好好的就行。”

洛海棠拿起块点心，小口小口地吃着，忽然抬起头，对洛海弘温顺地笑了笑。

“大哥，之前是我被邪祟迷了心窍，才会做那些傻事。以后我再也不会了，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她笑得眉眼弯弯，跟小时候跟在洛海弘身后要糖吃的样子一模一样。

洛海弘心里一软，儿时的记忆涌上来——那时候妹妹总爱穿着粉色的小裙子，跟在他后面喊“大哥大哥”，摔倒了也是他第一个跑过去扶。

“傻丫头，大哥怎么会生你气，”洛海弘摸了摸她的头，“以后听话就行。”

虽然心里还有点疑虑，但见她举止正常，说话也条理清晰，不像被附身的样子，也就慢慢松懈了。

“我会听话的，”洛海棠乖巧地点头，“以后就在府里好好待着，哪也不去。”

洛海弘看她这样，彻底放了心，转身对旁边的下人说：“好好看着小姐，别让她乱跑，也别让陌生人靠近。”

“是，大人。”下人赶紧应着。

洛海弘又嘱咐了洛海棠几句，才提着空食盒离开。

他走后，洛海棠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低头继续吃点心，没人注意到她嘴角那一闪而过的诡异弧度。

陆岁岁坐在旁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洛海棠看起来跟平时一样，说话轻声细语，吃点心的时候还会掉渣，完全是个普通姑娘的样子。

“岁岁，你怎么老盯着我看呀？”洛海棠抬起头，眨着眼睛问，“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没、没有，”陆岁岁赶紧移开目光，“我就是在想，那些绣娘醒了没有。”

“应该醒了吧，”洛海棠低下头，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希望她们别记恨我才好。”

陆岁岁没再接话，心里却打了个嘀咕。

刚才那一瞬间，她好像感觉到一丝极淡的黑气，但快得像错觉，再想感应，又什么都没有了。

到了下午，陆北辰和洛青衣来看洛海棠。

洛海棠正坐在窗边绣手帕，看到他们进来，赶紧站起来行礼：“姐夫，姐姐。”

“身子好些了？”洛青衣走过去，拿起她绣的手帕，上面绣着朵海棠花，针脚细密，看着挺用心。

“好多了，”洛海棠笑着说，“谢谢姐姐关心。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差点害了姐姐，还请姐姐原谅。”

“过去的就过去了，”洛青衣把帕子放下，“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陆北辰在旁边没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洛海棠。

她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黑气，呼吸平稳，眼神清澈，看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

“看来是真的恢复了，”陆北辰心里想，“或许是自己太多心了。”

三人坐了会儿，说了些家常话，陆北辰和洛青衣就带着陆岁岁离开了。

走出洛海棠的院子，陆北辰才小声说：“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太正常了？”

“是啊，”洛青衣点头，“之前她看到我，眼神里总有股怨气，今天却温顺得不像话。”

陆岁岁皱着眉：“我刚才也觉得奇怪，好像有黑气，但又抓不到。”

“难道是堕神的手段变高了？”陆北辰心里一沉，“它能把黑气藏得这么好？”

正说着，刚才守在洛海棠门口的下人匆匆跑过来，对陆北辰行了个礼。

“陆大人，刚才小姐说想喝城东那家的酸梅汤，让小的去买。”

“去吧，”陆北辰挥挥手，等下人走了，才对妻女说。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盯着点。我让人在洛海棠院子周围多放几个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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