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不该出现的武器
苏言翎喉结轻轻滚了滚,却半天没挤出一句话来。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掌心,连辩解的念头都像被灌了铅,沉在心底挪不动。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齐怜诚解释,可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些刻在骨血里的痛苦,根本没法伪造。
真真切切熬过的折磨,和被强行塞进脑子里的“记忆碎片”,带来的反应天差地别。
前者是连呼吸都带着钝痛的烙印,是夜里惊醒时还会残留的生理战栗;后者不过是模糊的画面,掀不起半分真实的情绪波澜。
他从没想过要怀疑那些记忆的真假。
要是那些片段是假的,他怎么会每次见到她、哪怕只是偶然听到旁人提起她的名字,心脏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瞬间僵住动作?
那不是转瞬即逝的刺痛,是慢慢渗进四肢百骸的酸麻,攥得他胸腔发紧,连吸一口气都要费尽全力。
这种疼太真实了,真实到他不用任何证据,也能笃定——那些记忆,是他自己的,不是任何人强加的。
“沈知安。”
要小心的,当然就是沈知安。
苏言翎坚定不移地给出了这个答案。
而齐怜诚看着这个答案的时候,陷入了沉思。
如果“安”是指沈知安的话,那么李玉册就是看到了他会和苏言翎在一起,所以才会把消息发给他,要他相信苏言翎所说的话?
可是就算他相信了,又有什么用,他一个A级的治疗异能者,还能过去和【王】火拼吗?
而如果,“安”是指他姐姐的话,逻辑或许会更通顺。
只是他姐姐活下来的话,有可能并不是什么好的状态……在异科局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也知道一星半点。
那么的话,小心安,注意苏,其实还有另一个解读。
要小心翼翼地保护“安”,注意苏言翎的行动,因为很有可能他姐姐会死在苏言翎手上?
齐怜诚虽然想要客观地分析,但是内心还是在往着他期待的方向偏。
虽然有些抱歉,但是如果真的要在沈知安和他姐姐中间做个取舍的话……
他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的。
所以……
“我相信你。”
“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到你的吗?”
苏言翎看着齐怜诚的回复,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自己背负着巨大的秘密实在是太辛苦了,如果能够有一个朋友能够分享的话,果然会轻松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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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知安被申子默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
近侍?
这个词语就很有意思了。
沈知安微微眨了一下眼睛。
如果是在试探卡里洛是否是【王】麾下的诡异,有很多的词语可以来形容,比如下属,随从,信徒,仆人……
偏偏是近侍,这么准确的词。
他在试探谁?
卡里洛,还是她?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苏言翎,果然没有失忆。
她改变记忆的手法果然还是有些粗糙,还有进步的空间。
不过,如果申子默想要通过试探来从她这里探查到什么信息,那就属于是痴人说梦了。
现在唯一的可能的突破口,就是卡里洛。
申子默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直直地看着卡里洛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可能的情报。
但是除了高傲与轻蔑之外,其他的什么他都没看出来。
沈知安的确值得喜欢,但是之前就有诡异爱上她的例子,庄梦周可以是诡异,卡里洛自然也可能是诡异。
但是他直接矢口否认了。
申子默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一丝丝怀疑。
此刻人群已经完成了疏散,现场更是完成了封闭,在场的除了异科局的人之外,就剩下了术玉一个人。
异科局的异能者想要把他请出去,但是被申子默伸手阻止了。
术玉,这个异能者,是登记过但是选择不加入异科局的异能者。
申子默看看这次机会能不能拉术玉加入异科局,毕竟他能够感觉到,术玉的异能应该也是比较强的,至少不会弱于S级。
卡里洛这时候,终于从术玉下的毒中缓过来了。
也终于把腰挺直了,理直气壮地环视了一周,“怎么?我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吗?不过是在演奏的过程中一见钟情,情难自抑了而已,这个架势,是要把我五马分尸吗?”
说着,手上的竖琴开始有了变化,变成了一把精美绝伦的弓,甚至周围都闪着细碎的光。
申子默笑了,“卡里洛先生说笑了,只是最近管控的比较严,又常有诡异伪装成人的样子,实在是不得不防。”
“……”
“……”
中间是漫长的试探与扯皮,沈知安被路觅颜护在身后。
路觅颜是想要直接带着沈知安离开的,毕竟卡里洛看样子情绪可算不上稳定,这个时候脆皮的沈知安自然应该离现场越远越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申子默默默地拦住了他们,让他们旁观这一场无聊的对峙。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申子默现在忙得很,嘴巴在和卡里洛打架,又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其他人的神情。
沈知安有些被吓到了,但是在路觅颜身后,还算是有安全感,所以大着胆子打量着卡里洛。
术玉跟在沈知安身边,眼神在卡里洛和他身上游走,似乎在考量着些什么。
卡里洛,则是在明晃晃地睁着眼睛说瞎话。
方才场中的混乱里,每个人的反应都挑不出半分错。
可偏偏有个致命的细节,藏在所有人都没在意的角落,卡里洛自己更是半点没察觉。
申子默指尖慢悠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应急灯的冷光,原本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眼神骤然沉了下来,语气平淡却裹着不容回避的锐利,
“冒昧问一句,卡里洛先生,你手上这把竖琴,是怎么得来的?”
没等卡里洛开口,他又继续道,每一个字都像敲在实处,
“要知道,这种能自主缩小、自由切换形态的武器,全天下只有异科局的专属研究所能造。
而且每一把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登记,从设计到交付,只供给异科局在册的正式成员,量身定制,绝无例外。”
话音顿了顿,申子默眼神里的审视再明显不过,最后抛出的问句像道无形的网,牢牢罩住对方,
“那么卡里洛先生,你既不是异科局的人,手上这把本不该外流的武器,又是从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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