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痛与恨，皆是蜜糖
祂往前半步，哪怕头顶石块砸落的震动越来越近，语气依旧带着恶意的笃定，
“一个世界出了问题，另一个只会跟着腐烂；一个彻底崩塌，另一个也活不了。”
祂看着【安】的眼神，像在看个胡搅蛮缠的小孩，眼底浮着虚假的怜悯。
“你没有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与其改变，倒不如学着接受它。”
【安】没半分在意，抬手就朝着莫尔甫斯的脸扇了过去、
指尖刚碰到他的脸颊，没见多大力道，他那张俊美的脸却像被重物碾过，瞬间瘪了半边，牙齿混着血沫从嘴角溢出来。
沈明祈在一旁看得瞳孔微缩，指尖下意识抚过手臂上的伤口——结痂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新生的皮肤泛着淡粉。
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血管游走，悄悄修复着他崩坏的身体。
他没催动任何治疗异能，这股力量很熟悉，是沈知安的力量。
眼下两个诡异“内讧”，他没敢出声，只攥紧拳头，趁着这间隙抓紧疗伤，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我讨厌拐弯抹角的话。”
【安】收回手，语气冷得像冰，目光依旧锁在祂身上，
“你想要什么？吞掉人类世界，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也没有‘想要’的东西。”
祂晃了晃还在发麻的脸颊，却没半分怒意，
“这就是刻在我本源里的本能——吞掉弱小的，躲开强大的，弱肉强食，从来不需要理由。”
沈明祈心里满是疑惑。
祂先前对【安】还带着偏执的掌控欲，言语间全是挑衅，怎么此刻却像被抽走了所有棱角，问什么答什么，连半分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直到他无意间抬眼，对上了【安】那双鎏金的眼眸。
那一瞬间，他像被无形的力量拽进了一片金色的深海，呼吸骤然停滞，四肢百骸都像被冻住。
脑子里的所有念头都瞬间清零，先前的警惕、疑惑、甚至身体的痛感，全被压得没了踪影，只剩下一个近乎本能的执念——
等她开口，无论她说什么，都要听，都要照做。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懂了。
不是祂愿意答，是【安】的眼神里藏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只要对上那双眼，连意识都会被掌控，根本没能力说“不”。
“我不杀你，你活着回去，把两个世界的事情告诉那些人——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为什么？”
沈明祈有些虚弱，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会……”
“好处？”
【安】突然低笑出声，鎏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
“你们这群家伙能给我添点乐子，就是我能得到的最大好处。”
她抬手，缠在沈明祈身上的金色束缚瞬间消散。
束缚一松，沈明祈下意识晃了晃还在发麻的手臂。
新生的皮肤还带着细微的痒意，脑子却还没理清【安】的话。
就听【安】接着道，
“况且，只要看着祂痛苦挣扎，看着祂一步步走向灭亡，我就觉得痛快。”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沈明祈，语气里多了点漫不经心的施舍，
“这是我的好处，也算给你们人类留条活路——毕竟，祂没了，你们的麻烦也能少一半。”
说完，【安】没再管沈明祈有没有听懂，甚至没看他一眼。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祂身上，眼底的玩味褪去，只剩冷冽的审视，仿佛在打量一件即将被处理掉的废品。
她把问题抛回给了人类本身——拯救世界这件事情从来不是一个人就能够做到的，她自然不能让其他人毫无贡献。
“怎么不挣扎？也不反抗？”
【安】指尖轻轻敲了敲掌心，眉梢挑得更高。
眼下祂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倒让她觉得手里的“乐子”突然没了滋味。
祂连眼皮都没抬，只垂着眼，指尖蹭过嘴角未干的血迹，声音轻得像梦呓，
“为什么要挣扎……为什么要反抗？”
祂顿了顿，终于抬眼看向【安】，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
那笑容薄得像一层快要碎裂的纸，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深入骨髓的偏执。
“你对我做的所有事情，我都能接受。”
祂的声音裹着近乎虔诚的卑微，
“你打我，是好的；你限制我，是好的；哪怕你最后要毁掉我，也……”
【安】没再听下去，只觉得那股疯癫的气息顺着空气往她这边飘。
不过在祂心中，的确一切都是好的。
刚才扇碎祂脸颊的力道是好的，
此刻眉梢的不耐是好的，
连指尖漫不经心敲打的动作，都裹着让祂心悸的“珍贵”。
只要她的注意力还落在自己身上，哪怕是碾碎骨头的疼，哪怕是让祂彻底消失，对祂来说，都比被她彻底无视、沦为无关紧要的尘埃，要好上千万倍。
可祂没撒谎——哪怕【安】此刻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祂拆骨扒皮、千刀万剐，也确实没办法彻底杀掉祂。
偏偏祂就是这样的无赖，仗着“不灭”的本源，连“死”都能拿来当作挑衅的筹码，赖在这世上碍眼。
“……乌列尔。”
【安】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话音刚落，一道白影骤然落地。
乌列尔单膝跪地，骨节分明的手按在胸口，纯白的衣摆扫过满地碎石，姿态恭敬得没有半分迟疑，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王】，我在。”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将功补罪的机会吗？”
【安】的目光没离开祂，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现在，机会来了。”
从祂说“接受所有伤害”开始，【安】脸上的神色就像吞了只苍蝇，嫌恶得几乎藏不住。
那股病态的感情，比任何挑衅都让她觉得刺耳。她指尖凝出的金色能量，像细密的光网，悄无声息地渗入莫尔甫斯的躯壳。
一边将莫尔甫斯残存的意识牢牢裹住，不让它被祂彻底吞噬；
一边又像烧红的锁链，死死锁住祂的本源力量，让祂连半分挣扎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本来还想留着你，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安】的声音里终于泄出几分狠劲，
“可既然你笃定自己不死不灭，笃定没有办法将两个世界分离……那我也没必要让你这碍眼的东西留在世上，省得每次看见，都污了我的眼。”
她的眼底闪过毫不掩饰的嫌恶，像在看一件沾了泥的垃圾。
“我亲手抹杀是恩赐；但对你，杀你都嫌脏了我的手。”
【安】抬手，掌心覆在乌列尔的头顶。
暖金色的光芒顺着她的指缝流淌，不过短短一息，乌列尔之前受损的核心就被彻底治愈。
连带着他周身的气息都猛地暴涨，能力硬生生被拔高了一大截。
跪在地上的膝盖都忍不住微微发颤，却始终没敢动半分。
“乌列尔，你和桐花凤一起。”
【安】收回手，语气骤然变冷，
“务必把祂烧得连渣滓都不剩——记住，别让祂死得太痛快，慢慢烧，不能让祂太快消散。”
她顿了顿，想起被裹在能量里的莫尔甫斯，语气又淡了几分，
“至于莫尔甫斯……他当初敢背叛我，就该料到今天的下场。若是他命大活下来，也不必带他来见我。”
乌列尔的头垂得更低，金色的发丝遮住了眼底的激动澎湃的情绪，声音里没有半分犹豫，
“是，乌列尔明白。”
沈明祈：……
他该不该走，他知道了这些还能走吗，都没发现还有他这么个外人吗……
————诡异世界小常识————
最自恋的近侍是谁？
答案是庄梦周。
因为他天天，无时无刻都在照镜子。
只是这王庭中好看的诡异太多了，他美得太平庸。
即便后天努力，想靠容颜获得【王】的青睐，似乎不过是妄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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