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圣女82—宿命的分别

整个精灵之森都在梅索西莱的视线中，雾宁是找不到私密的空间跟菲尔温说什么了。

信徒温柔地坚持留下，不说理由，也不想骗她。

雾宁望着菲尔温的深绿眼眸，忽然攥紧他的手，“我不用你为我牺牲什么。”

信徒一怔。

梅索西莱在门外，侧了侧脸去听。

“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但菲尔温，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信徒，你向我发过誓永远追随。”

圣女松开了他的手，羽翼缓缓展开，圣洁辉光在精灵之森的加持下相当于上了一层疗愈buff。

圣女投落目光，予以子民温暖。

菲尔温心头涌起让他情不自禁落泪的强烈酸楚和满足，虔诚地跪拜，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面颊。

他被圣女俯身拥抱，被拢在纯白羽翼之下。

“向我起誓，菲尔温，用你的信仰，忠心，用你被我喜爱的身体向我起誓，你不会做出愚蠢的事，不会默不作声地就为我牺牲，不会违背忤逆我的命令不保护好自己。”

圣女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着。

“如果你有这样的理由，告诉我，告诉你发誓要毕生效忠侍奉的主人。”

“说出来，主人会给予你奖励，会奖励你的忠心。”

菲尔温心潮澎湃，目眩神迷，他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坦白了。

但在圣女抚摸上他后背那畸形残缺的翅膀时，猛地回神。

……即便告诉圣女也于事无补，终究得有一个人去承受。

而他，在最开始就被选中了。

既然精灵看到未来也没有要求他改变，那么就说明，这就是他的命运。

菲尔温在回神的一瞬间，给自己使用了精神控制。

而后温柔地抱住圣女，“我发誓，我不会做出令您不悦之事，我发誓，未来仍有我在您身侧。”

雾宁吻了吻他，“……菲尔温，若你需要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你我有多需要你，我会的。”

信徒捧住圣女的脸颊，湿漉漉的深绿眼眸间漾起一点笑意，“您那么好，我怎么舍得离开您。”

“我相信您需要我，我不会再怀疑自己了。”

信徒的唇轻轻印在圣女的侧脸上，“我已得到您数不清的偏爱，如果还是曾经的那个低贱不堪的半天使，未免太辜负您的偏爱和信任。”

“请您放心，不用管我，还有万千民众等待您的拯救。”

雾宁从精灵的卧室离开，找到昆廷，“菲尔温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说了他的身世。”昆廷三言两语就说了个大概。

雾宁也是才得知菲尔温竟然会轮回，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又来不及去捕捉琢磨，“……他有没有说要留下来？”

“留下？没有，但他来到精灵之森后就心事重重的。”昆廷也叠起眉头，“您需要我去打听一下吗。”

他现在和菲尔温的关系缓和很多。

雾宁摇摇头，“不用了，我们收拾一下，很快出发。”

她都说成那样了菲尔温还是不肯坦白，那问也没用，只能监视了。

而且精灵之主显然也是知情还支持菲尔温隐瞒。

还好她有两个万能监视器嘿嘿。

梅索西莱给雾宁和昆廷准备了精灵的袍子，“水火不侵，可以抵御风寒，还能遮挡一些黑暗的视线。”

以及日常用品，食物酒水，精灵酿的纯酒一口就能把一个人类老酒鬼撂倒。

另外，还有一把弓箭。

这是梅索西莱的武器，如今适配了圣女的体型和力量，轻盈却有力量感。

不需要使用箭矢，只需倾注神力或者光明魔法。

“我再次邀请你留下来。”精灵之主把她们送到入口处。

雾宁跟精灵道谢，“感谢您的帮助，但我已经决定了。”

留下来对亲王来说太痛苦，昆廷也在精灵监视下，菲尔温更是不愉快。

她不可能因为泰兰德尔一个人委屈其他所有人。

况且，她还有自己的目标要完成。

“你比菲尔温说的还要顽固，可能老家伙们教出的孩子都是这样，那么，圣女阁下，愿光明伴随你，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梅索西莱在精灵渡口送别了圣女。

他帮她们规划了一条新的路线。

雾宁频频回头，却没看到菲尔温的身影，最后消失在丛丛晶枝中。

塞勒涅坐在圣女身侧，抚了抚她的脸颊，“别担心，一切都会很顺利。”

“……我知道，我相信会很顺利，但我不知道我要付出什么代价。”雾宁靠进他怀里，声音发闷。

亲王抱住她安抚，脑海中回忆起之前和泰兰德尔的谈话。

神格流落到深渊峡谷，如果还没有形成自我意识，那是不幸中的万幸，只需要净化即可收回身体里。

如果已然有了自我意识，无疑是让泰兰德尔亲手杀死另一半自己。

仅从战力来说，光明与黑暗互相克制，并不能轻易做出判断。

但如果泰兰德尔真的消灭了另一半神格，那他就永远不能和圣女神婚了。

这对天使来说，堪称灭顶之灾。

神婚要求严苛到极点，就连大陆神，丰收神四风神四季神等等这些都无法拥有新娘，没有这个资格。

天使是神的孩子，才能近水楼台，然而另一半也必须拥有神格。

就算圣女最后超越了大陆的初始创世神，可她依靠的是战力是信仰，这些想要凝聚出神格非常困难。

在神殿之上，还有更古老无法撼动的传说。

但不是没有折中的办法。

神格和信仰和欲望一样，看重载体。

一样的条件下，有人会克制欲望，有人会放纵自我，有人会转化释放。

献祭一个人，和神格融合，再战胜，取出神格，净化，送给圣女。

让她享有更强大的力量，更无限的生命。

神婚反倒是其次了。

泰兰德尔决议先去深渊峡谷看看情况。

但泰兰德尔，塞勒涅，梅索西莱三人都知道，如果需要选择一个献祭之人……

只会是菲尔温。

逐渐落在身后的精灵之森里，菲尔温顺着深入地心的阶梯独自来到阴冷黑暗的禁室。

他推开门，安静地跪坐在正中间，阖上眸子。

这里没有一点声音，死寂如真空。

这里曾是万年前镇压邪神的地方。

这里，也是菲尔温第一次接触到天使另一半丢失神格的地方。

百年前，年幼的半天使因为得知自己不属于精灵被排挤而哭闹，被精灵丢进上层地面的禁闭室内。

年幼的半天使仿佛受到感应般，孤身一人，摇摇晃晃地走走爬爬。

竟然进入了层层禁制的禁室。

房间中央，就是如今他坐着的地方，有明亮模糊的天使虚影。

那是菲尔温第一次见到天使。

见到自己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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