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圣女94—单人演出
某处幻境。
这里仍旧是精灵之森，但只有三人存在。
神格选择这个地方没什么特殊理由，只是单纯瞧不上血族古堡。
高傲和高傲也有区别。
血族的高傲源自于内部森严的等级血统论，但高傲之余也会展露出优雅和刻薄的礼貌。
精灵与天使的高傲诞生于他们尊贵的血脉，其中又有些微不同。
精灵平等地看不上所有人，十分排外，他们也很注重个体本身。
如果意见不同，就算是对上梅索西莱也只是尊重不会盲从。
天使则更遵从权力阶层，某种意义上就是趋炎附势，对着同样是神明之子的精灵就会有好脸色，对其他种族则不然。
高阶天使们也试图玩弄权力，拉帮结派，但因为这个种族本身在这方面就很薄弱，搞出的都是小儿科。
所以血族才会如此轻蔑，一群连争都争不明白的贪婪蠢货罢了。
泰兰德尔相较来说是天使族群里没那么高傲的，不过显然神格更多地继承了这部分本质。
虽然顶着抚育天使的皮囊，但一言一行间差别不小。
他乐此不疲地让圣女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圣女也每次都辨认成功。
神格满足极了，而泰兰德尔日益破碎绝望，连望向圣女的眼神也忍不住有一丝丝的埋怨。
为什么认不出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然而泰兰德尔每次萌生这种类似怨怼的情绪后，就是深深的自厌和绝望。
他能握在手心的就只有他对孩子浓烈的深爱，如果连这一份感情都在神格影响下掺有杂质，那他还配做个抚育天使吗？
可即便泰兰德尔这么劝自己，也无法抹平心中的情绪。
尤其是一次次目睹圣女和神格缠绵痴吻。
这画面并不会比他看到圣女和菲尔温亲密好受。
那不是他。
强烈的虐怨下，泰兰德尔的心情悄然发生改变。
他的心情已经从“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从这里离开”“我的孩子做什么我都爱她，我的孩子不会那么对待我”“她只是暂时被欺骗，都怪我无能软弱”转变了。
变为一声声的质问，对神格，对圣女，对他自己。
“为什么认不出他。”
“为什么要接受别人。”
……
“为什么人人都可以，他不可以？”
“为什么接吻的不是他？”
再一次的，神格开始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泰兰德尔冷冷地看着另一个自己。
神格耸耸肩，“怎么了，很痛苦吗？那就接受我的提议吧，我们就是一体的，一起拥有她为什么不可以？”
“不要净化我，我可以帮助她登上新主的位置，我们一起除掉其他所有人，不好吗？”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永远别想。”泰兰德尔冷笑一声，再次拒绝。
他无暇去考虑雾宁是不是喜欢有两个抚育天使，他只知道，必须，绝对，不可能让神格得逞。
神格惋惜地叹气，又像是没有问出那个问题似的，兴致勃勃去给圣女做甜点，“好吧，你去吧。”
泰兰德尔转过身，眼神一寸寸暗下来。
雾宁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手里拿着草绳在编什么东西，抬眸看到走近的人影，微微一怔，继而慢慢笑起来。
她仰起脸，“不过来吗。”
泰兰德尔缓步走近，高大的身影完完全全笼罩了圣女，鎏金色眼瞳竟有些像蛇瞳似的，透出几分危险的阴冷。
雾宁毫无所觉，歪头看着忽然俯身来亲吻她的天使，轻轻唔了一声。
“拒绝？”泰兰德尔握住孩子推到他肩上的手腕，攥紧，“为什么拒绝？明明不久之前还吻过。”
他都不知道自己握住手腕的力道有多大，语气有多怨妒。
雾宁笑靥如花，眼眸弯弯，“泰兰大人……”
泰兰德尔动作一顿，从不知道圣女呼唤自己的名字竟然会是一件令他绝望痛苦的事。
但，他不在乎了，不管了。
天使几乎是强横地咬住圣女的唇，妄图用自己的气息覆盖掉另一个他留下的痕迹。
没有章法地胡乱亲吻，甚至让雾宁尝到了淡淡血腥味，唇瓣刺痛。
可她只是笑，眼睛笑得魅人，被天使忽地从秋千上搂抱起来，转而压在柔软清新的草坪上深吻。
急促的心跳如鼓点，天使彻底抛却了以往所有的底线和准则。
不要了，他什么都不要了。
无所谓身份，不在乎其他人，甚至可以不神婚，在此刻他只想得到他早就应得的东西。
他的新娘。
不知吻了多久，泰兰德尔才缓缓停下来，眸光晦涩不明又迷茫痛苦地望着怀里的圣女，红透了的眼尾缓缓落出一滴泪，神情破碎偏执。
怎么办，泰兰德尔问自己，要怎么办。
难道要用着神格的身份，永远留在这吗。
雾宁轻轻叹口气。
泰兰德尔的心瞬间提起来，身体僵住，慌乱到窒息。
为什么叹气？
是不喜欢，是讨厌他了吗？
雾宁搂住了不安的抚育天使，将他搂到怀里轻轻蹭蹭，贴在他耳边软声哄，“怎么了，泰兰大人，装成神格的样子得到我的吻也不高兴吗？”
泰兰德尔眼睛蓦地睁大，呆呆地望向自己的孩子。
她俏皮地眨眨眼，神情那么柔软那么可爱，不见一丝怪罪或者质疑或者厌恶。
“你，你一直都知道吗……”泰兰德尔磕磕绊绊地问。
雾宁耸了下肩，“也不是从第一面就知道，只不过第一面有点惊讶罢了。”
“哦……”泰兰德尔埋首进雾宁的怀里，隐约发出一声啜泣，“哦不…”
他竟然还会怀疑他的小羽毛，天呐，他真的很不够格！他不配做她的抚育天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我觉得还不错，所以您不用责怪自己。”雾宁有点惊讶于泰兰德尔的反应。
抚育天使咬住唇，顶着一张湿漉漉的俊美面孔再次吻过来。
这个吻再没有妒忌埋怨吃醋，只有缠缠绵绵的爱恋和懊恼。
早知道，早知道……他错了，他不该怀疑她！他真是个蠢货，笨蛋，简直愚蠢至极！
雾宁热烈地回应，而神格在不远处啧了声。
幻境随之消失。
沉溺在甜蜜热吻中的泰兰德尔骤然从高中坠落。
神格垂眸望着，冷笑，语气怨怼，“爽死了吧，早这样不就好了。”
“现在开始，你别想见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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