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李愈的复仇：再战克劳塞维茨
在秦风的“净化者”军团，为新世界的物理法则，奏响镇魂曲的同时，另一支，如同幽魂般的部队，已经，潜入了这片大陆的另一处，溃烂的“伤口”。
李愈，和他那支，由十二名“幸存者”所重组的“獠牙”，像一群，从地狱里，爬回来讨债的恶鬼。
他们没有地图。
他们的向导，是李愈那只，永远失去了光明的左眼。
每当，他们靠近“铁十字”的秘密据点时，他那空洞的眼眶深处，残留的神经，就会，因为共鸣，而产生针扎般的剧痛。那是，克劳塞维茨，留在他灵魂深处的“坐标”。
他们追踪的，不是踪迹，而是“痛苦”。
最终，他们，找到了那个，隐藏在一条巨大瀑布背后的、伪装成古代神庙的……实验室。
这里，没有嘶吼的怪物，没有腥臭的血肉。
这里，比地狱，更诡异。
刚踏入实验室的瞬间，走在最前面的一名队员，便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失”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从这个“现实”中，硬生生地，抹去了一样。
李愈仅剩的右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他只是，对着通讯器，用一种，近乎麻木的、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记录。入口处，存在‘空间断层’陷阱。‘獠牙’十一号，为我们，支付了‘过路费’。”
这就是“新獠牙”的战斗方式。
他们，不再是战士。他们是，一群，用自己的生命，去，为李愈的复仇，进行“成本结算”的……会计。
继续深入，他们看到了一条，无限循环的走廊。走廊尽头，一名“圣殿卫队”的士兵，正，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被一个，从天花板上，突然出现的“重力异常点”，压成肉泥的……过程。时间，在这里，变成了一个，令人作呕的、血腥的“闭环”。
“‘獠牙’十号、九号，”李愈的声音，冰冷如霜，“用你们的生命，去，干扰那个‘循环’的节点。为我，争取三秒的‘窗口期’。”
“是。”
两声，同样，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
两名队员，如同两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决绝地，冲向了那个，注定，会让他们，陷入永恒死亡的“闭环”。
爆炸声，与，骨骼被碾碎的声音，短暂地，在那条走廊里，形成了一段，不和谐的“杂音”。而李愈，则，利用这，由两条生命，所换来的、转瞬即逝的“系统BUG”，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穿过了那片，死亡之地。
他，没有回头。
因为，他背负的“债务”，已经，足够沉重。
穿过，一个，所有声音，都会，逆向传播的“静默大厅”；躲开，一片，会主动，捕食影子的“二维侵蚀区”……当“獠牙”小队，只剩下，李愈，一个人的时候，他，终于，抵达了，这座“现实扭曲工厂”的……核心。
“校准室”。
一个，巨大到，令人心悸的、纯白色的、绝对对称的球形空间。
克劳塞维茨，就，静静地，站在，这个空间的中心。
他，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如同神父般的模样。只是，他那只，曾经，被李愈，斩断的左臂，此刻，已经被一条，全新的、由活体水晶构成的、不断，变幻着内部光芒的、华丽而又恐怖的“手臂”，所取代。
那只手臂，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蔚蓝色的光芒，在其中，如同风暴般奔流，甚至，将周围的空间，都，微微地，扭曲了。
“欢迎你，我迷途的羔羊。”
克劳塞维茨，微笑着，张开双臂，仿佛，在迎接一位，久别的故人。他的声音，直接，在李愈的脑海中响起。
“你看，神，是如此的慷慨。祂，不仅，修复了我的残缺，更，赐予了我，去，‘修复’这个，充满了‘残缺’的世界的……权柄。”
李愈，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拔出了，背上那柄，早已，沾满了，无数“同类”鲜血的、漆黑的战术短刀。
他仅剩的右眼中，燃烧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比深渊，更纯粹的……仇恨。
【你不是神。你只是……一个，偷走了‘神’的尸体，并，妄图，将其，据为己有的……盗墓贼。】
“无趣的、属于凡人的执念。”克劳塞维茨，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神明，俯瞰蝼蚁般的、冰冷的漠然。
“那么，就让你，在你那，狭隘的认知中……彻底，被‘净化’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起了那只水晶手臂！
整个“校准室”的“规则”，瞬间，被改写！
李愈脚下的地面，突然，变成了“天花板”！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将他，狠狠地，砸向了那，原本，在他头顶的、冰冷的白色穹顶！
但在，身体，失控的瞬间，李愈，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他，竟，将手中的短刀，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大腿！
剧烈的疼痛，如同船锚，让他，那，在“规则紊乱”中，即将，崩溃的意识，获得了，一丝，宝贵的“清醒”！
他，借着，撞击穹顶的瞬间，腰部，猛地发力，如同壁虎般，贴着墙壁，向着另一个方向，疯狂地，翻滚而去！
“轰！”
他，原本所在的位置，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地，向内，塌陷、扭曲，最终，形成了一个，绝对的“无”！
“哦？”克劳-塞维茨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欣赏的意味，“用‘痛苦’，来，对抗‘规则’的污染……你，这只，来自东方的‘野兽’，果然，比那些，只知道，祈祷的羔羊，要，有趣得多。”
他，像一个，玩弄猎物的猫，开始，饶有兴致地，不断，改写着，这个空间内的“物理常数”。
重力，时而消失，时而，暴增百倍。
空间，时而被拉长，时而被压缩成纸片。
时间，时而，快如闪电，时而，慢如龟爬。
而李愈，就像，惊涛骇浪中，一叶，随时，都会，倾覆的孤舟。他，在这片，疯狂的、毫无逻辑可言的“神之领域”中，用，最原始的、最野蛮的、最痛苦的“自残”方式，一次又一次地，强行，维持着自己，那，属于“凡人”的、脆弱的“坐标”。
鲜血，染红了他，那身，黑色的作战服。
但他，与克劳塞维-茨之间的距离，却，在一点一点地……缩短！
“够了。”
克劳塞维茨，似乎，终于，厌倦了这场“游戏”。
他，决定，赐予这只，顽强的蝼蚁，以，最终的“恩典”。
他，高举起那只，已经，开始，发出“嗡嗡”悲鸣的、濒临失控的水晶手臂，准备，将整个“校准室”，连同李愈一起，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然而，就在此时，他，看到了，李愈的眼睛。
那只，仅剩的右眼中，没有，他预想中的、绝望的恐惧。
只有，一种，计谋得逞的、如同，最狡猾的猎人，终于，等到猎物，踏入陷阱的……冰冷的、残忍的……喜悦！
克劳塞维茨，心中，警铃大作！
但，已经，太晚了。
李愈，用尽，最后的力气，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并，按下了，上面的开关。
那，不是炸弹。
那，是，一个，由孙默，亲手改造的、小型的“声波调谐器”！
而它，此刻，所发出的，不是，任何，用于“攻击”的频率。
而是，一段，李愈，用自己的生命，从那头“水晶巨兽”的尸骸中，记录下来的、属于“月神”的……“核心共振频率”！
一段，代表着“痛苦”、“死亡”与“终结”的……“哀鸣”！
“嗡——！！！”
无形的声波，瞬间，笼罩了整个“校准室”！
克劳塞维茨，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凝固了。
他，那只，华丽的水晶手臂，在，接触到这段“哀鸣”的瞬间，如同，听到了“母亲”临终的悲鸣，瞬间，彻底，失控了！
它，不再是，克劳塞维茨的“武器”。
它，变回了，它，最原始的、充满了，毁灭与混乱本能的……“神之残骸”！
“不……不！！！”
克劳塞维茨，发出了，惊恐的、不似人声的惨叫。
那只手臂，根本，不理会他，这个“宿主”的意志，开始，疯狂地，吸收着他，全身的生命力，并，将那股，足以，毁天灭地的“神之力”，毫无节制地，向外，疯狂倾泻！
整个“校准室”，这个，象征着“绝对秩序”的空间，在，这股，最原始的“混沌”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开始，一寸一寸地，崩溃、瓦解！
而李愈，则，在那场，足以，吞噬一切的能量风暴，将他，彻底，淹没之前，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将那柄，陪伴了他一生的、漆黑的短刀，狠狠地，掷了出去。
刀锋，精准地，穿透了，克劳塞维茨，那，因为，被“神”所反噬，而，暂时，无法动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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