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6 章 李怀德的抉择
“陈老，我觉得卷管机应该先上，这玩意现在需求量大，能做自来水管，用处太多了。连续焊接不行，咱就先搞人工焊接，市场前景肯定好。”杨卫国坚持道。
“既然你小子有这决心，那咱们就做一台试试。”陈老点头应下。
“行，你们把初稿整理好给我，我去找李厂长汇报。”
杨卫国拿出小本本，又记了一堆问题，随后将沈老、张老那边需要协助的事项也一一整理好。
检查无误后，他抱着一大摞资料，匆匆往李怀德办公室赶。
“咚咚咚——”敲门声又急又响。
“谁呀？这是敲门还是拆门？”里面传来李怀德不耐烦的声音。
杨卫国推开门进去，李怀德一看就乐了：“嚯，卫国，你这是想帮我拆房子？”
“李哥，有急事。”杨卫国怀里的图纸摞得老高，李怀德一眼就看见了。
“快进来。”
李怀德招呼道。秘书小刘连忙接过图纸，给杨卫国倒了水。
“卫国，这是……”
杨卫国开始逐条汇报：“李哥，首先是摩托车这边，得联系橡胶厂、皮革厂、仪表厂，需要他们支持。”
李怀德点头：“成品都出来了，该支持，这事我去办。”
“还有拖拉机那边，得联系公社找块地做实验，不能光看数据，得实际操作试试。”
“应该的。”李怀德应道。
杨卫国拿起图纸，继续说：“再有就是这个，他们出了无缝钢管的初稿，说是叫‘空心机’，具体我不太懂，您看图纸。我觉得这事儿值得支持，成了的话，咱厂说不定能成军工合作单位，订单不用愁。”
李怀德手指轻敲桌面，心里盘算着：现在轧钢厂是有批军工订单，但都是小零件，得靠七级、八级车工、钳工手工打磨。真能做出无缝钢管，那分量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拿起图纸仔细看着，眉头渐渐舒展：“行，这事儿我看看，该支持的得支持。还有别的吗？”
“还有连轧机和焊接钢管的事，也需要协调些设备和材料……”杨卫国又把陈老提的需求说了一遍。
李怀德听完，沉吟片刻：“你列个清单，需要厂里协调的，我来安排；需要对外沟通的，咱们一起跑。这些都是正经事，得抓紧。”
李怀德一边吩咐着列清单、写报告，心里却满是担忧：“卫国，这时期搞这么大动作，行吗？”
“李哥，这不是行不行的事，是有没有决心的事。”
杨卫国沉声道，“咱们用这批改造人员搞这些，确实冒险，但万一成了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成，轧钢厂也没什么损失吧？”
“嘿，老弟，你是不知道我顶着多大压力！”
李怀德叹了口气，“计划外的物资，厂里节衣缩食攒下的，一分钱没换，全给你换了设备材料。你这空口白牙一说，哥哥我这汗都下来了。”
杨卫国尴尬一笑：“李哥，那不是您有本事嘛。用计划外物资换咱们需要的东西，多好？那些铁疙瘩留着也没用。”
他话锋一转，“最该看重的是沈老的连轧机，这玩意必须支持。一旦上了连轧机，产能不是涨百分之十、二十，可能直接翻倍！到时候上面给的计划多了，说不定还让咱们做设备支援兄弟单位，这多划算？”
说着，杨卫国从图纸里抽出一份：“李哥你看这个，包管机——把铁板卷成水管再焊接。沈老他们虽没突破技术，但这市场前景太大了。咱们还能把圆管压成方管，用途广得很，必须分杯羹。咱有炼钢炉，就得接着搞产品。连续焊接不行就手动，大不了培养些中级焊工，不难。”
李怀德点头：“这方面我不如你，你心里有数就好。我跟你一起跑，赶紧列清单，需要啥帮助我去协调。”
“嘿嘿，李哥，连续焊接也别只指望人工。”杨卫国补充道，“国内现在空白，但国外肯定有这技术，说不定哪个厂子有相关资料，您多留意留意，或许有收获。”
“行，这事我琢磨琢磨。你赶紧回去列单子，我好向上面申请、跑动。”李怀德催促道，眼里已多了几分干劲。
杨卫国见说动了李怀德，知道这只是开始，赶紧回到办公室，找来了沈老、张老，李老还有徐老、吴工几位技术骨干。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始逐条罗列所需的材料、设备和技术支持。
这些事涉及太多专业内容，杨卫国插不上手，就听他们讨论商议，时不时提醒一句：“清单得写清楚，最好配上图纸，不然拿去申请没说服力。”
众人忙活一阵，一份清晰的清单搭配着图纸就整理好了。
杨卫国看着清单说：“沈老，您就牵个头，把这些事落实下去。在咱们找到资源前，详细图纸必须先弄出来。卷管机可以先动手做，连轧机那边，就算传感器没到位，也先把主体框架搭起来。”
“卫国，这我心里有数。”沈老应道。
杨卫国拿着清单和图纸去找李怀德，李怀德一看就吓了一跳：“老弟，这么多？你这是不让哥哥活了？”
“李哥，您能耐大，这才哪到哪。”
杨卫国笑道，“真成了，您李哥的前程，那还不是跟坐飞机似的，蹭蹭往上升？”
李怀德哭笑不得：“老弟，我看你呀，净给我做思想工作了。”
嘴上抱怨着，手里却已经拿起清单，仔细看了起来，眉头渐渐拧成一团——要跑的部门不少，要协调的资源更多，但这事要是成了，确实是厂里的大机遇。
“行了，放这吧，我先琢磨琢磨，该找谁对接，该怎么申请。”
李怀德摆了摆手，眼里却已没了之前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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