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0 章 杨为国回厂了解情况
杨卫国的日子过得清闲，每天大半时间都用来陪小儿子云国。
这孩子时而黏人，要跟着他在胡同里转悠，看鸽哨、听吆喝；时而又羡慕哥哥云晓，吵着要去红星轧钢厂那边的“小学”。
说是小学，其实更像个带孩子的据点。
这几年局势动荡，学校恢复的事喊了许久，却迟迟难见实效。
轧钢厂为了让工人安心上工，索性腾了几间空房，搞了个类似托儿所的地方。
杨卫国瞧着不少改造人员的家属有文化，便托人请了几位来教孩子认字、算数，倒也算解决了工人的后顾之忧。
这几日杨卫国总有些心不在焉，张丽华看在眼里，索性把几个孩子都带在身边照看，让他能清静会儿。
偶尔田丹会过来，把云晓和云国接过去玩，俩孩子在那边跟田丹的孩子疯闹，倒也省心。
云国虽已不用时时盯着，终究还是个半大孩子，有田丹照看着，杨卫国也能松口气。
这天田丹又来接孩子，刚要出门，就见保卫处的一个小队长匆匆跑来，手里捏着封信：“杨处长，有您的信！”
“哦？谁寄来的？”杨卫国接过信，瞥见信封上的寄件人，心里“咯噔”一下——是二儿子杨云志。
“好像是您儿子寄的。”小队长笑着应道。
杨卫国重重叹了口气，最近这股子烦闷，多半就源于此。
二儿子云志，小名狗剩，上回来信还是两年前，字里行间透着边境的紧张，说那边有冲突，情况不太好。
这两年音信全无，他心里头一直悬着。
“谢了兄弟。”
杨卫国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过去，这是他常揣着的，遇到熟人递一根，也算个心意。
小队长连忙摆手：“处长，这可使不得！就是顺手的事，您忙着，我先走了！”
说罢不等杨卫国再让，转身就跑，生怕慢了半分。
杨卫国捏着烟，看着他的背影无奈一笑，转头拆开信封。
张丽华在厨房听见动静，探出头看了眼，知道是狗剩的信，也没多问，继续低头择菜——孩子们大了，各有各的路要走，操心也没用。
信纸展开，杨卫国的目光落在字迹上，手微微有些发颤。
杨卫国捏着信纸，指腹一遍遍摩挲着那熟悉的字迹，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二儿子云志在信里说，前两年在边境冲突中受了伤，一直在后方养伤，怕家里担心，就没敢来信。
如今伤好了，还提了干，这才终于能提笔报平安，字里行间满是让家里放心的话。
他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可眼角还是湿了。
这臭小子，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写起信来倒挺煽情。
杨卫国深吸几口气，缓了好一阵才稳住情绪，把信小心翼翼折好揣进兜里，念头一动，便收进了空间。
这信，他不打算给田丹看，免得让她跟着揪心。
放下信，他又琢磨起孩子们的学习。这年月学校太乱，学不到真东西，他才没把孩子送回正规学校，宁愿放在轧钢厂这个临时据点。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放心——云晓和甜甜年纪稍大，甜甜初中都没读完就被迫停了学，云晓虽在据点跟着学，终究不如正经课堂系统；
云国还小，倒不用急，可长远看也不是办法。至于云志和云峰，好歹混到了高二，基础总算扎实些，他倒不那么担心。
想再多也没用，不如去看看实际情况。
第二天，孩子们都去了厂里据点，杨卫国也换了身衣服，打算去一趟。
刚到轧钢厂门口，几个门岗就围了上来：“杨处长，您来啦！”
“哎，你们忙你们的。”
杨卫国摆摆手，“我得登记一下，免得回头让你们为难。”
他在门岗登记本上写下名字和事由：“去看看孩子们，了解下学习情况。”
写完又道：“派个保卫人员跟我一起吧。”
旁边的李虎连忙说：“处长，这没必要吧？”
“有必要。”
杨卫国指了指他，“就你小子，跟我走一趟。”
李虎没法子，只能跟着他往据点走。刚到门口，正在给孩子们讲课的张老师就看见了他，笑着迎上来：“哟，卫国啊，你来啦？”
“张老师，麻烦您了。”
杨卫国点点头，“我来看看孩子们学得怎么样。”
“快进来瞧，孩子们都在上课呢。”
张老师侧身让他进门，屋里顿时传来一阵齐刷刷的“杨叔叔好”，正是云晓他们班在上识字课。杨卫国看着孩子们这么有礼貌，很欣慰。
张老师拍了拍杨卫国的胳膊，眼里带着欣慰：“孩子们被教得挺好，不光是我，楚教授的老伴也常来搭把手，她教孩子们算数，耐心得很。”
杨卫国点点头，拉着张老师走到院角僻静处：“张老师，我确实有些事想问问您。”
“有啥就直说，跟我还客气啥。”张老师笑了笑。
“就是云晓、云国他们，现在这水平到底怎么样？还有甜甜，她在这儿长大的，后来去厂里上班了，可我总惦记她的学习。您知道，她当初是被迫停学的……”杨卫国说着，语气里满是担忧。
张老师叹了口气：“实话说，这儿的课不好上。小家伙们还好，我手把手教，现在基本都有小学四五年级的水平了，这点我敢保证。”
“但大些的孩子就难了，文化水平参差不齐，加上厂里规定16岁以上就不让来了，他们要么面临下乡，要么心思不定，抵触得很，我也没太好的办法。”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你放心，甜甜那孩子聪明，以前跟着我学的时候就肯下功夫，现在的水平，绝对够得上高中了，这我打包票。”
杨卫国松了口气，点头道：“那就好。我是想着，这几年就算不送他们去学校，知识也不能落下，尤其是云晓和云国。”
云国还小，启蒙要紧；云晓既然已有小学水平，要不我送他去楚教授老伴那边，跟着学点初中的内容？”
“你咋这么着急？”张老师有些诧异，“孩子们还小，慢慢来呗。”
杨卫国摇了摇头，眼神沉了沉：“我也想慢，可时不我待啊。现在国家变化快，就算还在斗争，我总觉得，知识才能改变一切。”
“行吧，这事我来安排，你就甭操心了。”
张老师应了下来，又感慨道，“其实啊，这儿的老师不少，都是受过你恩惠的人。要不是你给了这一片净土，我们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谢你还来不及。”
“张老师您别这么说，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杨卫国摆摆手，“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先走了。”
杨卫国刚走到轧钢厂门口，就被沈老、李老几人拦住了。
“卫国，我那边成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沈老脸上带着点兴奋，眼里却藏着些不易察觉的疲惫。
杨卫国连忙摆手：“沈老，您可别让我犯错误。我现在不是厂里的领导了，好多事掺和不了，去了反倒给你们添堵，我自己也麻烦，您说是这个理吧？”
他压低声音，“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呢，不得不防啊。”
沈老叹了口气，声音沉了沉：“这他妈什么时候是个头……”
“沈老，得相信组织。”
杨卫国拍了拍他的胳膊，又转向李老，“李老，您那边是不是也有突破？”
李老点了点头，带着点傲气：“那是自然！我们第一台汽油发动机做出来了！”
杨卫国挑眉，带着点调侃：“你们不会说的是摩托车上的那种吧？”
“狗屁！”
李老瞪了他一眼，“那怎么可能？我们是照着小汽车的规格做的，汽油发动机还做了些改良。虽说算不上碾压，但性能确实有提升。就是变速箱，还在琢磨着怎么改进。”
“有您几位在，厂子我放心得很。”杨卫国笑了笑，“我先走了。”
“哎……”众人望着他的背影，齐齐叹了口气。
沈老看着杨卫国走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吧，都回吧，别给他添麻烦了。咱们这些人，本就是来改造的，低调点好。”
李老憋着股气，忍不住骂道：“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干事的人全被整垮了，不干事的倒一个个在高位上坐着，上哪说理去？”
“你瞎说什么呢！”
沈老立刻呵斥道，眼神扫过四周，“干活去！再多说一句，小心祸从口出！”
李老悻悻地闭了嘴，狠狠跺了下脚，转身往车间走去。沈老望着他的背影，眉头紧锁，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日子，确实难啊。
(https://www.yourxs.cc/chapter/5417546/44071448.html)
1秒记住游人小说网：www.your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your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