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在谋划着什么
那个纸袋里装的是一盒进口的护手霜，顾衍之说是学术会议发的伴手礼，多了一份，想着外科医生经常洗手消毒，用得着，便送了她一盒。
理由充分，态度自然，价值也恰到好处，不至于让人难以接受。
她便没有再推辞。
“朋友？”萧晏时眸色沉了沉，指尖捏着那单薄的纸袋，不自觉地收紧，“哪个朋友？”
姜轻虞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她不喜欢萧晏时这种审问般的语气和态度，仿佛她仍是他的所有物，连接受一份普通朋友的礼物都需要向他报备。
他们之间，早已划清了界限。
“萧先生，这似乎与你无关。”姜轻虞的声音清冷，带着明显的疏离，伸手想去拿回那个纸袋，“我的私事，不劳你过问。” 萧晏时的手却猛地一抬，避开了她的手，将纸袋紧紧攥在掌心，指节甚至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与我无关？”他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低沉下去，眼底酝酿着风暴，“萧太太，只要你还顶着我萧晏时妻子的名分一天，你的事，就与我有关。”
“妻子？”姜轻虞几乎要笑出来，心底那片死灰被他的话语激起一丝冰冷的嘲讽，“有名无实的妻子吗？萧晏时，别忘了，是你亲手定的规矩，我们只是协议夫妻，互不干涉。现在来行使你丈夫的权利，不觉得可笑吗？”
她的目光锐利，直直地看向他，毫不退缩。
萧晏时被她的话噎住，下颌线绷得如同刀锋。
“我只是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别给萧家招惹不必要的闲话。”他冷硬地说道。 “闲话？”姜轻虞觉得更加可笑，“我和同事正常交往，收一份普通的伴手礼，能招惹什么闲话？还是说，萧先生自己心思不正，看什么都觉得龌龊？”
“姜轻虞！”萧晏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怒意。
他盯着她那张清冷又带着刺的脸，看着她维护那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理智的那根弦骤然崩断。
他死死捏着那个纸袋， “普通的伴手礼？”他声音冷冽，“顾衍之？圣堡利新来的副院长？你知道他什么背景？接近你又有什么目的？姜轻虞，别天真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姜轻虞看着他紧攥着不肯放手的纸袋，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
不是因为礼物被夺，而是因为萧晏时这毫无理由的羞辱和践踏。
他永远是这样，霸道、专横、从不尊重她的意愿和感受。
心底那点因为昨日早餐和夜里温馨场景而升起的微弱波澜，此刻彻底平息，只剩下更深的冰冷和麻木。
“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就算他真的别有目的，也比你这种反复无常、只会伤害别人的人要好得多。” 说完，姜轻虞伸出手，“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她看着那个被他攥得变形的纸袋。
萧晏时站在原地烦躁地松了松领带，目光阴沉地落在手中的纸袋上，越看越觉得那简约的logo图案刺眼无比。
他抿着唇，冷笑，“你想要？”
姜轻虞皱眉，没说话。
萧晏时捏着袋子走到垃圾桶边，动作近乎赌气般地，将纸袋团了团，狠狠塞了进去，
她沉默地走过去，俯身，默默地将那个被揉皱的纸袋捡了起来。
盒子里面的护手霜幸好完好无损。
她拿着它，转身上了楼，没有管脸色铁青的萧晏时。
萧晏时死死的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姜轻虞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他收回视线，直接离开了。
深夜，私人俱乐部。
萧晏时面前的水晶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浓重的烟味几乎化不开。
他靠在真皮沙发里，领带扯开，衬衫领口微敞，眼神晦暗不明，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好友沈聿风推门进来，被烟味呛得咳了两声，挥了挥手：“我说阿晏，你这是打算把自己熏成腊肉？”
萧晏时没理他，又点燃了一支烟。
沈聿风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这副样子，挑了挑眉：“听说，你今天在医院，看到你夫人和顾家那位相谈甚欢了？”
萧晏时的动作一顿，冷冷瞥了他一眼：“你消息倒是灵通。”
“乔森那小子都快吓哭了，找我探口风呢。”沈聿风给自己倒了杯酒，晃着酒杯，“我说你这是何必呢？死活要把人推开的是你，现在看不得人家接触新朋友的也是你。萧晏时，你是不是有自虐倾向？”
萧晏时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俊美却冰冷的脸庞：“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你那些弯弯绕绕。”沈聿风放下酒杯，身体前倾，语气认真了几分，“我只是不明白，你在谋划着什么。”
“三年前，她在国外交流学习，差点被卷入街头暴乱，是谁连夜飞过去，豁出半条命把她从混乱里捞出来的？”
“还有宁宁早产时，她大出血，医院血库告急，是谁动员了全城的资源调来的血浆？”
“阿晏，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如果你后悔了，那就去告诉她真相，去把她追回来。别再玩这种互相折磨的把戏了，看着都累。要么放开手，要么就去争取，像个男人一样。”
“别说了。”萧晏时猛地将烟摁灭，声音沙哑。
看着他这副样子，沈聿风知道再说无益，只能摇摇头，陪着他一起沉默地喝酒。
有些结，只能自己解。
而有些人，注定要在爱与痛的边缘，反复煎熬。
萧晏时灌了一口酒，“顾家没那么简单，顾衍之接近她，目的绝不单纯。”
沈聿风嗤笑一声：“得了吧！就算顾衍之别有目的，那你呢？你就没伤过她？”
萧晏时沉默着，又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侧脸线条冷硬。
“我的事，我自己处理。”良久，他吐出这句话，声音沙哑。
沈聿风了解他的脾气，知道再说无益，耸耸肩，换了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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