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潜龙出渊
元婴期的修为，配合暗影披风和精妙的星轨步，让秦川离开秘境司广场的过程如鱼入海，再无滞碍。那些试图追踪他的神识，如同无头苍蝇，在错综复杂的内城街道中很快便失去了目标。
他没有立刻离开内城，反而凭借着元婴期强大的神念和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在内城那些守卫森严、阵法林立的区域边缘谨慎地游弋。他的目标明确——轩辕世家。
轩辕世家，作为昆仑墟最顶级的世家之一，其府邸坐落于内城灵气最为浓郁的“天龙区”，与广寒宫、天剑宗等超级势力的驻地毗邻，占地极广，殿宇恢宏，戒备极其森严。
秦川潜伏在一处距离轩辕府邸尚有数里之遥的阴影中，远远眺望。只见那府邸被一座巨大的、流淌着金色光晕的阵法护罩笼罩，其强度远超外城护罩，给人一种坚不可摧、龙潭虎穴之感。门口守卫皆是金丹修为，眼神锐利，不时有强大的神识扫过周围区域。府邸上空，甚至偶尔有元婴期的威压一闪而过，如同暗藏的巨龙，令人心悸。
硬闯？无异于自杀。即便他已是元婴，面对这种传承万年的世家底蕴，也远远不够看。
必须智取。
他回想起从高湛记忆中搜魂得到的零星信息：轩辕世家与玄冰阁勾结，对星辰血脉极其忌惮，似乎在进行着某个与“永夜”相关的秘密计划…或许，可以从这些方面入手，寻找其破绽。
他在天龙区外围寻了一处价格高昂但无需登记根脚、专门接待高阶散修的修炼客栈住下，布下层层禁制后，开始仔细梳理高湛的记忆碎片和信息。
记忆很残缺，但有几个关键词反复出现：“永夜计划”、“星髓”、“地火核心”、“七长老”…
“星髓”是何物？ “地火核心”又在哪里？ “七长老”又是负责什么的？
秦川沉吟片刻，决定从相对容易打探的“七长老”入手。他改变形貌，收敛元婴气息至金丹后期，再次来到万事楼，花费不菲的灵石，购买了一份关于昆仑墟各大势力主要人物的公开情报玉简。
玉简中关于轩辕世家的记载颇为详细。家主轩辕龙城，元婴后期大修士，威震昆仑。其下设有九位长老，分管不同事务。
七长老，名为轩辕宏，元婴初期修为，并非家族核心权力层，主要负责家族部分矿产和…“地火殿”的日常维护？
地火殿！
秦川目光一凝！高湛记忆中的“地火核心”，莫非就在这地火殿中？而这七长老轩辕宏，似乎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一个负责后勤杂务、权力相对边缘的长老，警惕性或许不会像核心人物那么高。
他继续翻阅情报，得知地火殿位于轩辕府邸的外围区域，靠近家族炼器坊，主要负责引动地火，为家族炼器、炼丹提供能量，同时也负责一些特殊矿石的初步提炼。守卫相对内宅核心区要宽松一些。
一个计划在秦川脑中逐渐成形。
是夜，月黑风高（护罩模拟）。
秦川再次化身阴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天龙区，避开主要巡逻路线，向着轩辕府邸外围的地火殿区域摸去。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地火之力从地下深处传来，与周围的冰寒环境形成鲜明对比。地火殿是一座巨大的黑色石殿，风格粗犷，殿宇上方有数十根巨大的金属管道，不断喷吐着炽热的白气和火星。这里的守卫果然不如内宅森严，只有两队筑基期护卫在外围巡逻，殿门处站着两名金丹初期的执事。
秦川如同壁虎般贴附在远处一座建筑的黑影里，星辰感知力如同最精细的雷达，仔细扫描着地火殿的阵法结构和守卫换班规律。
他发现，地火殿的防护阵法主要针对外部闯入和内部能量泄露，对于内部人员进出的检查似乎并不算特别严格，尤其是那些穿着特定工服、运送矿石材料的低阶弟子。
一个时辰后，机会来了。一队穿着灰色短褂、浑身沾满煤灰和矿尘的力士，推着几辆沉重的矿车，从一条侧巷向地火殿的后门行去。他们似乎刚完成交接班，神情疲惫，说说笑笑，守卫的执事只是随意地用神识扫了一下矿车，便挥手放行。
秦川眼神一亮！就是现在！
他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滑出，星轨步发挥到极致，几乎在瞬间便无声无息地贴近了队伍最后一名力士的身后。指尖星芒微闪，轻轻点在那力士的后颈。那力士身体微微一僵，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动作却丝毫未停，继续跟着队伍前行——已被秦川用神识暂时操控。
而秦川本人，则如同融入水中的水滴，借助暗影披风和那力士身体的遮挡，瞬间完成了换装易容，变成了一个同样灰头土脸、毫不起眼的力士模样，混入了队伍之中。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甚至没有引起前方同伴和守卫的丝毫察觉。
队伍顺利通过后门，进入了地火殿内部。
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硫磺、金属和矿石的味道。眼前是一个极其广阔的大殿，地面和墙壁都是漆黑的玄铁岩砌成，大殿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底翻滚着赤红色的岩浆，恐怖的热力从中散发出来。数十条粗大的金属管道从岩浆池中延伸出来，通往各个方向。无数力士和低阶修士在忙碌着，操纵着傀儡或者亲自上阵，将各种矿石投入特定的熔炉中提炼，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熔炉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繁忙的工业心脏。
秦川低着头，跟着队伍，假装忙碌，实则星辰感知力已如同蛛网般悄然蔓延开来，收集着信息。
他“听”到工头们的呵斥，抱怨着“星髓矿”越来越难提炼… 他“看”到一些被特殊标记的、闪烁着微弱星光的黑色矿石被单独运送往大殿更深处的一个区域… 他感应到，在大殿东南角，有一处地方的阵法波动格外强烈，并且有数道金丹后期甚至元婴期的气息隐隐守护！那里，很可能就是所谓的“地火核心”以及七长老轩辕宏可能所在的地方！
他控制着那名被迷惑的力士，推着矿车，自然而然地向着那个方向靠近。
越靠近东南角，守卫越发严密，出现了身穿轩辕世家正式服饰的弟子，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力士。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铭刻着火焰符文的金属大门，门口站着两名金丹后期的守卫，气息沉凝。
寻常力士根本无法靠近。
秦川在一个熔炉旁停下，假装清理矿渣，目光却飞快地扫视着周围环境。他看到旁边有一条通往地下的、散发着更灼热气息的维修通道，似乎是用来检修那些深入地底的火脉管道的。通道口有禁制，但强度一般。
他心中一动，趁无人注意，身形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那条维修通道。
通道向下延伸，温度极高，寻常筑基修士在此恐怕都难以久留。但对秦川而言，这点热度不算什么。他沿着通道下行数十丈，星辰感知力穿透厚厚的岩层，向上方那个守卫森严的区域探去。
果然！上方是一个巨大的密室！密室中央，有一个完全由某种透明水晶包裹的、不断翻滚着暗红色岩浆和璀璨星光的池子！那就是“地火核心”！而在地火核心旁边，盘坐着一位身穿赤红长老服饰、面容枯槁、眼神却异常锐利的老者——正是七长老轩辕宏！他似乎在借助地火核心修炼，周身气息与地火相连，波动不稳，似是刚突破元婴不久，境界尚未完全稳固。
而在密室一侧的架子上，摆放着十几块拳头大小、呈不规则多面体、通体漆黑却内部蕴含着如同星河般璀璨光点的奇异晶石！
星髓！ 高亢记忆中的东西！秦川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晶石中蕴含的星辰之力，虽然不如星辰核晶精纯，却更加狂暴和原始，并且奇异地与地火之力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而强大的能量！
轩辕宏修炼吸收的，正是这种混合能量！
就在这时，轩辕宏似乎修炼到了关键处，猛地张口一吸，一缕混合着星光的暗红能量从地火核心中被抽出，涌入他口中。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和享受交织的神色，周身气息一阵剧烈波动，猛地暴涨一截，但又很快回落，显得有些虚浮不定。
“咳咳…”他咳嗽了几声，睁开眼，看着那地火核心，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和贪婪，喃喃自语：“…这星髓与地火融合之力虽强，却太过暴烈，对经脉负荷太大…若不能尽快稳固境界，恐伤及根基…必须得到更多‘冰心莲’来中和火毒才行…”
冰心莲？秦川记下了这个信息。
轩辕宏休息片刻，又从架子上取下一块星髓，准备继续修炼。
秦川心中念头飞转。强行抢夺？不可能成功，还会打草惊蛇。下毒？没有合适药物且风险极大。
或许…可以从他急需的“冰心莲”入手？
就在他思索之际，维修通道上方忽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快下去检查三号火脉管道，刚才能量波动有点异常！”似乎是工头的声音。
秦川心中一凛，立刻收敛所有气息，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贴附在通道顶部的阴影里，与黑暗融为一体。
两名筑基期的维修弟子骂骂咧咧地走下通道，拿着工具开始检查管道，并未发现近在咫尺的秦川。
待他们检查完毕离开后，秦川才悄然松了口气。此地不宜久留，已经获得了关键信息。
他如同壁虎般沿着原路返回，再次混入忙碌的力士人群中，然后趁着一次交接班的混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地火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回到客栈，秦川解除伪装，眼中精光闪烁。
“星髓”、“地火核心”、“七长老轩辕宏”、“境界不稳”、“急需冰心莲”…
一个个信息点在他脑中串联。一个初步的计划逐渐清晰。
或许，可以通过这急需冰心莲的七长老，打开一个针对轩辕世家的突破口！甚至…能借此接触到更多关于“永夜计划”的核心秘密！
潜龙已出渊，利爪初试，锋芒暗藏。一场针对庞然大物的精密狩猎，悄然拉开了序幕。昆仑墟的夜幕下，暗流愈发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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