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水鬼’酒馆
法尔苏首府,下城区,码头棚屋区
冬日的正阳被厚重的铅灰色云层彻底吞噬,吝啬地洒下几缕惨淡的、毫无温度的光晕。
冰冷的雨丝夹杂着咸腥的海风,如同细密的牛毛针,无声无息地抽打在湿渌渌的鹅卵石街道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鱼腥味、海水的咸涩、腐烂海藻的霉味,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属于贫民窟的潮湿与阴冷。
“水鬼”酒馆就坐落在码头区最不起眼的角落,一栋歪斜的二层木楼,外墙的木板被海风和盐雾侵蚀得发黑、开裂,爬满了深绿色的霉斑。
褪色的招牌在风雨中吱呀作响,上面画着一个模糊不清、手持鱼叉的骷髅水手图案。
此刻并非营业时间,酒馆门窗紧闭,只有门缝里透出几缕微弱昏黄的光线,如同垂死挣扎的萤火。
此时的酒馆内,与门外的凄风冷雨相比,更显死寂。
几盏挂在低矮横梁上的油灯,灯芯捻得很小,豆大的火苗在污浊的玻璃罩内摇曳,勉强驱散一小片浓稠的黑暗,却将更多角落投入更深的阴影。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麦酒挥发后的酸馊味、烟草灰烬的陈腐气息,以及木头长期受潮散发的霉味。
往日里充斥的醉汉喧哗、粗野笑骂、杯盏碰撞声因严苛的征调令消失无踪,只有雨水敲打屋顶和木墙的“噼啪”声,单调而压抑。
吧台后,一个如同铁塔般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借着油灯微弱的光线,仔细擦拭着手中的玻璃马克杯。
他身高接近两米,骨架粗大,肌肉虬结,即使裹着一件洗得发白、紧绷绷的亚麻布衬衫,也能清晰看到布料下块垒分明的背肌轮廓。
他有着一张典型的法尔苏水手脸——
被海风和烈酒刻满沟壑的黝黑皮肤,高耸的颧骨,下巴蓄着浓密杂乱的短须,鼻梁似乎曾被打断过,微微有些歪斜。
此刻,他动作沉稳,粗壮的手指捏着柔软的麻布,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杯壁,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然而,他那微微侧向门口方向的耳朵,以及绷紧的肩背线条,却透露出一种猎豹般的警觉。
“叮铃——”
酒馆那扇由几块厚薄不一的旧木板拼凑而成的门被推开,门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呻吟。
门楣上悬挂的铜铃发出清脆却空洞的响声。
一股裹挟着冰冷雨丝和咸腥海风的湿冷气息瞬间涌入,吹得油灯火苗剧烈摇曳,光影在墙壁上疯狂舞动。
一个身影踏入门内,反手轻轻掩上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声。
他从容地取下头上湿漉漉的兜帽斗篷,露出一张年轻却带着长途跋涉风霜的脸庞。
深棕色的旅行斗篷下,是洗得发白的吟游诗人常服,背后斜挎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长条形物件,看形状像是一把鲁特琴或竖琴。
他身后跟着一个矮了半个头的少年,同样穿着湿透的亚麻布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却警惕而好奇地打量着昏暗的酒馆内部。
普利茨没有抬头,他专注地擦拭着下一个杯子。
他沙哑而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酒馆里响起,带着水手特有的磁性,却如同闷雷般充满了力量感:
“酒馆打烊了,晚上再来吧。”
声音沉稳,呼吸绵长有力,显示出极佳的身体控制力。
孤狼没有理会他的逐客令。
他目光扫过酒馆内部,最终落在吧台左侧墙壁上那块几乎被油烟熏黑的木质招牌上——
一个模糊的骷髅水手图案,下方刻着几个几乎看不清的古老文字:
“水鬼”。
他向前走了两步,声音平静无波:
“这里就是‘水鬼’酒馆吧?我找普利茨。”
“哦?”
普利茨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仿佛听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
他缓缓转过身,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一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灰蓝色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审视的光芒。
他眉毛微不可察地挑起,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孤狼和汉克,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普利茨的声音低沉依旧,但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看似随意地将擦了一半的马克杯“吧嗒”一声放在吧台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与此同时,他那只粗壮的右手,却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吧台下方——
那里,藏着一把早已上弦、淬着剧毒的十字弩。
孤狼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脸上依旧平静。
他迎着普利茨审视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低沉,如同在吟诵一句古老的箴言:
“圣光下孕育黑暗。”
普利茨瞳孔骤然收缩。
灰蓝色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搭在弩机扳机上的手指却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法尔苏自由永存!”
暗号对上了。
“噔!”
一声轻响。
一枚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物体从孤狼手中射出,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精准地落向普利茨面前。
普利茨一把接过,随即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捏起那枚硬币。
入手沉甸甸的,是金狮币,但样式却极其特殊。
正面,狮头不再望向左侧的麦穗纹路,而是威严地转向了右侧交叉的箭矢图案。
背面,面额下方,一行细小的、用古老法尔苏地方语铭刻的文字清晰可见——
“法尔苏自由永存”!
普利茨的手指微微颤抖,他反复摩挲着这枚象征着最高级别信物的金币,粗糙的指腹感受着那冰冷的金属触感和铭文的凹凸。
他深吸一口气,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
他小心翼翼地将金币贴身收好,随即大踏步绕过吧台,脚步沉稳却迅捷地越过孤狼和汉克,来到酒馆门口。
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将眼睛贴近门缝,如同最老练的斥候般,谨慎地向外扫视了足足一分钟。
确认街道上除了风雨再无其他动静后,才迅速取下门后一块写着“打烊”的简陋木牌微微推开挂至门外。
接着将沉重的门栓“咔哒”一声插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脸上的警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激动和如释重负的复杂神情。
他从吧台后拿出两个厚实的玻璃杯,从木桶里接满冒着泡沫的、散发着麦芽香气的啤酒,又从一个陶罐里舀了两勺辛辣的姜汁混入其中。
橙黄色的酒液在杯中翻腾,气泡“嘶嘶”作响,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他将两杯特制的姜汁啤酒放在吧台上,朝角落一张相对干净的木桌示意了一下。
孤狼和汉克在角落的木桌前坐下。
偌大的酒馆里,只剩下油灯火苗摇曳的“噼啪”声、雨水敲打屋顶的“滴答”声,以及杯中啤酒气泡破裂的“嘶嘶”声。
沉默在空气中流淌,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重。
没过多久,后厨传来一阵轻微的锅碗碰撞声和切菜的“笃笃”声。
大约一刻钟后,普利茨端着两个木托盘走了出来。
托盘上放着简单的下城海港风格餐食:
两块烤得焦黄、散发着麦香的粗麦麸面包;
一小堆炸得金黄酥脆的薯条;
两碗热气腾腾、飘着浓郁贝类鲜香的海鲜浓汤;
以及两条仅撒了粗盐、烤得外焦里嫩的长条状海鱼,鱼皮上还带着炭火的焦痕。
见两人看着食物没有立刻动手,普利茨哑然失笑,露出一口被烟草熏黄的牙齿。
他直接扯过汉克面前那份餐食,拿起叉子,依次尝了一口面包、薯条、浓汤和鱼肉,动作自然。
这次才抬手示意。
食物简单却温暖,驱散了长途跋涉的疲惫和寒意。
一刻钟后,两人用餐完毕。
汉克在孤狼的眼神示意下,从随身的背囊里取出一个用蜡封得严严实实的信封,双手递给普利茨。
普利茨神色肃穆,双手接过信封,如同捧着圣物。
他走到离油灯稍近的地方,借着昏黄的光线,仔细检查了信封的封口和纸张质地,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挑开蜡封。
他并没有立刻阅读,而是将信纸展开,隔着一段距离,凑近油灯那摇曳的火苗烘烤。
原本空白的信纸上,在热力的作用下,一行行细密的、用特殊药水书写的文字逐渐显现出来。
普利茨眯着眼睛,逐字逐句地阅读着,灰蓝色的眼眸中光芒闪烁不定,时而凝重,时而释然,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大约五分钟后,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孤狼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将信纸揉成一团,走到角落燃烧着木柴的壁炉前,手腕一抖,纸团精准地落入跳跃的火焰中。
橘红色的火舌瞬间将其吞噬,化作一缕青烟和几点火星。
“我明白了。”
普利茨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
“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物品吗?”
“没有了,”孤狼平静地回答。
“我们的马匹已经在街角拐弯集市已经卖了。”
“那就好,”
普利茨点点头。
“随我来吧。”
他带着两人穿过狭小的厨房,推开一扇不起眼的侧门,一股更浓重的霉味和土腥味扑面而来。
这是一间堆满杂物和空酒桶的酒窖。
普利茨走到最里面的角落,搬开几个沉重的空橡木桶,又费力地挪开一筐散发着酸味的土制葡萄酒瓶。
露出了下面一块覆盖着厚厚稻草和灰尘的方形木板。
他掀开木板,一股冰冷潮湿的、带着泥土腥气的寒风瞬间涌出。
下方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漆黑洞口,一架用粗麻绳和硬木捆绑成的简易梯子通向未知的黑暗深处。
普利茨从墙角摸出一支裹着油布的火把,用油灯点燃。跳动的火光照亮了他坚毅的脸庞和洞口粗糙的石壁。
“跟紧我。”
普利茨低声道,率先抓住梯子,敏捷地向下爬去。
孤狼和汉克紧随其后。
梯子下方是一条狭窄、低矮、仅容一人弯腰通行的地道。
地道由粗大的原木支撑着顶部和两侧,脚下是夯实的泥土,混杂着碎石和不知名的根须。
空气浑浊而冰冷,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霉味和一种地下水渗透的阴冷气息。
火把的光芒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范围,更深处是吞噬一切的黑暗。
三人沉默地在黑暗中前行,只有脚步声、呼吸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在幽闭的空间中回响。
地道蜿蜒曲折,岔路极多,如同迷宫。
普利茨对这里显然极为熟悉,脚步毫不停顿,在黑暗中准确地选择着方向。
大约行进了近一公里后,前方终于出现了尽头——
一块尽头处头顶的方形木板。
普利茨停下脚步,示意两人噤声。
他举起火把,凑近木板,用指关节以一种特定的节奏,不轻不重地敲击了三下:
“哐!哐!哐!”
声音在寂静的地道中显得格外清晰。
木板后沉寂了片刻,随即传来一阵轻微的、如同老鼠啃噬般的悉悉索索声。
接着,木板边缘的缝隙里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一只布满血丝、充满警惕的眼睛出现在缝隙后,向下打量着。
又过了一分钟,木板被从上方缓缓移开,一道更明亮的光线射入地道,同时一把更结实、用铁箍加固的木梯被放了下来。
普利茨先爬上了梯子,随后停下挥手示意跟上。
三人依次爬上梯子。
当汉克最后一个从地道口探出头,眼睛适应了骤然明亮的光线时,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鱼腥、血腥和内脏腐败的恶臭扑面而来。
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
他强忍着恶心,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鱼类加工车间。
巨大的空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悬挂在高处的、沾满油污的鱼油灯,散发着惨白的光晕。
地面上污水横流,混杂着鱼鳞、内脏碎块和暗红色的血迹。
墙壁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钩子和刀具。
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鱼鳞和灰尘。
而此刻,十几个穿着肮脏油腻的皮围裙、手持剔骨刀或鱼叉的壮汉,正神色不善地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比普利茨还要魁梧一圈的光头壮汉,脸上横亘着一条从眉骨斜划到嘴角的狰狞刀疤,如同一条蜈蚣爬在脸上,让他本就凶悍的面容更添几分戾气。
他赤裸着上身,露出布满伤疤和虬结肌肉的胸膛。
手里拎着一把沉重的、沾着鱼鳞和血污的砍骨刀,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冷冷地盯着刚从地道爬上来的孤狼。
普利茨则快步上前,与那刀疤脸壮汉低声交谈起来,同时将孤狼给他的那枚特殊金狮币递了过去。
刀疤脸接过金币,在惨白的灯光下仔细翻看,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箭矢纹路和铭文。
他脸上怀疑的神色稍稍褪去,但眼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散。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稍稍后退,然后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孤狼面前。
他比孤狼高出大半个头,如同铁塔般俯视着对方,压迫感十足。
他上下打量着孤狼,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良久,他才用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开口:
“我好像没见过你们两人。”
孤狼平静地抬起头,紫罗兰色的眼眸毫无惧色地迎上对方充满压迫感的视线,声音清晰而稳定:
“你就是刀疤·查理。”
“小兔崽子!你他妈谁啊?敢直呼老大的名字!”
未等刀疤·查理回应,一个站在五米开外、穿着破旧皮甲、满脸横肉的小头目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暴怒地吼叫起来。
他急于在老大面前表现,竟不顾一切地挥舞着手中的短刀,如同疯狗般朝着孤狼猛扑过来。
刀光带着一股腥风,直劈孤狼面门。
刀疤·查理眼神微闪,竟没有立刻阻止,反而抱着双臂,冷眼旁观,显然是想借机试探眼前这个陌生年轻人的深浅。
就在那小头目的刀锋即将触及孤狼额发的瞬间。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啪嗒!”
一声轻响!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孤狼正漫不经心地用两根手指捏着刀柄,随意地把玩着,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玩具。
而那个扑空的小头目,则因为巨大的惯性,如同滚地葫芦般,以一个极其狼狈的“狗吃屎”姿势,重重地摔趴在孤狼脚下。
下巴磕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鲜血瞬间从嘴角溢出。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孤狼抬起右脚,如同踩住一只甲虫般,轻描淡写地踏在了他的后背上。
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传来,那小头目顿时如同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含糊不清的咒骂。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火石。
从暴起发难到被踩在脚下,不过眨眼之间。
整个加工车间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鱼油灯燃烧发出的“嘶嘶”声,以及那小头目徒劳的挣扎和呻吟声。
所有围观的壮汉都倒吸一口冷气,脸上写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普利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赞叹。
刀疤·查理瞳孔骤缩,脸上的刀疤因为肌肉紧绷而微微扭曲,看向孤狼的眼神彻底变了。
“哼!”
刀疤·查理一声冷哼,打破了死寂,声音如同闷雷。
“把这个丢人现眼的蠢货给我拖下去!”
两个离得近的手下这才如梦初醒,这才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避开孤狼,将那个还在咒骂挣扎的小头目从地上拖了起来,架着胳膊飞快地拖离了现场。
“都给我滚出去!”
刀疤·查理环视四周,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手下们如蒙大赦,纷纷收起武器,低着头,飞快地退出了这个充满腥臭的角落仓房,厚重的木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仓房里只剩下刀疤·查理、普利茨、孤狼和汉克四人。
刀疤·查理的目光再次落在孤狼身上,眼中带着些许凝重与戒备。
孤狼没有多言,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同样用蜡封好的信封,抬手递了过去。
刀疤·查理接过信封,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他走到一盏电石灯下,仔细检查了封口的火漆印——
那是一个极其复杂、难以仿制的徽记。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当看清信纸上那熟悉的、如同刀刻斧凿般的字迹,以及信纸右下角那个独特的、带着荆棘花纹的私人印章时,他那张凶悍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激动。
他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灰蓝色的眼眸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无比仔细地阅读着信上的内容,反复看了两遍,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脑海里。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孤狼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激动,有释然,有久违的忠诚,还有一丝燃烧的火焰。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将那封珍贵的信件撕成了无数碎片。
然后,他张开嘴,一把将那些碎片塞入口中,用力咀嚼了几下,喉结滚动,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而眼前的刀疤·查理,原名查理·艾伦。
在此之前也并非普通的地下头目,而是沃尔佩公爵最忠诚的护卫之一。
曾是公爵麾下最精锐的“铁卫”指挥官,因性格耿直火爆,在一次与教廷主教的冲突中,当众斥责对方贪婪虚伪,几乎引发大祸。
为了平息事端,也为了保护查理,沃尔佩公爵不得不当众严厉斥责查理,剥夺其所有职务和荣誉,并将其“贬黜”到下城区码头。
然而,这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金蝉脱壳”。
查理从此隐姓埋名,化名“刀疤”,成为了沃尔佩公爵在法尔苏首府下城区最黑暗角落的眼睛和手臂。
许多不能见光的交易、秘密人员的转移、敏感物资的采购。
包括几个月前,孤狼四人首次降临阿斯佩拉时传送阵的关键材料,都是由他这条隐秘的渠道完成。
而他,正是孤狼在法尔苏的杭德.艾伦的亲弟弟。
做完这一切,刀疤·查理挺直了腰板,如同重新披上战甲的将军。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孤狼,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军人的决断: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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