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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空旷的阵地，卷起一股混杂着硝烟、焦土与血腥的复杂气味。

那几个字，【大炮修仙系统】，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陆鼎脑子里炸开。

他指间的烟已经烧到了尽头，火星烫到了皮肤，他却毫无察觉。

张猛看着营主陡然凝固的表情，大气也不敢出。他不知道那份密令上寥寥几字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他能感觉到，那东西的重要性，或许超过了这场战争的胜负。

陆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原来如此。

琉璃仙宗不惜代价要回收的，不是某个法宝，不是某本功法，而是他赖以生存的根基。

他们知道。

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所谓的卧底任务，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幌子。自己不是弃子，更像是一个……实验品？一个携带着绝世珍宝却不自知的容器？

无数个过往的疑点在瞬间被串联起来，形成了一张冰冷而巨大的网。

他捏碎了指间的烟头，连同那枚记录着战果的玉简一起，攥在了手心。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有些沙哑。

“只有我，还有几个负责搜集战利品的核心弟兄，他们不认得上面的字，只知道是宗主密令，就立刻上交了。”张猛赶紧回答。

“让他们闭嘴，今天看到的一切，都烂在肚子里。”

“是，”

“去吧，整顿俘虏，打扫战场。”陆鼎挥了挥手，没有再看他。

张猛领命而去，脚步匆匆。

陆鼎独自一人，朝着战场深处走去。

脚下是冷却的弹壳，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为这场屠杀谱写的挽歌。他走过扭曲的坦克残骸，绕开巨大的弹坑，目光所及，皆是毁灭。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停下脚步，在一处高地上站定。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战场的全貌。远方，魔宫的弟子正在押解着成片跪地的俘虏，胜利的欢呼声隐约传来，却显得那么遥远。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包裹了他。

系统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唯一的依靠。可现在，这个秘密暴露在了最强大的敌人面前。

他赢了一场战役，却发现自己从始至终都身处在一个更大的棋盘上，甚至连自己是棋子这件事，都是刚刚才知晓。

身后，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

那声音落在满是碎石和弹壳的地面上，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噪音。

陆鼎没有回头。

这世上能用这种方式悄无声息接近他的，只有一个人。

一股熟悉的，清冷的梅香，混杂在硝烟中，钻入鼻腔。

凤倾月就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她换下了一身宫装，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劲装，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让她少了几分女帝的威严，多了几分战士的凛冽。她的目光同样落在远方的战场上，眼神平静，看不出喜怒。

两人都没有说话。

沉默在黄昏的战场上蔓延。

风声，远处俘虏的哭泣声，伤员的**声，构成了此刻天地间唯一的背景音。

许久，陆鼎才转过身，看向她。

她的脸在夕阳下染上了一层暖色，冲淡了平日里的冰冷。那双总是淡漠如古井的眸子里，此刻倒映着满目疮痍的大地，也倒映着他。

陆鼎忽然觉得，脑子里那张冰冷的大网，那份足以压垮心神的沉重，似乎被这道目光轻轻拂去了些许。

他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

“师尊，我们赢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凤倾月的耳中。

凤倾月看着他。

看着他脸上尚未洗去的硝烟，看着他眼中的疲惫，也看着那疲惫之下，一缕不曾熄灭的火种。

她没有说话。

她只是抬起手。

那是一只素白的手，修长而有力，不像养尊处优的帝王，更像常年握剑的剑客。

在陆鼎错愕的注视下，她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地，却不容置疑地，握住了他那只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的手。

她的掌心，带着一丝凉意，却又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温度。

陆鼎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能感觉到，她柔软的指腹，正覆盖在他攥紧的指节上，用一种无声的力量，让他紧绷的肌肉，一点点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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