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0章 哲学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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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何信你？”，
东方月娇脸上的笑容并未减退，反而多了一丝洞察一切的深邃。
她没有直接回答信或不信，而是微微仰起头。
目光仿佛穿透了云层，看到了某种更高维度的真理，声音清越而富有穿透力：
“信？唐昊，你问我如何信？那我倒想先问你，你‘信’什么？”
“你信你手中昊天锤的力量？
它今日可能护得住你身后所有人？
你信你昊天宗的宗规？
它可能让你妻子复生？
你信你心中的仇恨？
它可能带给你的，除了毁灭与痛苦，还有什么？”
她一连串的反问，敲打在唐昊和每个人的心上。
这是苏格拉底式的诘问，迫使对方审视自身信念的根基。
唐昊哑口无言。
他发现自己所坚信的一切，在对方这轻描淡写的几个问题面前，竟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东方月娇继续道：
“信任，从来不是基于虚无的承诺，而是基于对事物发展规律的认知，基于对利益与代价的权衡。
而我们武魂殿，正在做的，是建立一套更符合绝大多数魂师生存与发展的‘秩序’。
这套秩序，需要力量来推行，也需要像昊天宗这样的基石来支撑。”
“你说这是胁迫？
或许吧。
但是‘恶’往往是历史发展的动力。
看似残酷的征服与整合，或许正是终结未来更大动荡与流血的必要之‘恶’。
旧的、封闭的、僵化的体系（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昊天宗长老们）
必然被新的、开放的、更有活力的体系所取代，这是必然规律。”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唐昊身上：
“于公，归顺，宗门存续，甚至可能在未来新秩序中获得更高的地位与话语权。
于私，你得到了一个复活挚爱的、哪怕是渺茫的机会。
而你需要付出的，仅仅是你所仇恨的对象的‘名义上的服从’，以及十年的光阴。
对比你原本注定在仇恨与毁灭中沉沦、最终可能一事无成、甚至累及儿子的未来，
哪个选择更‘理性’？
哪个选择更符合你内心深处真正的‘善’？”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蛊惑：
“唐昊，你是一个强者，但强者更应懂得审时度势，
更应明白，真正的强大，有时在于为了最重要的东西，敢于放下不必要的坚持。
活下去，才有希望。
存在，才可能改变。
这不是屈服，这是一种……基于现实的、更高明的斗争策略。
你是在用暂时的妥协，换取未来可能拥有的一切。”
这一番话，融合了古典哲学的追问、辩证法的逻辑、历史动力的阐释以及赤裸裸的利益分析。
几乎无懈可击。
它没有保证什么，却构建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可能性框架。
唐昊眼中的疯狂与挣扎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复杂的、带着疲惫与最终决断的清明。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片沉沉的死寂与……孤注一掷。
“……好。”
一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我答应你。
但若十年后，阿银未能复生，我唐昊纵魂飞魄散，也必与武魂殿……不死不休！”
“爸爸！”
“昊弟！”
“唐昊！你糊涂啊！”
唐三、唐啸、唐烈等人同时惊呼出声。
东方月娇却满意地笑了。
她转而看向那些目眦欲裂的长老们，语气瞬间变得充满讥讽：
“看呐，
这就是你们所鄙视的‘罪人’，
在你们只会叫嚣着‘玉碎’的时候，
他选择了承担，选择了一条或许能让宗门‘瓦全’甚至未来‘玉成’的道路。
你们坚守着所谓的尊严与宗规，像一群被拴着锁链却自以为自由的奴隶，
沉浸在主人（指旧规矩）赐予的虚假荣耀里，甚至不惜为之殉葬。
而真正拥有自由意志的，敢于打破枷锁，与‘主人’（指命运或强权）进行谈判，
甚至反过来利用‘主人’的，恰恰是你们眼中的‘叛徒’。”
她这番话，隐隐暗合了黑格尔主奴辩证法的精髓：奴隶通过劳动和恐惧意识到自我的存在，而主人反而依赖于奴隶。
此刻，她将唐昊比作那个意识到自我并敢于行动的“奴隶”。
而将冥顽不灵的长老们比作依附于旧秩序而失去真正自主性的“主人”。
极尽羞辱之能事。
长老们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红，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在言语和逻辑上反驳这个妖女！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毒针，扎得他们体无完肤。
唐啸看着决绝的二弟。
又看着被驳斥得哑口无言、只剩愤怒的长老们。
再看向身后那些面露茫然甚至隐隐有一丝希冀的弟子，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无比疲惫地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昊天宗……同意归附。”
东方月娇挑挑眉，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懒洋洋地补充道：
“明智的选择。
放心，武魂殿不会太‘管着’你们，该有的资源和支持不会少，但该出的力也一分不能缺。
记住今天的选择，安分守己，别自找麻烦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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