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暗刃
指尖所指，正是那名刚要冲进来的影梭杀手首领！
没有言语，没有征兆。
那名武功高强的影梭杀手首领，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住，眼中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惊恐，然后——
“噗！”
如同一个被挤爆的血袋，他整个人由内而外，猛然炸裂开来！
血肉横飞，溅了冲进来的程颐和其余杀手一身！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诡异恐怖到极点的一幕惊呆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只有沈疏桐周身缭绕的幽蓝裂纹，在昏暗的室内，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血腥气混合着那从沈疏桐身上散发出的、非人的阴冷气息，弥漫在小小的院落，令人作呕，更令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诡异恐怖的一幕惊呆了。
那名武功高强的影梭杀手首领，竟在瞬息之间，毫无征兆地爆体而亡，死得如此凄惨，如此莫名其妙！
而做到这一切的，竟是那个一直需要人保护、柔弱懵懂的沈疏桐？
不，眼前的她，绝不是众人所认识的沈疏桐！
她周身缭绕着幽蓝色的能量裂纹，那双灰白色的眼眸空洞无情，仿佛九天之上俯视蝼蚁的神祇，又似九幽之下爬出的邪魔。
她纤细的手指还保持着抬起的姿势，指尖似乎有细微的、扭曲空间的波纹在荡漾。
“妖……妖孽！”一名四海堂刀手率先从惊骇中回过神来，恐惧压倒了理智，嘶吼着挥刀砍去！
沈疏桐灰白的眼珠甚至没有转动一下，只是那抬起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噗！”
又是一声闷响！
那名刀手如同被无形的攻城锤正面击中，胸口猛地凹陷下去，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院墙上，筋骨断裂，当场毙命！
连杀两人，皆是弹指之间，皆是匪夷所思的方式！
这不是武功！
这根本是……
妖法！
是神力！
是众人无法理解的力量！
剩余的杀手和官兵都被这恐怖的景象震慑住了，一时间竟无人敢再上前。
程颐持剑的手微微颤抖，老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鬼手刘更是目瞪口呆，手中的银针都差点掉落。
眼前的沈疏桐，已经超出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而被这恐怖力量笼罩的沈疏桐，其意识深处，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冰冷。
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锋利的冰棱，疯狂地冲击着她脆弱的神智。
黑暗的囚笼……
冰冷的针剂注入……
痛苦的嘶嚎……
燃烧的枫叶印记……
一双双贪婪而疯狂的眼睛……
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模糊的、焦急的呼唤“梧桐”的声音……
然后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坠落……刺骨的河水……
无数混乱的画面、声音、感觉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的脑袋撑爆！
剧烈的痛苦让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同时，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冰冷而狂暴的能量，正从她心脏位置那个被强行打下的“烙印”中疯狂涌出，冲刷着她的四肢百骸，试图彻底掌控她的身体，将她变成一个纯粹的、承载力量的容器。
她的自我意识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消散。
外界发生的一切，她似乎能“看”到，却又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扭曲。
那两个因她而死的人，在她混乱的意识中只留下了两团爆开的血色迷雾，引不起丝毫涟漪。
唯有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意念，在灵魂深处死死挣扎着，不肯完全沉沦。
那是求生的本能，是对黑暗的恐惧，是对那模糊记忆中一点温暖的眷恋……
师兄……
洛砚……
你们……在哪……
好痛……好冷……
救我……
现实的院落中，杀戮的停顿只是暂时的。
影梭的杀手经过严格的训练，虽然惊骇，但任务至上。
短暂的停滞后，剩余几名杀手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出手！
他们不再试图近身，而是抖手射出无数淬毒的飞镖、银针，如同疾风骤雨般罩向沈疏桐周身大穴！
他们不信这邪术能毫无限制！
然而，那些暗器在进入沈疏桐周身三尺范围时，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而扭曲的墙壁，纷纷被弹开、搅碎、甚至原路反射回去！
两名杀手躲闪不及，竟被自己射出的毒针反噬，惨叫着倒地抽搐。
“不要靠近！用远程攻击牵制！她状态不对，必有极限！”一名看似头领的影梭杀手厉声喝道，声音嘶哑，显然也承受着巨大压力。
更多的四海堂帮众也反应过来，纷纷取出弓弩，甚至有人抬出了小巧却威力惊人的***！
箭矢如飞蝗般射去，却同样在那无形的力场前纷纷失效。
但正如那杀手头领所料，沈疏桐周身的幽蓝裂纹闪烁的频率开始加快，她身体的颤抖也愈发明显，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缕暗色的血液。
强行催动这远超负荷的力量，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反噬和伤害。
“她撑不了多久！耗死她！”
敌人发现了这一点，攻击更加疯狂。
程颐目眦欲裂，明知不敌，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沈疏桐被耗死于此。
他怒吼着，率领残余的官兵试图冲杀过去，为沈疏桐分担压力，却再次被影梭杀手和四海堂帮众死死拦住，伤亡惨重，根本无法靠近。
院落之内，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僵局。
沈疏桐被恐怖的力量包裹，无差别地防御着一切攻击，却也因反噬而不断衰弱。
敌人无法突破防御，却不断用远程攻击消耗着她。
程颐等人拼命冲杀，却难以改变战局。
而与此同时，推着独轮车的“杂役”已将虚弱的萧凌野带到了一处废弃的民宅地窖内。
地窖内阴暗潮湿，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明。
“你……究竟是谁？”
萧凌野靠在冰冷的土壁上，剧烈喘息着，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卸去了杂役伪装，露出一张平凡却眼神精亮的中年男子脸庞的人。
那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谨慎地检查了地窖入口，然后才转身，对着萧凌野，缓缓做了一个奇特的手势——右手拇指内扣，四指并拢如刀，置于左胸心脏位置。
看到这个手势，萧凌野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手势……是十年前，天机阁最高级别的内部暗号，唯有阁主及其直属的、负责最隐秘任务的“暗刃”才会使用！
“你是……‘暗刃’？”萧凌野的声音因激动和虚弱而颤抖。
天机阁覆灭后，“暗刃”组织也烟消云散，他一直以为早已全军覆没。
“暗刃第七，代号‘癸’，参见少阁主。”中年人压低声音，语气恭敬却带着难言的沧桑，“属下无能，潜伏至今，方才觅得时机……”
“你还活着……太好了……”萧凌野心中一酸，无数情绪涌上心头，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府衙情况如何？师妹她？！”
癸面色凝重，快速道：“属下奉命潜伏四海堂外围，近日察觉其异动，尤其是影梭大批高手秘密潜入临清，便觉不妙。今日他们提前发动，属下趁乱混入，本想伺机破坏或保护少阁主，恰遇险情。”
“府衙那边……情况极糟。憩园地宫异变，能量冲天，大小姐她……似乎体内某种力量被引动，变得……极其可怕，但也在被围攻消耗……”
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沈疏桐出事，萧凌野依旧心如刀绞，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必须……必须去救她……”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浑身无力。
“少阁主，您如今的身体……”癸面露难色，“外面全是他们的人，我们势单力薄……”
“不是还有你吗？！”
萧凌野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眼中燃烧着近乎偏执的光芒。
“‘暗刃’从未令师门失望过！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有办法！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关于那股力量，关于师妹……”
癸看着萧凌野那双深陷却灼热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终于咬牙道：“属下确实知道一些……是当年老阁主暗中调查‘枫火’时，命我等秘密收集的零碎信息。”
“大小姐体内的，并非寻常力量，更像是……某种古老的、被封印的‘灵’的碎片，被‘枫火’以邪术强行唤醒并植入其体内，将其作为温床和钥匙……”
“灵？碎片？”萧凌野震惊。
“只是猜测。古籍有载，天地间偶有上古异灵残存，力量庞大却混乱无序。”
“‘枫火’不知从何处寻得一丝，以其秘法培育……”
“大小姐的特殊血脉，是承载它的最佳容器。”
“平日沉睡，一旦遇到同源能量或特定刺激，便会苏醒……但每次苏醒，都会大量消耗宿主的生命本源，直至彻底吞噬……”
萧凌野听得浑身冰冷。
原来所谓的“药引”、“钥匙”，真相竟是如此残酷！
“如何……如何能救她？压制那‘灵’？”他急问。
癸摇了摇头：“难！除非有至纯至阳、能中和那阴煞之力的宝物，或是……找到控制那‘灵’的核心法门，但此法门必然掌握在‘枫火’最高层手中……”
至纯至阳的宝物？
萧凌野猛地想起洛砚带往黑风坳的、自己勉强炼制的那瓶“阳和散”，可那点分量，面对如此恐怖的力量，无疑是杯水车薪！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在萧凌野几乎绝望之际，地窖上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有规律的叩击声——三长两短。
癸神色一凛，仔细倾听后，对萧凌野道：“是属下安排的另一个眼线。他好像有急事禀报。”
他小心地打开地窖入口的一条缝隙。
一个穿着更夫衣服、神色慌张的年轻人溜了进来，看到萧凌野，愣了一下，随即对癸急促道：“头儿！刚……刚得到的消息！不是从憩园，是从黑风坳那边传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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