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赵敏的高光时刻
雁门关。
这座屹立在北境千百年的雄关，此刻正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
关墙内外，到处都是临时搭建的营帐，五颜六色的旗帜迎风招展，代表着一个个来自天南地北的门派帮会。
然而，这热闹只是表象，表象之下是混乱。
关墙下，两个帮派因为抢夺一块好点的营地，大打出手，刀光剑影，鲜血飞溅。
不远处的市集上，几个江湖汉子因为一言不合，掀了桌子，当街斗殴。
东边的校场上，几个门派的弟子聚在一起赌钱，吵得面红耳赤。
整个雁门关，与其说是一个军事要塞，不如说是一个放大版的江湖庙会，散漫、无序。
中军大帐内，赵敏一夜未睡，眼下带着一圈淡淡的青黑。她面前的沙盘上，插满了代表各路人马的小旗，但其中一大部分，都远远地停在雁门关百里之外，踟蹰不前。
“赵姑娘，最新的消息。”一名武当弟子快步走了进来，将一叠情报递上，“青城派、崆峒派在河南境内逗留不前。昆仑派更是直接在潼关扎营，说是要‘拱卫关中’，等候盟主号令。”
“等候盟主号令？”赵敏拿起情报，冷笑一声，“说得好听，不过是些胆小怕事的墙头草罢了。”
她将代表那几个门派的旗子，从沙盘上拔了下来，随手扔到一边。
“还有多少人，在路上？”她头也不抬地问道。
“回郡主，除了我们武当、少林、峨眉三派的主力，以及丐帮的部分精锐已经抵达外，其他二流以下的门派，十之七八都在观望。他们都在传，盟主……盟主他临阵脱逃了。”武当弟子说到最后，声音里带上了愤怒。
“临阵脱逃？”赵敏的眼神冷了下来，“一群蠢货。他们根本不知道，宋青书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比我们在这里集结一万个人都重要。”
但她也明白，这种事情，解释是没用的。
对于那群只认拳头的江湖人来说，看不到宋青书本人，任何话都是空谈。
“张夫人。”赵敏看向帐内的殷素素，“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立刻整肃关内的秩序，让那些还在观望的人看到，就算盟主不在，雁门关也乱不了。”
殷素素点了点头，眉头紧锁：“可是，这些人都是各派名宿，桀骜不驯，单靠我们武当一家，恐怕弹压不住。”
“弹压？为什么要弹压？”赵敏面无表情道，“对付这群江湖人，不能用军队的法子，得用江湖的规矩。”
她站起身，走到大帐门口，看着外面乱糟糟的景象，清脆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营地。
“传我将令！”
这一次，她用的不是“盟主令”，而是“将令”。
“从即日起，雁门关内，所有物资，统一调配！所有营地，重新划分！所有人员，按门派实力，编入三军！”
“凡有功者，赏！美酒、肉食、金银、神兵、秘籍，应有尽有！”
“凡有过者，罚！克扣粮草，派守险要，罪大恶极者，立斩不赦！”
“另，于关前立‘英雄榜’！每日更新，记录斩杀女真探子、巡逻戍卫、构筑工事等功劳。功劳最高者，可优先挑选战利品，并获得向武当、少林长老请教武功的机会！”
一连串的命令，让外面所有人都愣住了。
统一调配物资？这不就是要了他们的老命吗？他们辛辛苦苦从门派带来的东西，凭什么要交出去？
“凭什么！你一个蒙古妖女，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发号施令！”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人群中，一个手持九环刀的壮汉越众而出，他乃是山东地界一个颇有名气的帮会“九环帮”的帮主。
“就是！我们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想拿我们的粮草，先问过我手里的刀！”
立刻有许多人跟着起哄，场面再次变得混乱。
赵敏看着那个九环帮主，不怒反笑：“很好，看来有人想做这个出头鸟。”
她没有跟他们废话，只是对着身旁的空闻使了个眼色。
空闻会意，一步踏出，先天高手的气势瞬间笼罩全场。
“盟主不在，此地由武当暂代盟主之权！赵姑娘的将令，便是武当的意志！谁敢不从，便是与我武当为敌，与武林盟为敌！”
他的声音带着狮吼功，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那股属于少林方丈的威势，让叫嚣的人群为之一静。
九环帮主脸色变了变，但仗着人多，还是硬着头皮喊道：“空闻方丈，我们敬你是前辈！但让我们听一个妖女的话，恕难从命！我们只听宋盟主的！”
“好一个只听宋盟主的。”赵敏拍了拍手，脸上笑意更浓，“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她对着身后的武当弟子吩咐道：“记下来，九环帮，忠肝义胆，一心为盟主。从今日起，断绝其在关内的一切粮草、清水、药材补给。另外，北门外的第一道防线，就交给九环帮的弟兄们了，让他们去那里，好好等他们的宋盟主吧。”
“你……你敢！”九环帮主脸色大变。
断绝补给？派去第一道防线？那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你看我敢不敢。”赵敏的眼神陡然变冷，“来人！九环帮抗命不遵，意图动摇军心，给我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
数十名早已待命的武当精锐弟子，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九环帮的帮众虽然人多，但哪里是这些纪律严明、配合默契的武当弟子的对手，三下五除二，便被尽数制服，连同他们的帮主一起，被捆得结结实实。
“拖下去！关进水牢！”赵敏冷冷地挥了挥手。
看着那杀鸡儆猴的一幕，原本还蠢蠢欲动的其他人，顿时噤若寒蝉。
他们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手段比他们想象中要狠辣得多。
“还有谁，有异议吗？”赵敏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鸦雀无声。
“很好。”赵敏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按我说的办。一个时辰后，我要看到所有门派的物资清单。两个时辰后，我要看到所有营地都按规定驻扎。三个时辰后，我要看到第一批巡逻队，出现在关外的哨塔上。”
“谁做的最好，今晚的庆功宴上，就有谁的名字。”
说完，她转身返回大帐，留下了一群面面相觑，心思各异的江湖人。
帐内，殷素素看着赵敏，眼神复杂：“赵姑娘，你这法子，会不会太刚硬了些？逼得太紧，怕是会激起他们的反抗。”
“张夫人，对付这群人，怀柔是没有用的。”赵敏坐回主位，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满是疲惫，“他们就像一群野马，你不对他们扬起鞭子，他们永远不知道谁才是主人。”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英雄榜，就是那个甜枣。只要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就会为了功劳，为了秘籍，拼了命地去为你做事。”
“江湖人，逐利而生。我不过是把他们想要的，摆在了明面上而已。”
殷素素看着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女子，心中不禁感叹，青书的眼光，是真的毒。
让这妖女来当大管家，真是用对人了。
......
就在雁门关的赵敏雷厉风行，开始强行整合中原武林这盘散沙之时，千里之外的西北，却是另一番景象。
长安城。
这座曾经的大汉、大唐都城，在经历了数百年的风霜后，虽然不复鼎盛时的辉煌，但依旧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雄城。
此刻，城头之上，原本属于元廷的龙旗早已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迎风招展的黑色大旗，旗帜上，一个斗大的“燕”字，龙飞凤舞，充满了霸气。
慕容兴身披金甲，站在城楼之上，俯瞰着下方这座尽在掌握的八百里秦川，志得意满。
“哈哈哈……宋青书，你看到了吗？”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天下，“你还在为了所谓的‘国战’，在雁门关跟一群江湖草莽过家家。而我，已经拿下了这片龙兴之地！”
身后，一名亲信谄媚地说道：“家主神机妙算，趁着元廷主力被女真人牵制，关中空虚，一举拿下长安。如今我们坐拥秦川之固，进可问鼎中原，退可割据一方，已立于不败之地！”
“不败之地？”慕容兴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区区一个关中，怎么能满足我的胃口？”
他的目光，越过长安城，投向了更遥远的西方。
“传我命令！大军休整三日，即刻西进！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整个西北，将凉州、甘州、沙州，尽数纳入我大燕版图！那里，才是我慕容氏真正的根基所在！”
“家主，可是……那片地方，是西夏故地，当地的党项余孽，素来排外，恐怕……”亲信有些迟疑。
“一群亡国百年的丧家之犬，也敢挡我的路？”慕容兴眼中杀机一闪，“传令下去，凡遇抵抗，一律屠城！我要用血，把那些党项人的骨气，彻底洗干净！我慕容家要建立的，是一个纯粹的燕国，不需要那些异族的杂音！”
“遵命！”亲信心中一寒，不敢再多言，连忙退下传令。
三天后，号称十万的“燕军”，兵出长安，向着西夏故地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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