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一大妈离开
时间一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一大妈刘桂芝这半个月过得平静而忐忑。自那日易中海狼狈归来,一大妈连见都不见易中海一次,好几次易中海上门求原谅,但是一大妈就是不搭理对方。
易中海彻底沉默了下去,上班、下班、回家关门,像个影子。
刘桂芝则大部分时间待在聋老太太屋里,除了上厕所和买菜之外。同时,她也在默默等待,等待那一封可能决定她未来命运的信。
这天下午,邮递员的铃声在院门口响起:“刘桂芝,盖章信!”
一大妈的心猛地一跳,手里的针线活计都停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才快步走了出去。从邮递员手里接过那封薄薄的信,看到信封上熟悉的、略显潦草的侄子笔迹,她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回到聋老太太屋里,她几乎是屏着呼吸拆开了信。
信纸只有一页,侄子的话语朴实甚至有些笨拙,但意思却清晰无比。
信里说,得知姑妈这些年的不易,心里很难受,家里日子虽然不富裕,但多一口人吃饭绝无问题,房子也宽敞,肯定比城里住得舒坦。
侄子最后写道:“姑妈,您就来吧,给我个机会孝敬您,给您养老送终。家里孩子也都盼着姑奶奶来。”
短短几行字,一大妈反反复复看了三四遍。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最终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那是一种混合着酸楚、释然、以及巨大安慰的复杂情绪。
半辈子的委屈彷徨,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落脚点。她捂着嘴,低低地啜泣起来,肩膀微微耸动。
哭了半晌,一大妈终于平静下来。她仔细地将信纸折好,收回信封,贴身放好。心中那块悬了许久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没有立刻声张,接下来的两天,她默默地开始收拾东西。她的东西本就不多,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一双半新的布鞋,还有一个小木匣子,里面装着一些早已不值钱、却承载着记忆的旧物什,她收拾得极其利落,只带走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其他一切,都与她再无瓜葛。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她找到了何雨泽。当时何雨泽刚吃完晚饭,正坐在屋里听着收音机哼着小曲儿。
“雨泽。”一大妈的声音很平静。
“哎,婶子,您怎么来了?快屋里坐。”何雨泽连忙起身。
一大妈摆摆手,没进屋,只是站在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用旧毛线绳系着的黄铜钥匙,递了过去:“雨泽,婶子明天一早就走了。回老家去投奔侄子。这房子是街道的,这是钥匙,劳烦你明儿个替我交还给街道办王主任。”
何雨泽愣住了,接过钥匙,一时没反应过来:“走?婶子,您这…这么突然?”
一大妈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一种经历风波后的淡然,“这地方…我了无牵挂。雨泽,你是个好孩子,心眼实诚,往后…好好的。”
何雨泽心里五味杂陈。他对易中海有怨气,但对一大妈,更多的是同情。
他知道一大妈的不易。他捏着钥匙,重重地点了点头:“哎,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办妥了。您…您路上也当心,到了给…给个信儿?”他也不知道这信儿该往哪儿寄。
一大妈难得地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嗯。走了。”她没再多言,转身融入了院里的夜色中,背影决绝而安静。
何雨泽看着手里的钥匙,心里莫名地有些发堵,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于是,第二天,四合院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时,一大妈刘桂芝拎着她那个小小的、洗得发白的布包袱,静静地走出了这座住了大半辈子的四合院。
她没有回头看一眼。这里留给她的,太多是冰冷、算计、漠然和无法言说的屈辱。
告别了,四九城。告别了,这个让她又恨又无奈,却也曾付出全部青春的地方。她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胡同口,走向火车站,走向她渺茫却充满希望的新生活。
四合院同时发生着另外一件事情。生活的戏剧从不独幕上演。
这天早上何雨泽还没睡醒,就被隔壁闫家传来的一阵高过一阵的争吵声给吵醒了。他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但那声音极具穿透力,顽强地钻进他的耳朵。
“爸!就五块钱!就五块钱您都不给?我还是不是您亲儿子?”这是闫解成又急又气的声音。
“五块钱?你说得轻巧!五块钱够咱家买多少斤棒子面了?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闫埠贵那精于算计、毫不妥协的声音紧随其后,“相亲?相什么亲见个面就要花五块钱?那姑娘是镶金边了还是怎么着?”
“这不第一次见面吗?不得请人家喝杯汽水,吃点小吃?空着手干聊啊?那能成吗?”闫解成的声音带着哀求,“爸,我都多大年纪了,再不成家,就真打光棍了!您就忍心?”
“我怎么不忍心?成家立业是好事,但得量力而行!你工资呢?你每月交那点伙食费刚够你自个儿嚼用,还想攒钱娶媳妇?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闫埠贵寸步不让。
何雨泽被吵得彻底没了睡意,索性坐在家门口,支棱着耳朵听。心里暗笑:这闫老西,真是算计到骨头缝里了,亲儿子的人生大事,在他眼里还不如那五块钱重要。
争吵还在继续,似乎还夹杂着闫解成他妈小声劝解和闫解放兄弟几个看热闹的嘀咕声。
“那您说多少?总不能让我走着去吧?好歹得借我自行车吧?”闫解成退而求其次。
“借钱?行啊!亲兄弟明算账,父子也一样。打欠条!按手印!下个月发工资连本带利还清!”闫埠贵的声音斩钉截铁。
何雨泽在门口听得直撇嘴,好家伙,高利贷放到自己儿子头上了,这闫老西真是绝了!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估计闫解成气得够呛,但又无可奈何。半晌,才听到他几乎是咬着牙说:“行!打欠条就打欠条!您先给我一块钱总行吧?我总不能一口汽水都不请人家喝?”
又是一阵嘀咕和纸张窸窣声,看来是真写欠条了。
“呐,一块钱!拿好了!记得啊,下月十号,还一块零三分!”闫埠贵的声音透着一种“交易达成”的满意。
何雨泽都能想象出闫解成那张憋成猪肝色的脸。一块钱恋爱资金?这怕是四九城独一份了。
风波看似平息。何雨泽摇摇头,准备生火做点早饭吃。刚把炉子捅开,就听到院里又传来闫埠贵的声音,这次调门不高,却更显斤斤计较:
“解成啊,你这去相亲,地方不远吧?骑自行车去?”
“啊,是啊,不然来不及。”闫解成闷声回答。
“哦。”闫埠贵拖长了声音,“咱家这自行车,我可是天天都在擦拭,精贵着呢。平时我自个儿都舍不得骑老远。你这骑一趟,来回磨损、车胎耗损…这样吧,骑一次,你给两毛钱车损费。要不你现在就给,要不也写欠条,跟那一块钱一起还。”
“噗——”何雨泽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凉水差点喷出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骑一次车,两毛钱?这闫埠贵,真是再一次刷新了算计的下限!他这是把自行车当出租车了啊?还是带计价器的!
果然,院里的闫解成彻底爆发了:“爸!您还是不是我爹?!两毛钱车损费?您怎么不算算我是不是您亲儿子呢?我不骑了!我走着去!行了吧!”
说着就听到“咣当”一声,像是踹了什么东西,然后是闫解成怒气冲冲摔门而出的声音。
何雨泽忍不住推开窗往外瞧,正好看见闫解成气得脸红脖子粗地往院外走,而闫埠贵还站在自家门口,一脸“这败家子不懂过日子”的痛心表情,嘴里还嘟囔着:“走着去不更费鞋?一双鞋好几块呢…真是不算计不到头…”
何雨泽看着这家人也是无语至极。
他缩回头,点着炉子,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可叹。这四合院啊,真是啥人都有。一大妈带着半生辛酸和一丝希望悄然离开,而闫家为了几块钱的“恋爱资金”和“车损费”能闹得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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