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前往国防大楼

从高所长办公室出来，何雨泽并没有立刻回宿舍休息。虽然身体叫嚣着需要睡眠，但此时，何雨泽的精神却处于一种亢奋后的奇异清醒状态。

他走在第三研究所的小路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忽然就觉得此时的自己仿佛像是在牢笼般，但是又像是刚刚参加完考试，第一个走出考场的那种轻松。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甚至带着几点灼烧痕迹的旧蓝布工装，又摸了摸下巴上确实有些扎手的胡茬，不由得失笑。

高所长说得对，是得好好打理一下了。这副尊容去国防大楼汇报，别说“震惊”别人，恐怕先得被警卫当成可疑分子拦下来。

回到那间没怎么住过的宿舍，何雨泽烧了热水，彻彻底底地洗了个澡，刮干净了胡须。

照了照静止，看着判若两人的自己，何雨泽自己也是忍不住笑出来声音。何雨泽做到桌子前，从空间里面拿出笔和纸，决定给晓娥写个家信，其实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告诉娄晓娥自己很好，替自己照顾好师傅师娘、雨水以及两个孩子。以后每次有成果可以休息的时候就会写一封信。

因为工作原因，何雨泽的信还需要审查，等审查没有问题了，由专人负责投递，对于四九城本地的，直接安排人按照地址送过去。

出发前一天，何雨泽再次检查了所有要携带的材料：封装在特制金属盒里的“01号”合金样品，厚达数十页、凝聚了他无数心血的技术報告，以及汇报提纲，不过这些是在高所长办公室完成了，毕竟这些东西早就交给了对方。

确认所有的事情无误后，何雨泽变返回了宿舍。他需要再思索一下汇报内容，尽可能的获得更多的情绪值。

第二天清晨，天色未亮，何雨泽便和高所长登上了前往国防大楼的吉普车。毕竟通知开会的时间是早上的九点，而从所里出发到目的地，最快也要将近3个小时的车程。

“雨泽啊，”高所长望着窗外，忽然感慨道，“我们这一代人，是看着国家积贫积弱过来的。现在好不容易站起来了，但腰杆子还不够硬。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很多大家伙我们还造不出来，或者造得不够好。受制于人的滋味，不好受啊。”

他转过头，目光殷切地看着何雨泽，“你这‘01号’，如果真如报告上所写，那就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意义重大！”

何雨泽重重地点了点头：“所长，我明白。数据我都反复验证过，我有信心。”

经过漫长的颠簸，他们终于来到了国防大楼。例行检查后，两人才匆匆进入，而司机和车子则是留在了外面。

会议在国防科委大楼的一间会议室举行。会议室布置庄重简朴，墙壁上挂着巨幅的祖国地图。

当何雨泽跟着高所长走进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他们大多身着军装或中山装，年纪普遍偏大，神情严肃，目光锐利，身上带着一种长期居于高位或肩负重任的气场。

何雨泽甚至认出了几位只在内部资料和报纸上见过照片的、在材料学和航空领域堪称泰斗的专家。同时何雨泽还看到了第五研究所的刘所长，何雨泽也是急忙上前打招呼。

会议很快开始，首先就是领导讲解了目前的国际形势，然后是目前世界的一些国防力量与我国的对比，体现了彼此间的差距问题，然后就是下一步的计划。直到最后才是各个科研所进行最新的工作以及科研成果汇报。

第三研究所自然由何雨泽上台进行汇报，深吸一口气，走到讲台前。他并没有急于展示样品或者抛出惊人数据，而是先从“十号工程”对未来发动机高性能材料的迫切需求讲起，分析了当前国际上高温合金的发展趋势以及我们所面临的技术瓶颈。

他的声音清晰而平稳，逻辑严密，展现出了扎实的理论功底和宏观视野，这让在座的一些原本因为他的年轻而略有疑虑的专家，神色渐渐专注起来。

接着，他切入正题，开始介绍“01号”合金的设计思路。

“我认为，突破的关键在于解决高活性、高熔点元素的均匀弥散和晶界稳定化问题。传统的真空熔炼叠加热处理路径，在动力学和热力学上存在固有局限……”他引用了系统提供的部分前沿理论，但都用这个时代能够理解和接受的语言进行了重新表述和推导，听起来更像是某种极具创新性的理论突破和大量实验摸索的结果。

当他终于展示出“01号”合金的样品，并开始逐一汇报各项性能数据时，会议室里的气氛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室温拉伸强度，达到现行标准XX合金的1.8倍。”

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在1500摄氏度条件下，其持久强度超过××兆帕，稳定时间超过××小时。”

几位材料专家不约而同地向前倾了倾身体，眉头紧锁，似乎在怀疑自己听错了。

“……经过××次热震循环，表面仅产生轻微氧化层，无剥落，性能衰减低于百分之五。”

不少专家，已经开始在本子上进行记录，并快速地计算着什么，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当何雨泽报出最后一项关键数据，高温蠕变性能，并展示出相应的测试曲线时，会议室里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寂静。随即，质疑声如同预料般响起。

“何雨泽同志，”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扶了扶眼镜，语气严厉，“你这些数据，确实非常……惊人。但科学讲究严谨和可重复。你如何证明这不是个别试样的偶然优异？你的制备工艺稳定性和重复率如何？还有，你刚才提到的理论，虽然听起来有道理，但其具体的反应动力学过程和微观结构证据是否充分？”

“问得好！”另一位身着军装的中年领导沉声道，“小伙子，你知道如果这些数据是真的，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们的发动机涡轮盘和叶片性能可以提升一个量级！但这不能光凭纸面报告和一块样品。我们需要更严格的第三方复核，需要看到批量化生产的可能性！”

面对连珠炮似的、专业而尖锐的质疑，何雨泽并没有慌乱。

他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他从容不迫地打开带来的资料袋，将提前准备好的资料分发了下去。

“各位首长，各位老师，”何雨泽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关于工艺稳定性，这是我们近二十次重复制备的强度数据统计，离散系数控制在百分之三以内。………………”何雨泽一连串的又讲了差不多十分钟。

何雨泽讲完后，简单的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我理解各位的谨慎和质疑。新材料的研究，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01号’或许还存在需要优化的地方，但其核心性能和基本工艺，我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最严格的审查和复测。我坚信，它经得起考验。”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讨论，专家们传阅着数据，激烈地争论着某个技术细节，不时向何雨泽提出更具体的问题。何雨泽均一一作答，思路清晰，引据充分。

高所长在一旁看着，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欣慰和自豪。

就在这时，何雨泽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开始密集而轻微地响起，如同悦耳的泉水叮咚：

【收到来自李XX的情绪值+800……】

【收到来自王XX的情绪值+600……】

【收到来自赵XX的情绪值+760……】

【收到来自……】

何雨泽听着脑海里不是传出来的情绪值，心里也是乐凯了花。

会议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最终，在所有发表完报告后，主席台上的以为将星领导开始发表讲话。

他高度肯定了何雨泽及其团队取得的突破性进展，决定立即成立一个由顶尖专家组成的联合验证小组，赶赴研究所，对“01号”合金进行全面、严格的复核与评估。

同时，要求研究所在确保质量的前提下，尽快小批量制备更多样品，供相关发动机设计单位进行初步的匹配设计和台架试验准备。

“何雨泽同志，”领导最后看向何雨泽，目光中充满了赞赏和期望，“你为国家立了一功！希望你戒骄戒躁，继续攻坚克难，尽快让这项成果转化为我们战机更强健的‘心脏’！”

散会后，几位老专家还特意围住何雨泽，约定了后续技术交流的时间。

人都走了差不多了，“走吧，”高所长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回去还有硬仗要打呢！验证组马上就到，咱们得准备好。”

“是，所长。”何雨泽点头，跟着高所长的脚步离开了国防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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