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有选择吗？
傅砚礼不再多言，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件轻薄的防弹背心，不由分说地帮她穿上，仔细检查好每一个搭扣。
他的指尖偶尔划过她的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苏晚杳安静地站着，任由他动作，感受着他沉默背后的担忧与关切。
车辆早已在楼下等候。
夜色浓重，城市霓虹在车窗外飞速倒退，映照在傅砚礼冷峻的侧脸上，明明灭灭。
他一路都在通过耳麦低声与各方沟通，部署周密，语气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苏晚杳坐在他身边，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她能感觉到大战将至的紧绷感，像一根拉满的弓弦。
她偷偷看向傅砚礼，他专注的侧脸线条坚硬，下颚线绷得紧紧的。
她忽然伸出手，轻轻覆盖在他放在座椅上的手背上。
傅砚礼的话语顿了一秒，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攥住，用力握了一下，仿佛在传递无声的力量。
他没有看她，目光依旧盯着前方沉沉的夜色，但掌心滚烫的温度，却瞬间熨帖了她不安的心。
目的地很快到达。废弃的纺织厂如同一个沉默的怪兽，潜伏在夜色里。
周围已被便衣警察悄然控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
傅砚礼率先下车，苏晚杳紧跟其后。
他侧身将她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和可能存在的危险。
他的背影宽阔而坚实，像一座可以依靠的山。
警方负责人快步上前，低声与傅砚礼交换最后的信息。
傅砚礼微微颔首，眼神冷冽如刀。
行动指令下达。
训练有素的特警队员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潜入仓库。
傅砚礼紧紧握着苏晚杳的手，走在队伍的中后方，步伐沉稳。
仓库内部空旷而破败，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味。
只有最深处的一个隔间，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线。
包围圈迅速形成。
扩音器里传出警方严厉的警告声，要求里面的人放弃抵抗，立刻出来。
短暂的死寂之后，隔间的门被猛地从里面拉开。
周霆川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那件看似儒雅的衬衫，此刻却皱巴巴地沾着污渍。
他头发凌乱，眼窝深陷，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温和的假面，只剩下穷途末路的疯狂和戾气。
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猛地射向被傅砚礼护在身后的苏晚杳。
“杳杳……”他嘶哑地笑起来，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你就这么恨我？带着你的野男人来抓我？迫不及待想看我去死？”
苏晚杳被他眼中赤裸的恨意和疯狂刺得心脏一缩，下意识地抓紧了傅砚礼的手。
傅砚礼上前半步，完全将苏晚杳挡在身后，目光冰冷地看向周霆川：“周霆川，你涉嫌非法拘禁、故意伤害、传播淫秽物品等多项罪名，现在投降是你唯一的选择。”
“选择？”
周霆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显得格外瘆人，“傅砚礼，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抓到我，你就得到她了？”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变得怨毒无比：“我告诉你，就算我死，她也永远别想彻底摆脱我！她身上打着我的烙印！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们早就离婚了。”苏晚杳从傅砚礼身后站出来，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冷静。
她强迫自己直视周霆川疯狂的眼睛，“周霆川，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你还剩下什么？除了肮脏和罪恶，你一无所有。”
周霆川的表情瞬间扭曲，像是被戳到了最痛处。
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紧紧攥在手心：“谁说我什么都没有？！我有的是让那些大人物身败名裂的东西！他们谁敢让我死？！”
他的情绪极度激动，挥舞着手臂。
警方人员瞬间高度戒备，枪口稳稳对准他。
“放下手里的东西！立刻投降！”警告声再次响起。
傅砚礼将苏晚杳往身后又拉了拉，全身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豹子，紧紧盯着周霆川的每一个动作。
周霆川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他看着苏晚杳，眼神忽然变得诡异而偏执：“杳杳，你不是最善良吗？你不是想救那些女孩吗？
你过来，过来我这边，我就把东西给你，我就告诉你们我把那些证据藏在哪里了……不然，我就带着这些秘密下地狱，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他朝苏晚杳伸出手，脸上带着蛊惑又疯狂的笑容。
“你做梦。”
傅砚礼的声音冷得像是能冻结空气，他将苏晚杳彻底护在身后，隔绝了周霆川的视线。
就在这一瞬间的僵持中，周霆川眼中猛地闪过一道鱼死网破的狠光，他攥紧手中的东西，作势要冲向离他最近的警察！
“砰——”
一声沉闷的枪声响起。
不是警方开的枪。
声音来自周霆川身后的黑暗处！
周霆川的身体猛地一僵，动作停滞在原地。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迅速洇开的一片深色。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模糊的气音，然后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有狙击手！隐蔽！”现场瞬间大乱。
傅砚礼反应极快，在枪响的瞬间就已猛地将苏晚杳扑倒，紧紧护在身下，滚入旁边的废弃机器作为掩体。
苏晚杳被他严严实实地压在身下，脸颊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能听到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一声声，沉重而有力。
他的手臂紧紧环着她，保护的姿态不容置疑。
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以及远去的车辆引擎声。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在一击得手后，迅速撤离了。
混乱中，苏晚杳的手指紧紧抓住傅砚礼胸前的衣料，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刚才那一刻，死亡离得如此之近。
傅砚礼低下头，下颌蹭着她的发顶，声音沙哑却极力保持镇定：“没事了，别怕，我在这里。”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隔绝了外界的所有混乱与危险。
苏晚杳闭上眼，将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后怕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
警方迅速控制了现场，确认周霆川已当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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