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纨绔子弟
第一百一十章 纨绔子弟
精细化管理原本是现代文明的语言，秦默脱口而出，而作为古代人的刘婉晴，自然不懂其中含义。
秦默耐心解释，告诉她，首先要案源细分。不必贪大求全。可根据这些人擅长，及成员特点，明确主攻方向。譬如可侧重商事纠纷中的欺诈取证，或田宅买卖中的产权瑕疵追索，做出口碑特色。
其次，流程标准化。从接案登记、证据整理、诉状撰写、庭辩准备皆定下规条细则，确保高效无误，减少纰漏。
其三，知识积累与共享。将经办案例得失、律条司法解释、各地判例整理成册，供内部随时查阅研习。
最后，他看向刘婉晴：“婉晴，你，你心思缜密，这整理案卷、建，建立规程、管理文书档案之事，可，可多费心。此乃‘精细化管理’之要，要务。”
刘婉晴听得眼眸发亮，她原本以为状师行就是靠讼师个人才智搏杀，没想到秦默竟有如此系统、近 乎“治军”般的理念。
她立刻领会了其中的妙处，这不仅能让状师行运行井井有条，更能形成强大的整体合力，远胜单打独斗。
“先生高见，婉晴明白了！我这就去着手梳理，定将此事办好！”她语气中带着兴奋和跃跃欲试。
秦默看着她充满干劲的样子，点了点头，又提点道：“遇事不慌，静，静观其变。洛城水深，多看，多听，多思。尤，尤其是那‘浩然状师行’与顾砚章，暂且敬，敬而远之，先摸清其行事风格与，与底线。”
刘婉晴郑重应下，她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憋在心里的话：“先生，婉晴有一事不明。那秦锐分明是心术不正的小人，为何您当初在青阳，就那般轻易地将状师行留给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秦默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小，小人予之以利，足矣。青阳基业看，看似繁华，实则是基于我等人脉、信誉、能力之上。此，此等无形之物，他拿不走。”
“强，强行留住空壳，于他是负累；于，于我等是摆脱纠缠，轻，轻装前行。看似吃亏，实，实则止损，聚焦未来。”
他顿了顿，又道：“再，再者，世人皆道讼师需品，品德高尚。然与其空倡道德，不，不如处之利害。厘清规则，明，明示底线，使守规则者得利，破，破规则者受惩。如此方能引导众人向‘善’，而，而非空谈道德，任由伪君子横行。”
刘婉晴怔怔地听着，她以往所受的教育，多是强调个人道德修养，却从未有人从“规则”、“利害”的角度如此透彻地剖析世情与人性。
她忽然明白了秦默为何能屡屡在看似不利的局面下破局，他看的不仅仅是表面的善恶，更是背后的利益逻辑和规则运用。
“先生……教诲的是。”她深深一揖，心中对秦默的敬佩又深了一层，那敬佩之中，还悄然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
她感觉自己在秦默身边，每一天都在成长，都在打破过去的认知局限。
……
柳含烟在洛城经营的“醉仙楼”分号，选址在城南繁华地段，装修雅致中透着大气，既保留了江南水乡的韵味，又融入了西北的豪迈风情。
开业当日，锣鼓喧天，宾客盈门。
凭借着柳含烟长袖善舞的交际手腕和之前在青阳积累的人脉名声，前来捧场的不仅有洛城本地的商贾名流、江湖豪客，甚至还有一些衙门里不得志的胥吏、寻求门路的低阶官员，也都闻讯而来。
秦默带着周平、陈细柳、周文渊、刘婉晴等人也到场祝贺，算是为自家状师行亮相，并与各方人士打个照面。
酒楼内觥筹交错，笑语喧哗，气氛热烈。
柳含烟穿梭于宾客之间，应对自如，巧笑嫣然，将醉仙楼的情报网络悄然撒向洛城的各个角落。
酒过三巡，场面愈加热闹，也难免有些混乱。
这时，一群衣着华贵、举止张扬的年轻公子哥簇拥着一位眼带轻浮之色的青年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浩然状师行”当家讼师顾砚章的独子——顾飞。
顾飞显然已喝了不少酒，脚步虚浮，眼神迷离，一进来就大声嚷嚷着要最好的雅间、最美的姑娘陪酒，气焰嚣张。
跑堂的伙计见其来头不小，不敢怠慢，连忙小心伺候。
陈细柳正好从二楼雅间下来，准备去后厨催一道点心。她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湖绿色衣裙，虽不施粉黛，却自有一股清秀文静的气质。
醉眼朦胧的顾飞一眼瞥见，顿时眼睛一亮，摇摇晃晃地就拦了上去，轻佻地笑道：“哟！这是哪来的小娘子？如此水灵？怎的在此端盘送水？不如来陪本公子喝一杯？”说着，竟伸手要去摸陈细柳的脸。
陈细柳吓得脸色一白，慌忙后退：“公子请自重！”
一旁的刘婉晴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将陈细柳护在身后，秀眉微蹙，声音清冷道：“这位公子，请放尊重些！她是我们的家人，并非酒楼侍女。”
顾飞见又出来一位容貌更胜一筹、气质冷清的少女，更是心痒难耐，嬉皮笑脸道：“家人？更好更好！本公子就喜欢……呃……喜欢一家人！来来来，一起陪本公子喝酒……”
说着，竟绕过刘婉晴，又要去拉扯陈细柳。
“放肆！”一声怒喝响起！
周平挡在了顾飞面前，面色沉郁，一把攥住了顾飞探出的手腕，力道惊人。
“哎哟！疼！你他妈谁啊？！敢动本公子？！”顾飞吃痛，酒醒了一半，厉声骂道。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见状，立刻撸袖子围了上来，气势汹汹。
周平冷哼一声，毫不畏惧：“管你是谁！再敢无礼，休怪我不客气！”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酒楼内不少宾客都看了过来，议论纷纷。
这时，邻桌几位看似寻常、但眼神精悍的江湖汉子站了起来。
其中一位领头模样的疤面汉子，沉声道：“顾公子，喝多了就回家歇着，在柳老板的地盘撒野，不太合适吧？”
顾飞一愣，没想到有人敢管他的闲事，怒道：“你们又是什么东西？！敢管本公子的事？！”
那疤面汉子冷笑一声，抱拳朝柳含烟和秦默的方向拱了拱：“柳老板的生意，秦讼生的朋友，就是我们‘西北镖局’的朋友。顾公子，给个面子？”
“西北镖局”在西北地界名头响亮，镖师们走南闯北，结交广泛，且多讲义气，等闲人不敢轻易招惹。
顾飞虽纨绔，但也知道这些人不好惹，气焰顿时矮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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