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送礼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九云山道观中，一位闭目打坐的道长突然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笑意，嘴角微微勾起，随即又缓缓闭上眼，仿佛方才的动容只是错觉。

贺礼的风波尚未平息，又一道身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穆星尘一身墨色锦袍，面带爽朗的笑容，挥手示意下人抬着几个硕大的箱子走了进来，箱子沉重，压得木板微微作响。

“小妹，这是我们几兄弟这些年走南闯北为你搜罗的玩意儿，你先收入库房，等日后有空了，再慢慢整理把玩。”

下人上前，将箱子一一打开，瞬间，厅中再次陷入一片寂静，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所谓的“小玩意儿”，竟是满满一箱的玉石宝石，红的似火，绿的如翠，蓝的像海，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旁边一箱则铺着火红的狐狸皮、雪白的貂皮，甚至还有两张威风凛凛的虎皮，皮毛油光水滑，一看便知是罕见的珍品；

除此之外，还有各地的奇珍异宝，有西域的琉璃盏，南疆的夜光珠，东海的珍珠贝，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而最后一个箱子打开时，云霓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欣喜。

箱子里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珍稀皮毛，而是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石头，红的、黄的、蓝的、绿的，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每一块都带着自然的肌理。

云霓迫不及待地走上前，一旁的灵雨姑姑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替她提着裙摆，生怕她绊倒。“郡主，小心脚下。”

“无妨。”云霓的目光紧紧锁在那些石头上，语气中难掩激动。

她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线装册子，轻轻翻开，只见上面详细记录着每一块石头的产地、采集时间，甚至还有其独特的纹理特征。

云霓越看越兴奋，猛地抬起头，朝着皇帝和萧景墨的方向高声道：“陛下！王爷！好消息！”

萧逸和萧景墨闻言，也饶有兴致地走了过来，看到满箱子的石头，脸上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萧逸率先开口：“师姐，这些石头看似寻常，莫非有什么特别之处？”

云霓正欲开口解释，人群中却突然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厅中的热闹氛围，“这位护国郡主的喜好还真是特别，放着满箱的金银珠宝不喜欢，反而对这些不值钱的破石头视若珍宝，真是令人费解。”

此时厅中恰好稍静，这声音便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中站着一位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容貌娇俏，眉宇间却带着几分不屑，眼底的嫌弃还来不及掩饰。

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少女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可还是被眼尖的人认了出来。

“这不是吗？”有人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李湘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头，脸上强挤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脆生生地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些石头随处可见，哪里有金银珠宝珍贵？郡主姐姐为何偏偏喜欢这些破石头呢？”

今日来参加及笄礼的姑娘们，心思各异。

皆知皇帝已年满十五，到了议亲的年纪，近来更是有风声传出，太后正在暗中挑选秀女，名单已然呈到太后跟前，不日便会有结果。

李湘正是秀女候选人之一，此番前来，本就是想在贵人面前崭露头角，却没料到一时心急，竟说出了这般没分寸的话。

云霓早已认出了她，此前调查得知，李湘年方十四，性格标注为“天真耿直”，可今日一见，哪里有半分天真，分明是虚伪又无脑。

在场的皆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又恢复了慈和的神色。

就在这时，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李小姐慎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浅黄色衣裙的少女缓步走出，容貌清丽，气质温婉。

她正是张首辅家的三姑娘张敏欣，年方十六，也是太后颇为看好的秀女之一。

“常言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或许这些石头有我们不知道的特殊之处，既然我们不知其价值，便不该妄加评论，以免失了礼数。”

云霓看向张敏欣，心中暗暗点头。

这姑娘果然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无论她是真心维护，还是借机表现，能在此时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便足以说明她是个聪明人。

想要在深宫之中立足，甚至执掌后宫，心计与手段是必要的，只要能守住底线和分寸即可。

至于她背后的小心思，此刻倒也无需深究。

“就是！李湘，你别在这里装天真！”又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火爆，“我看你就是故意哗众取宠，想在陛下和太后面前刷存在感，可惜用错了方法！”

说话的是吏部员外郎马家的四姑娘马琬琬，年方十四，身着粉色衣裙，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对李湘的不喜。

有趣的是，马家与李家乃是姻亲，按辈分，马琬琬还得喊李湘一声表姐，如今看来，这对表姐妹之间，显然是嫌隙不小。

李湘被马琬琬当众揭穿心思，眼眶瞬间红了，泫然欲泣地说道：“表妹，我们可是亲姐妹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马琬琬正要反驳，却被身旁的母亲悄悄拉了拉衣袖，并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多言。

马琬琬虽心中愤愤不平，却也只能不甘心地转过身，不再理会李湘那副虚伪的模样。

这场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云霓的好心情。

周老夫人走上前，笑着打趣道：“你这孩子，从小就对这些奇奇怪怪的石头情有独钟，这些破石头到底有什么好的，还让你哥哥们跋山涉水，跑遍大江南北替你搜罗。”话语间满是打趣，眼底却藏不住对孙女的疼爱与纵容。

太后也笑着走上前，目光落在那些石头上，饶有兴致地说道：“哀家也好奇，霓裳丫头，你这是要拿这些石头做什么？瞧着倒是五颜六色，颇为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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