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太极功法
裴让凑过去，一边看一边忍不住跟着纸上的图谱比划起来。
抬手、转腰、屈膝，不过几个动作，他便惊得睁大眼睛：“妙！着实妙哉！主君，这拳法您是从何处得来的？可是要宣扬出去？”
云霓摇了摇头，目光沉了沉，若是前世的和平年代，她自然愿意拿出来让大家强身健体，可如今是冷兵器时代，半点都不能大意。
“太后也在练这套拳法，她近来不论是气色还是身体比之前好了不少。”
此事他们都有耳闻，之前太后一直缠绵病榻，这月余下来她不仅恢复健康，身体也好了许多。
“您是说……普通人也能练？哪怕没有武功基础也可以？”裴让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太清楚这套拳法的价值了，若是能让普通士兵练，哪怕只是强身健体，也能大大提升军队的耐力。
云霓点头，这套拳法在后世本就是用来健身的。
普通人练，能少生病、长力气；有内力的人练，才能增长修为。
裴让沉吟片刻，又问：“那陛下和王爷是什么意见？是否能让全军学习？”
“暂时还不能。”云霓的语气很坚定，“此法若是传得太广，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还是先在护卫队里试试水。”
裴让立刻点头认同，他也明白其中的利害，不敢有半分松懈。
烛火在青铜灯台上明明灭灭，将书房内三人的影子在素色屏风上拉得忽长忽短。
“明日我去宫中帮你求个官职。”云霓忽然抬眼，声音打破了书房的寂静，烛火映在她眼底，漾开细碎的光，“你想好要什么职位了吗？”
她如今身兼六部监察使与护国郡主两重身份，替身边心腹求个空缺，本就在规制之内，既不算逾矩，也不会引来朝臣非议。
裴让捏着文书的手指猛地一顿，墨痕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印记。
他先是愣了愣，随即放下手中的册子，挺直脊背认真思索起来，眉头微蹙，指尖在案上轻轻点着，似在权衡各职的利弊。
片刻后，他抬眼望向云霓，目光坚定：“属下想留在主君身边，最好能有自由出入郡主府、面见宫中贵人的权利。”
这话出口时，他指尖微微收紧。
他深知朝堂规矩，寻常官员若想面见宫中贵人，要么需身居从三品以上官职，要么得有陛下亲赐的特殊信物。
就像郡主常戴在发间的那支赤金嵌珠钗，钗头雕着展翅的鸾鸟，是太后亲赐赏下的，凭此钗可自由出入宫门；
还有她腰间系着的那块龙纹玉佩，玉质温润，刻着“逸”字，更是陛下亲赐，见玉佩如见圣驾。
但他要这些，不为权势，只为能随时守在云霓左右。
云霓沉吟片刻后点头：“行，明日进宫我便替你求一块通行令牌，凭令牌出入郡主府与宫苑都方便。”她话锋微转，语气多了几分郑重，“不过我身边的人，官职最少也得是从三品，但这职位恐怕多是虚职，没有实权，你确定不介意？”
“属下不在意！”裴让几乎是立刻应声，眼中瞬间亮起光，连一丝迟疑都没有，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能留在主君身边，比什么实权都重要！”
他等这一天，等了四年，只为有朝一日能留在她身边效力。如今终于有机会，哪怕只是个无实权的虚职，他也心甘情愿。
四年前得知她的死讯，他们一众差点就不顾一切杀到京城，若非收到飞鸽传书，她只是重伤被送回师门云山养伤。
若非如此，穆家恐怕早就违背祖训。
三个月前，她出现在边境，谁也不知道他当时有多么的庆幸，庆幸她还活着。
庆幸自己没有放弃。
窗外的晚风忽然卷起一阵桂香，顺着半开的窗棂飘进书房，混着案上墨锭研磨出的清苦气息，竟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沈翀还在低头研究案上的太极拳，一招一式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他比划着，思索招式的变化。
裴让则小心翼翼地将案上的文书一一叠好，放进雕花的木盒里，动作轻柔，生怕碰坏了里面的图册；
这些都是主君耗费心血所画，都是利国利民之法，决不能有半点闪失。
云霓看着眼前的两人，嘴角的笑意愈发柔和，有他们在身边，往后这布满荆棘的路，想必会好走很多。
“这太极拳法你多琢磨，别丢了精髓，还有别忘了晚膳去正院用。”云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转身朝书房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正好看到秦嬷嬷提着一盏羊角灯走来，灯芯的光透过薄纱，在嬷嬷银白的发丝上镀了层暖光。
“郡主，您是先回房沐浴更衣，还是直接去前院？”秦嬷嬷笑着停下脚步，声音温和，“老夫人特意让人来传话，说今日家里亲戚多，让您不用着急，慢慢来便是。”
云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袖——方才研墨时不小心溅上了几滴墨汁，在金黄色的锦缎上格外显眼。
她无奈地笑了笑：“我先回房沐浴更衣，身上沾了墨汁，去前院见长辈总归失礼。”
“那奴婢先去前厅给老夫人回话，再让春雪和秋纹去您房里准备热水。”秦嬷嬷笑着说完便转身，脚步轻快地朝前厅走去。
云霓回房后，灵雪姑姑和十一早已备好热水，浴桶里撒了些晒干的桂花，水汽氤氲着甜香。
她褪去外衣，泡进温热的水中，疲惫感瞬间消散了大半。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她便换好了衣裳，一身石榴红的褙子，领口绣着缠枝莲纹，下搭月白色的马面裙，裙摆绣着细密的云纹，既不失郡主的华贵，又多了几分温婉。
灵雪姑姑看直了眼，不得不说，三位舅夫人的眼光确实好，这些料子做成的衣裳真的很衬郡主的肤色，瞧瞧这样子。
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可是云霓一开口就暴露的了本性，“走吧，大家应该是等着急了。”
说完整理好仪容后便径直朝前院走去。
灵雪姑姑笑着摇头，算了，自家少主，喜欢什么样就什么样吧。
一行人刚走到月亮门，就听到管家洪亮的声音响起：“霓裳郡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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